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若做實了,壁簾珠必定會成爲迷惑皇帝的妖妃,而她夏彩荷就是不畏龍威,忠心諫言的賢德之後!
夏思雪面紗下的嘴脣微微一扯,她如果任憑夏彩荷抹黑壁簾珠的話,真是傻了!
“夏彩荷……”雍帝剛要發作,卻被眼前人兒輕輕扯了扯手,只見她在他看過來時,柔音道,“皇上,這事臣妾確實做錯了,不該忘了給皇后姐姐行禮,畢竟今天是她封后大典的日子。您就別生氣了!”
孤獨雍聞言,點點頭道,“好,愛妃說如何便如何。”
“……”他這話一出,不禁是夏思雪吃了一驚,就是在場所有人都吃驚不小,這雍帝簡直比寵愛夏晴雨還要甚的寵愛壁簾珠啊!
看來,這朝中的風向要轉了!
“謝皇上!”夏思雪輕輕的將雍帝的手拂開,這一次雍帝沒有再阻止,而是配合她鬆了手。
只見夏思雪走到夏彩荷身邊,輕輕柔柔的給她行了個半蹲禮道,“皇后姐姐千歲千歲千千歲!”
夏彩荷沒有喊她平身,自然在夏思雪的意料之內,只見她擡起頭,疑惑又委屈的看着她道,“皇后姐姐,剛纔妹妹見那宮女被冤撞柱子去,一時情急救下她後,這才忘了給你行禮的,您就原諒妹妹吧?”
若夏彩荷此時不原諒夏思雪只會在衆人面前落得個心胸狹隘的印象,這個道理夏彩荷豈能不懂?可是,她居然說那宮女是含冤撞柱子,她豈能不反駁?
所以依舊不喊她平身,而是怒道,“妹妹你是真的有心道歉還是藉機陷害本宮啊?你說那畏罪要自殺的宮女是含冤撞柱,那你說說她冤在哪?”
“皇后姐姐,什麼畏罪啊?分明是人家小姑娘怕你當衆搜她身,讓她羞辱難耐,她逼不得已纔要撞柱以保名節的。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變了畏罪自殺呢?您整天喊着什麼要仁慈對人,這就是你的仁慈嗎?”不等夏彩荷喊她平身,夏思雪就自顧自的直起身子,冷嘲熱諷道。
“你!”夏彩荷突然覺得一直見她都說不出幾句話的壁簾珠,居然會如此伶牙俐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皇后娘娘,是不是畏罪自殺您搜了她的身,找到證據不就可以讓壁美人心服口服了嗎?”夏蒙月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屢屢失態的姐姐道。
夏彩荷聞言,這纔回過神,感激的掃了眼坐在貴女宴席處的夏蒙月,再看向被內侍捉住胳膊的劉珍道,“對,只要搜了身,找到了罪證,看誰還敢質疑本宮!”
“搜!”
“不要……”劉珍裝出痛苦狀,拼命的扭動身子想要反抗,卻還是被內侍桎梏住,一點也掙脫不開,任憑宮女們當衆搜她全身。
見狀,衆人都對夏彩荷露出不滿的目光,她真是太不尊重人了。這樣的人爲一國之後,委實讓南秦後宮堪憂。
雍帝將衆人不滿之色收進眼底,嘴角微微上揚,這下不用他費神,估計,夏彩荷也就失去後位了。
他的皇
後只有一個,那便是夏晴雨!其他女人都是枉費心機!
就在宮女們正搜到她衣袖時,一個刺繡精巧的小荷包便從她的袖間掉落。一個宮女面露驚喜的蹲下身子撿起那個小荷包,獻給皇后夏彩荷道,“搜到了!皇后娘娘!”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宮女手中的荷包上,竟真有證據!看來皇后確實被陷害了。
而荷包一掉出,那幾個搜劉珍的宮女,也就住了手。就此,劉珍手心的那顆大珍珠纔沒被搜到。
“打開看看!”夏彩荷沒動手去接,而是讓那宮女打開荷包。而她的目光卻挑釁的看向夏思雪。
夏思雪見狀,眸中噙着笑,看着夏彩荷。
雍帝則盯着夏思雪那火紅色的單薄背影,目露欣賞。她一如既往的不會讓他失望!
“是!”宮女得令,抽開了荷包封口線繩,從裡面倒出幾顆珍珠在手道,“皇后娘娘是珍珠!”
“哼,就是這樣的珍珠纔會將本宮陷害摔倒,殿前失儀的!”夏彩荷看了一眼那珍珠,目光陰狠的瞪向劉珍,“說,是誰派你來陷害本宮的?”
“皇后娘娘明查,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啪……”不等劉珍喊冤的話吐出,夏彩荷舉起手,就一巴掌甩在她清秀的小臉上,“哼,還敢狡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利落轉身,朝雍帝跪地請命道,“皇上,臣妾請您下令將此宮女拉進暴室,查出她幕後主使,還臣妾一個公道!”
雍帝聞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後,就溫柔的看向夏思雪道,“愛妃,你覺得呢?”
