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牆角不是那麼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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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掌事,你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蘇嬤嬤儘管心中氣的要死,卻也只能換上一張笑臉道。

小綠姓陳,這府中大多數奴僕都喚她陳掌事。只有這蘇嬤嬤,口中一直都是小綠小綠的喚着,可是沒曾想,今晚上她倒是改口了。這也算是低頭示好了。

小綠根本就不買賬。她幽幽的瞧了蘇嬤嬤兩眼,緩緩道:“蘇嬤嬤都這麼大年紀了。不也沒休息?”說着,她擡頭瞧了一眼天上掛着 的那輪圓月,長嘆一口氣道:“好了。天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去吧!”

蘇嬤嬤明明知道今晚上沒戲,但她卻不捨得就這麼離開,就在她遲疑的當口,小綠面上顯出一絲不耐煩來,當即對着自己身邊的幾個婆子吩咐道:“蘇嬤嬤走不動了,你們上前去幫着將她扶回房間去!”

奶奶個熊,王爺跟王妃在屋子裡沐浴,這幫子下人個個不肯離去,守在這窗外是想聽牆角?都那麼老了,也不害臊!

她不害臊小綠害臊了,再說天晚了,小綠也想早點回去休息,誰願意大半夜的站在這裡吹冷風?

她一聲令下,身後那幾個如狼似虎一般的奴僕便撲了上去,在蘇嬤嬤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一左一右將她牢牢的架起來擡着走,不一會兒便奔出了院子。

“你們!你們這是以下犯上!”蘇嬤嬤氣的破口大罵,但是因爲離的遠了,屋子裡的人並不曾聽清楚,她還要再喊,兩邊的婆子便伸出手來,牢牢的將嘴巴給她堵上了,直接擡着回到她自己所住的廂房,將門從外面死死的關上了。

這邊沒了蘇嬤嬤,衆丫鬟小廝頓時沒了主心骨,小綠一個眼神掃過去,她們俱都灰溜溜的退下了。

“珍珠,你就在這院子裡守着,我叫幾個人在院外看着,要是再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來搗亂,你便叫人去喊我!”小綠回過頭來對着珍珠吩咐道。待看到她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她頓時頗爲心疼的道:“很疼吧?等下我叫她們給你送來消腫止痛的藥膏來,你好好的抹一抹,明天就沒事了。”

珍珠點點頭,笑道:“多謝小綠姐姐。”

“你不用謝我,只要在王妃身邊多多用心些就好了。”小綠笑着道,她想起自己剛剛趕過來,在院子外頭聽到這丫頭說的幾句不卑不吭的話來,心中頓時涌上一股讚賞之意。

這丫頭也是個好的,假以時日,定能獨當一面,而且她年齡還小,如今才十三歲,等到十七八歲上放出去,那也要五六年,這多長時間,足夠她好好的給王妃培養出幾個忠心有眼色的人出來了。

兩個人又閒聊了兩句,小綠便帶着人離開了,珍珠將院門關了,仍在院子裡遠遠的守着,只等裡面喊人了,她再進去。

而屋子裡,蘇熙芸渾身溼透的坐在浴桶內,睜着一雙大眼狠狠的瞪着某個趴在她身上沉沉睡去的某人,心中一陣無語。

她奶奶個嘴兒,這人進來之前生龍活虎的很,進門之後,衣裳都不用她來脫,三下五除二便將自己扒了個精光,然後又來扒她的,蘇熙芸半推半就的與他洗了個鴛鴦浴,最後還被吃幹抹淨,可這人完事之後,便又變成了死屍狀,趴在她身上就再也不起來了。

蘇熙芸渾身無力,哪有力氣將他推開?更何況他們如今的樣子,如何能讓丫鬟進來,就算再親近再信任的人都不成。

最後蘇熙芸沒法子,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將齊燁推到一旁,她自己慢慢從浴桶裡爬了出來,忍者渾身的酥軟將身上擦拭乾淨了,又換上乾淨衣裳,這纔來到浴桶前去看齊燁。只是她還沒走進,原本正閉目沉睡的某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蘇熙芸大喜,正要喊他趕快起來,可是下一秒,她卻看見齊燁伸手捂着嘴巴從浴桶裡竄出來,奔到屋角便對着痰盂大吐特吐了起來。

蘇熙芸頓時無語,站在那裡等齊燁吐完了,她才走過去。

“熙芸,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齊燁吐過之後,整個人便有些清醒,沒想到居然還能認出蘇熙芸來,只不過說話卻是有氣無力的。

“子時一刻了。”蘇熙芸回答,親自拿了浴巾替齊燁將身上擦拭乾淨了,又替他穿上乾淨的中衣,這期間,齊燁整個人一直都搖搖晃晃的,差點沒摔倒在地上。嚇的蘇熙芸換好衣裳便拉着他出門去了隔壁臥房,也沒管屋子裡的狼藉。

小綠見他們回主臥去安寢了,這才帶着人進屋來收拾殘局。

這邊齊燁回到屋中,倒頭便睡。然而蘇熙芸卻有些睡不着,她躺在那裡,仔細的想着今日這件事情,心中有些疑惑。她知道齊燁是不太愛喝酒的,可是今日卻喝的酩酊大醉,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只可惜齊燁睡的死沉,不能給她答案。

胡思亂想猜了半宿,天快亮之時,蘇熙芸才沉沉睡去。

齊燁因爲昨日喝多了酒,早上也是沒有醒來,兩個人這一睡,便睡到了正午時分,最後是被一陣哭喊聲吵醒的。

齊燁從大紅帳子裡擡起頭來,沉聲喊道:“這是誰在外面?”

