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母,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大伯母膝下還有蘇琪這個伯府嫡子的?只要大房沒斷後,那伯府就還是我大伯母的!你們都已經另外分出去住了。這個時候回去伯府做什麼?夢想着將蘇琪害死,然後伯府就全部落入你們東府之手?”蘇熙芸連嘲帶諷的道。
戚老太太聽了這話,頓時急了,連忙解釋道:“熙芸,叔祖母萬萬沒有那個意思!你可千萬不要想錯了!我。我就是看着伯府太冷清了,便想着我們一家子要是能搬進去住,你母親與大侄兒媳婦也能有個伴不是……”
“那多謝叔祖母好意。我母親與大伯母她們一點不寂寞。不需要旁人去與她們作伴,府中人少,也少了那些勾心鬥角,日子才能越過越順暢,難道不是嗎?”蘇熙芸淡淡道。
戚老太太聽了這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在來之前,她便想過一旦她將這個念頭說出來,蘇熙芸就有可能斷然拒絕,不過也有可能看在她年紀大了的份上對她心生憐憫,因而同意了這件事情。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蘇熙芸不僅拒絕的乾脆利索,而且還連嘲帶諷,竟是一點也不將她這個叔祖母放在眼裡。
戚老太太的心頓時升起一股熊熊的怒火來,頓時倚老賣老道:“熙芸!你叔祖母如今年紀大了。就是想要看着兒女團圓,你祖母不在了,我是一樣拿你們姐妹當親孫女來看待的……”
你想拿我們當孫女,可我還不想要你這個祖母!蘇熙芸頓時嗤之以鼻起來,走了一個蘇老太太,萬沒想到居然又來了個戚老太太!如此沒眼力勁,也活該當初會被蘇老太太給毫不留情的攆出府去!
當下,她毫不客氣道:“戚老太太,本妃尊稱你一聲叔祖母,那是給你面子,別在這裡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祖母纔去世多久,你就想取代她在我們姐妹心中的地位,不要癡心妄想了!”
“要我說,?您如今年紀大了,好好在家含飴弄孫,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不是挺好?何必非要妄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蘇熙芸說到這裡,已經不耐煩了,放下茶盞道:“本妃乏了,就不陪你了,珍珠,送客。”說着,便站起身來往內室走去。
珍珠來到戚老太太面前,對着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老太太,請。”
戚老太太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她沒有理會珍珠,眼看着蘇熙芸就要跨過門檻進到裡間裡去了,她頓時大聲喊道:“榮王妃!昨兒晚上我家菲芸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蘇熙芸聽到這話,頓時站住了,她慢慢回過身來,對着戚老太太冷笑一聲道:“叔祖母,你是開玩笑的吧?菲芸她不是兩年前便已經去世了嗎?怎麼還會來榮王府?難道是鬼魂來的?叔祖母,我膽小,你可不要嚇我!”
“榮王妃,你知道我的意思,菲芸她沒有死,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戚老太太搖頭道:“昨晚上我聽說了她來大鬧榮王府的事情,卻並不相信,榮王妃可是我們蘇家女,跟我們菲芸是嫡嫡親的堂姐妹,怎麼會見死不救呢?王妃,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蘇熙芸聽了這話,不怒反笑:“是啊,跟你這個親祖母將她當做死人一樣葬了相比,我這個堂姐對她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戚老太太見蘇熙芸總是扯着她過去做的陳年舊賬說事,心中很不痛快,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幽幽的開口道:“不管怎麼樣,王妃,菲芸她昨晚上就是在榮王府大門口失蹤不見了的,這件事情你要不要給我個說法?”
蘇熙芸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忍不住嗤笑出聲:“叔祖母,你也說了是大門口,那就是街上了,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在大街上,那跟我們榮王府有什麼關係?你跑來榮王府裡要人,這也太牽強附會了吧?”
“任你說一千,道一萬,人都是在王府大門口失蹤的,這件事情你們必須得要給我老婆子一個交代!”戚老太太見蘇熙芸軟硬不吃,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氣恨非常,當即不管不顧道:“否則我老婆子就將這件事情傳出去,讓人看看榮王妃是怎樣對自家叔祖母,自家姐妹冷血無情的!”說着,扶着她身邊丫鬟婆子的手便要離開。
蘇熙芸沒有阻攔,也懶的再說什麼,戚老太太這樣做,純粹是找死,她爲什麼要去管她?
戚老太太回去了以後,果然將這件事情散播開來,但卻沒有得到一個人的同情,大家反而紛紛指責她不應該跑去找蘇熙芸,人家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豈是一般人說見就見的?更何況,都不是一個府裡的人了,這期間還能有多少親情在?蘇熙芸的做法無可厚非。
但當日晚上,戚老太太忽然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
丫鬟婆子發現屍首的時候,她已經僵硬了,直挺挺的躺在牀上,雙目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嚇的滿屋子的人魂飛魄散,當晚連夜便去報了官。並且一口咬定戚老太太的死,榮王妃脫不開干係。
京伊兆不敢接這件案子,第一時間便讓人通知了齊燁。
蘇熙芸隨後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當即便罵了一聲晦氣。早知道,今日中午,她便不讓這戚老太太進府了,不然的話,哪裡會有這檔子事情發生?
