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熙芸話剛說完,那婆子便猛的跳了起來:“我是郡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你是哪根蔥,居然敢打我!”說着,她便伸手來打蘇熙芸。那猙獰的表情簡直嚇壞了旁邊一衆尼姑。
只是。她還沒捱到蘇熙芸的身子。整個人便忽然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齊燁面如黑煞一般站在蘇熙芸身邊,緩緩的收回手掌,這些人居然膽敢當着他的面來打蘇熙芸,簡直是不能饒恕!
“通!”的一聲,那婆子猶如重重的麻袋一般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濺起的灰塵險些迷了衆人的眼睛。婆子“哇!”的一聲。嘴裡吐出幾口鮮血來,脖子一歪,就此死去。
衆人膽戰心驚,好半天才收回目光,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了站在蘇熙芸身邊的齊燁,頓時。場上死一般的寂靜。
忽的,人羣最後面,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阿彌陀佛”,頓時便將衆人的視線引了過去。只見三夫人雙手合十的站在那裡,面上表情相當哀慼。但是,對於那婆子的死,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們是誰派來的?”齊燁緩緩開口,頓時便將衆人的視線都拉了回來。
那幾個與死去婆子一起來的嬤嬤,俱都膽戰心驚的站在那裡,上山來的時候,郡王妃曾經跟她們說過,就算榮王夫婦在山上,也不用特別忌諱,只管敞開了喉嚨對付蘇三夫人就是了,她們按着郡王妃的指示去做了,爲什麼卻是這個結局?
“說話啊!你們都是啞巴嗎?”齊燁冷冷的瞧了她們一眼。面無表情道:“還是說,你們需要我讓人撬開你們的嘴?”
聽了這話,那幾個婆子頓時渾身激靈一下,忙開口道:“奴婢們是,是郡王府的。”
蘇熙芸的眼睛裡頓時泛上一絲嘲諷來,還真的是郡王府!
“誰派你們來的?”齊燁接着問道。語氣亦如剛剛那樣冷峻。
然而那幾個人卻不由自主的都低垂下了頭,很顯然。這個問題她們並不想回答。
齊燁正要發火,蘇熙芸淡淡一笑,忽然開口道:“你們是郡王妃身邊的親信嬤嬤吧?”
幾個婆子頓時一驚!
齊燁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也不開口詢問了,只冷冷的對着一旁的侍衛吩咐道:“你們幾個,將這幾個人捆起來!”
“我們是郡王妃的人!榮王殿下您沒有理由捆我們!”那幾個婆子驚懼之下,頓時大喊了起來!
齊燁絲毫也不理會,一言不發的任由衆侍衛上前抓人,可就在這時,那幾個婆子當中有一人大聲喊道:“蘇三夫人!你到底將我們家世子爺藏到哪裡去了?我們家夫人已經急出了病來,您也是當母親的人,您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嗎?”
三夫人站在臺階上,本來一直都對死去的那個婆子愧疚難安,如今聽了這婆子的誅心之言,頓時渾身一顫!
“夫人,您……”那婆子還要再喊,齊燁卻衝上去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一腳踩着她的咽喉一字一句道:“你們家世子爲什麼會失蹤,你家王妃心中清楚的很!不要在蘇三夫人這裡撒野!你信不信我今天可以讓你們幾個全部去見閻王?”
那婆子大駭,再加上脖子被踩的生疼,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齊燁,盼望着能有個人來解救她於水火。
然而四周只有緊張的喘息聲,此外,在無一人開口。
“夫人……”那婆子費盡力氣的喊出了這兩個字,但聲細如蚊,連齊燁都沒有聽清楚,更何況是三夫人了。
“王爺,別踩死了她,不然郡王妃上門大鬧,會煩死人的!”蘇熙芸見已經死了一個婆子,齊燁再造殺孽的話,恐怕明日便會傳出他殘暴兇狠的罵名了。她不想這樣,她的齊燁,就應該是一身清華,纖塵不染的。
齊燁本也沒想弄死這個婆子,聞言,當下將踩着那婆子脖頸的腳收了回來。
“咳咳咳!”那婆子一旦呼吸得到自由,當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齊燁走回到蘇熙芸身邊,冷冷的在衆人面上掃過,開口道:“王妃,她們似乎都沒有給咱們請安。”估嗎上才。
話音剛落,那幾個婆子除了地上躺着的一死屍,一半死不活的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撲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口中連連喊道:“奴婢們叩見榮王殿下,榮王妃!”
“現在才請安,不覺得太晚了嗎?”齊燁冷冷道:“你們是自己滾下山呢?還是讓本王派人送你們回去?”