無疑,雍帝這詢問壁簾珠的話,又讓衆人加深了雍帝寵愛壁簾珠的印象,雍帝居然什麼事情都詢問她的建議,簡直讓人嗔目結舌。
“臣妾認爲……”紅衣人兒聞言,卻不急着回答,而是嘲諷的看着夏彩荷一眼,走到手拿荷包的宮女身邊,從她手心費勁的撿起一顆珍珠舉起來,假裝很認真看的模樣道,“臣妾怎麼看怎麼也不覺得這麼點大的珍珠,能夠將人滑倒,而且,這樣的珍珠作爲絲繡局的珠繡女官,每個人都隨身佩帶一些,方便刺繡吧?這若是都算證據……呵呵,那也太牽強了吧?”
她這話一出,殿內頓時人聲鼎沸,都在指着夏思雪兩指間捏着的不仔細看都看不見的小珍珠討論起來。
楚湘辰見狀,嘴角上揚出一抹寵溺的微笑,這讓長公主看得眉頭皺的更緊了。
“珍珠雖小,可只要足夠圓潤,還是能將人滑倒在地的!”夏彩荷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慌了神。
“臣妾看姐姐你就是在強詞奪理誣陷小小宮女!”夏思雪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看着慌神的夏彩荷道。
夏彩荷,比之你們上次送給她的北周銀珠來,這珍珠着實不算什麼了!
“你在替那罪婢開脫,是不是幕後黑手就是你?!”
“臣妾真是佩服皇后姐姐你的想象力!”夏思雪搖搖頭,一副拿夏彩荷沒
辦法的模樣道,“您剛纔說那宮女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臣妾覺得,這話該還給您纔對!”
說話間,只見她身子輕盈的一轉,走向九階處,蹲下身子,將珍珠灑在鋪了紅色絨毯的階梯上,身先士卒的踩在那上面,如履平地的走上幾個臺階,然後走下來朝擔憂看她的雍帝道,“皇上,這一顆小小珍珠放到毯子上,腳下一用力,就陷進毯子裡面去了,根本就感覺不到咯腳,皇后姐姐說這樣的珍珠將她咯倒在地,您說不牽強嗎?分明那個宮女就是冤枉!”
她此話一出,雍帝一伸手,挽住她堪堪一握的細腰,將她摟進懷中,寵溺的看着她卻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道,“愛妃說的極是,這顆珍珠這番小,就算是撒上一把也未必能將人滑倒……可若是大一點,恐怕不用多,一顆就足夠了!”
聞言,衆人都附和雍帝,說他所言極是。而夏思雪卻驚訝的擡起頭盯着雍帝那雙俊眸,想從裡面看出什麼,卻只看到了自己帶着面紗的倒影。
“皇上所言極是,別說一顆,就是一把這樣的小珍珠,也不可能致人咯倒在地,末將看來,根本就是皇后娘娘見天意不讓你登上後位,而您偏要違逆天意,試圖誣陷一個小宮女而登上後位,實乃草菅人命!這樣陰狠歹毒的性子,實在不配爲後!”周長青抓準時機,上前一步,費勁的扣起九階上的那顆小珍珠,拿着在衆人面前走了一圈,然後,一掀前袍,單膝跪地朝雍帝行將禮道,“皇上,新後夏彩荷不順天意,不得人心,實在難以爲後,臣等請求皇上即刻取消典禮,並收回封夏彩荷爲後的聖旨!”
周長青一跪,他那一派的大臣們紛紛跟着跪下附和。長公主見狀也和楚湘辰一起走到周長青身邊,朝雍帝請命,“請皇上准奏!”
“請皇上准奏!”長公主一跪下,殿內的大臣們已經跪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是夏昀丞相黨。他們看了看左右兩邊跪着的大臣,目露擔憂之色,想爲夏彩荷諫言,可看到夏昀都不肯出席新後典禮的情形來看,他似乎也不怎麼支持夏彩荷封后,所以精明的他們,保持了沉默。
夏彩荷見狀,不可思議的環視着跪地的大臣,緊緊捉住身着鳳袍的衣領,一副拒死也不肯脫下來的樣子道,“你們胡說!本宮爲後,天意所向,而且本宮也深得聖心,除了本宮,沒有人可以登上後位!”
夏蒙月看着自己姐姐拿快要崩潰的模樣,擔憂的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勸道,“二姐……你冷靜點!”
“你也勸本宮?難不成你也認爲本宮不配爲後?”見夏蒙月過來拉自己,夏彩荷看着夏蒙月眼底的同情之色,頓時,所有的理智,在這一瞬間崩潰。
她一把推開夏蒙月,奔向雍帝,卻因爲跑的太急,一腳踩在裙襬上,讓她直直撲倒在地,地上有絨毯的緣故,所以她沒有被摔得有多疼,反而卻讓她半晌無力爬起,緊緊捏住絨毯,哭道,“沒有人比我夏彩荷更適合當皇后!……皇后之位是我的……從來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