蘇熙芸也緩緩的睜開眼睛,她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道:“是蘇嬤嬤的聲音。”

齊燁一聽到是蘇嬤嬤,緊緊皺起的眉頭便鬆懈了幾分,他翻身坐起,一邊緩緩往身上套衣裳,一邊對着外面喊道:“將蘇嬤嬤好生的請在偏廳裡喝茶,本王馬上就過去。”

蘇熙芸聽了這話,瞬間再無睡意,齊燁開門出去的時候,她也翻身坐起,正在緩緩的穿衣,珍珠並幾個小丫鬟端着水盆毛巾等物進來了。

蘇熙芸一眼便看到了珍珠臉上鮮紅的掌印,頓時嚇了一大跳:“誰打的你?”

珍珠張了張嘴,正想答話,一旁一個名叫茗煙的小丫頭便嘰嘰咕咕將昨晚上的事情講了出來。

蘇熙芸聽了瞬間就沉了臉,問道:“那剛剛蘇嬤嬤在外面哭喊什麼?”

“還能怎樣?昨晚上被陳管事毫不留情的派人架走了,面子上放不下,今兒個來跟王爺告狀了呢!”茗煙不屑的開口道。有些話,珍珠不方便講,她講出來卻是無所謂的,但不管怎樣,總要讓王妃知道這件事情。

蘇熙芸果然很生氣,這個蘇嬤嬤,沒想到如此爲老不尊,打了她的丫鬟也罷了,居然聽起牆角來了!她想起昨晚上齊燁喝醉了酒拉着她那一通瘋狂,面上一紅,心中更恨了。

“替我梳妝罷!”蘇熙芸洗漱完便吩咐道。她要用最快的速度去看看,這蘇嬤嬤到底能在齊燁面前翻出怎樣的浪來!

“是!王妃!”珍珠等人應了,忙上前開始忙活。

一炷香之後,蘇熙芸便穿戴齊整的帶着衆丫鬟去偏廳了。

還未到門口,蘇嬤嬤的哭聲便從門內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王爺!老奴伺候您十來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昨晚上,奴婢被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珍珠狠狠打了一巴掌不說,還被陳管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給架出去了!老奴十幾年的臉面都沒有了!”

“老奴不過是看王爺您昨晚上喝醉了酒,怕身邊的人不妥當,想來伺候一番罷了,沒想到竟然就受到了這樣的侮辱!這王府老奴真是不能呆了!”蘇嬤嬤說着,哭的更大聲了:“王爺不如另外賜個莊子讓老奴去住吧!在外面清淨也好過……”

“蘇嬤嬤,你若真的想去莊子上住,那我這就去派人安排。”齊燁平平淡淡的開口道。只這一句話變止住了蘇嬤嬤的喋喋不休。她睜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齊燁道:“王爺!可是……”盡妖介圾。

“嬤嬤既有此心願,本王應當盡力成全才是。”齊燁不緊不慢道。

蘇熙芸站在門外,不由無聲的笑了一下,這蘇嬤嬤的以退爲進她看出來了,相信齊燁也看出來了,可是他不僅沒有順着蘇嬤嬤的意思走,還用她的話反將了她一軍,這下子,蘇嬤嬤可是騎虎難下了!

屋子裡,蘇嬤嬤可是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臉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蘇熙芸微微一笑,緩緩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熙芸,你來了?坐。”齊燁一擡頭便看見了她,當即撇下容嬤嬤迎了過來,親自擁着她在桌前坐下,殷勤無比的問道:“你剛剛纔起牀,也沒有吃早膳吧?我叫她們去準備了來。”說着,便吩咐人去廚房傳膳了。

蘇嬤嬤見齊燁撇下她便圍在了蘇熙芸身邊問長問短,心中不是滋味的很,但蘇熙芸身份尊貴,她不得不上前請安,只是那臉上的表情卻相當的耐人尋味。

“老奴參見王妃!”蘇嬤嬤道。

“嬤嬤請起!”蘇熙芸笑眯眯道。說着,她便轉過了頭,對着一旁的齊燁緩緩道:“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我聽你們在說什麼莊子?這是怎麼回事?”

蘇嬤嬤的一張臉瞬間便繃緊了,藏在袖子裡的手也緊張的捏了起來。

齊燁聞言,緩緩瞧了蘇嬤嬤一眼,笑道:“沒什麼,只是蘇嬤嬤老了,覺得王府裡太吵了,她想去一個清淨一點的莊子上安度晚年。你來了正好,快給我參謀參謀,到底是哪處莊子給蘇嬤嬤養老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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