那幾個婆子聞言,頓時點頭如搗蒜:“奴婢們這就下山!不敢勞煩王爺!”
齊燁淡淡瞧了她們一眼,嘴裡吐出一個字來:“滾!”
“謝王爺!”幾個婆子連忙道,說着,連滾帶爬的退出去了。就在這時,齊燁冷冷的開口道:“你們的同伴扔在這裡不要了嗎?”
幾個婆子身子一僵,頓時停了下來,忙轉過身來,幾個人合力一起將躺在地上一死一傷的兩個嬤嬤擡着走了。
齊燁眼睛冷冷掃視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一干庵內尼姑,頓時退了個乾乾淨淨。
蘇熙芸已經奔到了三夫人身邊,關切的挽着她的胳膊道:“娘,你有沒有事?”
三夫人搖搖頭,道:“我沒事。”但是目光卻望向了齊燁,隱隱含了一絲責備。
“母親,您放心,那個婆子沒死,只不過暫時昏過去了而已。”齊燁淡淡道。
“可是她要回去的可是郡王府!萬一郡王妃看到你將她的人打傷成了那樣,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自己將那婆子弄死了,反過來誣賴在了你的頭上,那可怎麼辦?”三夫人憂心忡忡的道,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齊燁聞言,面上忽然出現一絲欣喜之色來,道:“母親您不用擔心,等那幾個婆子前腳回到郡王妃,後腳我就會派御醫過去提她療傷的,郡王妃就是想使壞,那也是沒法子。”
三夫人聽到這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蘇熙芸在旁邊瞧着,不由的開口對齊燁道:“王爺,要不我們在山上再住兩日吧?”目光裡滿含祈求。
齊燁又怎麼忍心讓蘇熙芸失望,當即點了一下頭,道:“好。”他是絲毫也不在乎自己會爲這多呆的兩日會挨皇上多少責罵。
蘇熙芸臉上總算是露出甜甜的笑容來。
而山下某處莊園內,齊俊寒優哉遊哉的躺在花園內的一顆巨大的榕樹底下,一邊沐浴陽光,一邊閉目養神,過的好不愜意。
然而,這股愜意卻在一道急匆匆走過來的腳步聲中消失無蹤了。
齊俊寒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惱怒來,這能走到這裡來的人,除了別院的管家何叔之外,再無旁人了。何叔最好祈禱他稟報的事情很重要,否則的話,他一定不會饒了他!
“世子爺!剛剛得到的消息,郡王妃派了她身邊幾個管事嬤嬤,跑到白雲庵內對着蘇三夫人大罵一通,逼問少爺您的消息,但卻被榮王殿下親手打死一人!”
一聽這話,齊俊寒頓時從樹下的涼塌上翻身坐起,他盯着何叔道:“那你可知道,齊燁他爲何會打死那個嬤嬤?”
“回世子爺,好像是那嬤嬤伸手要去打榮王妃,榮王殿下氣急,一掌打過去將人給打死的。”何叔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探得的消息說了出來:“榮王他是習武之人,力氣很大,再加上又是氣急,那婆子死的到也冤枉。”
“她有什麼好冤的?”齊俊寒冷冷瞧了何叔一眼,道:“依我來說,打死最好!”
何叔頓時愣住了,他的眼神裡出現相當不解的神色來,那被打死的嬤嬤可是王妃身邊的嬤嬤啊!這是明晃晃的在打郡王妃的臉,可他家世子爺居然說打的好?他是不是聽錯了?
但是下一刻,何叔便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因爲齊俊寒忽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打的好!打的好!”
何叔頓時感覺自己頭痛了起來,他家世子爺,怎麼如此奇怪?
但接下來還有更奇怪的事情,齊俊寒笑完,忽然轉身對着他道:“去拿筆墨來!”
何叔不明所以的去照辦了,不一會兒,樹下便支起一張桌案,上頭文房四寶備齊,齊俊寒大步的走過去,拿起筆在攤開的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字,然後便遞到了何叔手裡:“拿去裝到信封裡,秘密派人送到郡王府,注意,千萬不要讓人察覺蹤跡,知道嗎?”
“是!少爺!”何叔連忙道:“我這就讓人去辦。”
“不!這一次你親自去辦。”齊俊寒慢慢道。
何叔吃了一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好,我親自去辦。”
齊俊寒的臉孔上頓時出現一絲笑容來。
一個時辰之後,何叔便悄無聲息的潛出別院,去往京城了。在他走後,齊俊寒避開別院下人,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很快,那封信便躺在了郡親王的書房桌案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