屍陰花顧名思義就是從鈣化的屍體里長出的花,這種花呈現圓盤狀,深紫色的花瓣上有無數個深紅色的觸角。
那些觸角攜帶着毒刺,一旦有活物出現它的觸角便會伸出十幾米,將毒刺扎進活物的肌膚下,不出半個小時活物便會被吸乾血液,全身上下沾滿屍陰花的孢子,那些孢子從身體的縫隙鑽進去,慢慢生根發芽,啃咬着活物身上的肝臟,直到孢子破體而出,接觸到聚陰地裡的腐氣快速長大,活物便成了蓄養屍陰花的器皿。
慢慢的屍陰花越長越大,活物逐漸變成一堆枯骨,它們便在鈣化的土壤裡落了根,那些枯骨被酸性的水腐蝕融進土壤裡,成爲屍陰花的營養物質。
記得在大學的時候,我第一次從邵教授那聽說這種花很是驚訝,竟然會有這種魔花,後來跟着小癩叔,德爺走南闖北見得多,也不再驚訝。
屍陰花是一種極陰之花,能生在在這裡估計就是有人將陰氣引到了這裡,要不然這花根本不可能在這生存。
有人故意在這改了風水,那這佈局可就大有文章,說不定前面的墓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墓在其他地方,或者是在這附近。
想到這裡,胸膛那顆心頓時狂跳起來,看着這大片大片的屍陰花,手竟然有些顫意。
現在正是陽氣上升,屍陰花一個個耷拉着巨大的花盤,沒精打采,那些散發的香味幾乎淡的聞不到。
花叢裡隨處可見顱骨和指骨,有些還未鈣化骨頭縫裡竟然長了無數個小觸角,其中眼窩裡掛着一些紅色的蟲卵,一個個蠕動甚是噁心。
屍蝨爬滿了整個花梗,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蚊蟲在屍陰花的花盤裡鑽進鑽出,有些花梗竟然呈現黑色,上面全是黑色的屍蝨。土壤裡有細長的蛆蟲,多到不可計數,一層壓着一層,它們在不停的蠕動。
劉川兩手抓住巖壁上的小石頭,一步一步的挪,接着是東子,嘻嘻哈哈的臉滿是凝重。雖然東子身形胖,可這小子身手不錯,加上這次多了心,自然很是穩重。
瑤瑤跳上巖壁,手指用力的抓住巖壁上的縫隙裡,身輕如燕,才過了五分鐘,就已經趕上了東子。
看到瑤瑤平安無事,我這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順子和老支書也開始動身,我拍了拍方勝的肩膀,本想安慰安慰他,沒想到方勝衝我邪氣的笑了笑。
我還沒反應過來,方勝反手推了我一把,我腳下一落空,頓時掉下了石臺。
“茴子!”
東子的嘶吼響徹整個上空,我看到方勝眉間縈繞的屍氣頓時明白了。
原來方勝中了屍陰花的毒了,他屍化了。
“方勝,你他孃的王八蛋!”
東子見我掉下了石臺,粗啞着嗓子頓時向着方勝罵道,牙齒咬破了嘴脣血頓時滲了出來,嘴裡滿是血腥味。
東子鬆開一隻手,準備從巖壁上跳下去,可還沒撒手,整個人便懸在了半空,擡頭一看是順子,頓時紅了眼。
“東子,你現在冷靜點,我們救不了茴子,我們誰也救不了他……”
“給老子撒手!”
使勁地拽着順子的手,東子急得眼都紅了。
“……”
因爲拖着東子,順子爬的比較慢,一隻緊扣着巖壁,一隻手拽着東子身上的腰帶。整個人很是吃力,劉川從小石階上跳到對面的石臺上,伸出手將瑤瑤拉了過去,瑤瑤剛站定,看到東子半懸在空中心裡頓時一緊。
當知道我掉下石臺時,瑤瑤差點失了手,要不是東子一把拉住,那下一個掉下去的就是瑤瑤了。
順子一步步的挪動身子,可東子實在是太沉,只爬了十幾步便累得有些睜不開眼睛,東子還在掙扎着,當看到費力從石臺上爬上來眼睛頓時亮了。
他費力的摳進一條石縫裡,示意順子可以放手,順子見東子恢復了神色這才鬆了手,自己則換了換手微微喘了口氣。
方勝站在離我不遠的臺階上看着費力往上爬的我,左臉上的青斑愈來愈淡,可眉間的屍氣絲毫沒有減少,眼睛也呈現白灰色,就像是喪屍一般。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要不是東子那一聲吼,他估計還會愣住那。
好在這會是十點多,屍陰花都在昏睡,要不然我這會肯定變成屍陰花的器皿了,石臺雖然不是太高,可終究爬上去需要點力氣,我蹬着石臺上凸出來的小石塊,一點點的往上爬。
就在我快爬上去的時候,一隻黑色的屍蝨跳到了我身上,緊接着第二隻,第三隻,我一揮手,另一隻手忽地一鬆整個人快要掉下去。
“茴子,抓……抓緊了!”
身子懸在半空,一擡頭髮現竟然是方勝。雖然臉上的屍氣還沒消散,可瞳仁慢慢恢復到原來的淺褐色。
“茴哥,你後面……”
瑤瑤忽然驚叫了起來,我向後看了一眼頭皮頓時一緊。
怪不得屍蝨會跑到我身上來,原來這些東西順着石臺爬了上來,好傢伙竟然有上百隻,我身上就有十幾只,要不是方勝剛剛拉住我,這些屍蝨恐怕這會早就爬滿我全身了。雖然屍蝨沒有毒,可一旦被這玩意纏上,那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茴子,你千萬不要鬆手,我這就拉你上來,千萬……不要……鬆手!”因爲使了全力,方勝的臉有些抽搐,那隻手從手腕滑落到手指,就在我失望的時候,另一隻手被一隻粗糙的手拽住,我吃驚地擡頭,看到老支書慈祥的臉,心裡忽的涌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
因爲有老支書的幫助,我很快便被他們拉了上去,腿上爬了幾十只屍蝨,它們前仆後繼的往我胳膊上爬,有些鑽進我的襯衣裡,那細小的尖牙刺進我的皮膚裡,我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瘋狂的抖動身子,撒了麟粉,纔將身上的屍蝨清理乾淨。
看到地上黑壓壓的屍蝨,我心裡直犯惡心。
“沒時間了,快點走!”
老支書微眯了眯眼睛,那兩道灰白的眉毛急切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