齊燁連夜趕去了京伊兆去處理這件事情,臨走之前,他軟語對蘇熙芸道:“你千萬不要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有我在,那些魑魅魍魎算計不到咱們身上的,相信我。”
蘇熙芸重重點頭,道:“恩,我信你。”
齊燁拿起隨身的佩劍掛在腰上,低頭在蘇熙芸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這才轉身離開。
蘇熙芸本已經快要沉入睡夢之中,但經過此一事,她反而再也睡不着了。在枕上輾轉反側,實在是想不明白戚老太太怎麼會突然死了。
就在這時,珍珠從外頭走進來,一臉沉重的開口道:“王妃,蘇菲芸小姐又來了,在府門口跪着,哭着求您見一見她。”
蘇熙芸頓時惱怒了起來,這人到底有完沒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她剛想吩咐珍珠將大門牢牢關閉起來,但卻忽然想到,莫非戚老太太的死,跟蘇菲芸有些關係?
這樣想着,她便對珍珠道:“你去將她叫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麼幺蛾子來!”
珍珠有些遲疑:“王妃,如今天色已晚,您即便要見她,也要等到明日啊!”
“等不到明日,不見她,我這一晚上別想睡覺了。”蘇熙芸說着,擺擺手道:“好了,你去派人將蘇菲芸帶進來吧!”
珍珠無法,只能出去安排了。布土乒號。
蘇熙芸想了想,又將周燦叫了來,命他多帶些人手在四周守着,這蘇菲芸久跟在李玉山身邊,說不定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匪氣,萬事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的好。
周燦點點頭,只用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便將他手底下那些暗衛都集中在了蘇熙芸的院子四周,將那裡圍的水泄不通。
不一會兒,蘇菲芸便在幾個丫鬟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一臉的淚水,蘇熙芸瞧着她這幅樣子,還真找到了以前對她的印象,這個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骨肉,到哪裡都是哭哭啼啼的,好似這樣別人就會同情她似的。
蘇熙芸最討厭這一類的女人了。
這一刻,她十分慶幸,這一世穿越過來,能有蘇倩雲那個性情果敢的女子做親姐妹,倘若讓她與蘇菲芸這樣的人做姐妹,蘇熙芸一定會瘋掉!
蘇菲芸擡起淚眼婆娑的眸子,瞧了蘇熙芸一眼,怯怯道:“三堂姐。”
如果沒有昨日的事情,蘇熙芸恐怕還真的會答應她這一聲呼喚,只可惜,那一句詛咒,早已經涼了蘇熙芸的心,這時候她哪裡還會給蘇菲芸好臉色瞧?她當即就給珍珠遞了個眼色。
珍珠立刻山前一步對着蘇菲芸呵斥道:“大膽!見了王妃不說行禮,你該當何罪?”
而蘇熙芸端坐在上首位置,低頭玩弄着手上指甲,好似沒有聽見珍珠的話似的。
一股怒氣頓時涌上心來,蘇菲芸站在那裡,雙手在袖子裡捏的緊緊的,卻也只能乖乖的跪下去行了一個大禮:“參見榮王妃!”
過了好久,蘇熙芸才淡淡開口道:“都是自家姐妹,行那麼大禮做什麼?起來吧!”
蘇菲芸早已經跪的膝蓋麻木了。聞言慢慢的站起了身,蘇熙芸也不賜坐,就那麼好整以暇的望着雙腿直打顫的蘇菲芸道:“你這麼晚了跑來這裡做什麼?”
“王妃可知道我家祖母去世的消息?”蘇菲芸緩緩開口道。
蘇熙芸心中一動,面上卻漫不經心道:“知道,怎麼了?你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樣,將你祖母的死算計在我的頭上?”
“這個我可不敢。”蘇菲芸微微一笑,道:“王爺呢?這麼晚出府去了?嘖嘖,榮王妃,你身爲妻子,不能替丈夫排憂解難,卻還害的他大半夜的都不能睡覺,去替你擦屁股,你可真是個好妻子!”
蘇熙芸聽了這些冷嘲熱諷,如何看不出來蘇菲芸是在激怒她?這些小伎倆,也太小瞧她了。當下,蘇熙芸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突然回來了?連戚老太太去世的消息都知道,看來你一直都不曾離開啊!”
“那個老不死的早就該死了!”蘇菲芸忽然變了語氣惡狠狠道:“如今才死已經是便宜了她了!”說着,她衝着蘇熙芸詭異一笑,道:“不過她的死能將榮王殿下支走,讓你打開王府大門放我進來,也值了。”這個時候,蘇菲芸早就換了一張趾高氣揚的表情,跟剛剛微微諾諾的樣子相去甚遠!
蘇熙芸聽了這話,心中猛的狂跳了起來,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剛想問蘇菲芸這話是什麼意思,轉眼卻看到屋子裡從四面八方涌進來許許多多的人來!
而周燦等人,卻不知蹤影。
蘇熙芸的心往下一沉。
蘇菲芸咯咯一笑,聲音尖細刺耳,在這安靜的屋子裡相當詭異,她笑完了,便用雙目緊緊的盯着蘇熙芸道:“對不起堂姐,爲了救玉山出來,我只有出此下策了。”說着,對着自己身後那些人猛的一揮手!
很快,那些人便朝着蘇熙芸奔了過去!
珍珠連忙護在蘇熙芸面前,但她絲毫不會武功,那些人衝上來,只一伸手便將她打翻在地,蘇熙芸便暴露了出來,那些人的手頓時向着她伸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看着這一切的蘇菲芸忽然開口道:“住手!”
那些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全部回頭望着蘇菲芸。
蘇熙芸更是不解的扭過頭去,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蘇菲芸這個女人,到底是在做什麼?李玉山都已經被關在大獄裡了,不日就要處斬了,他的那些勢力也都被齊燁給土崩瓦解了,蘇菲芸到底是從哪裡帶來的這些人!
“別看了,今晚上你逃不掉的!”蘇菲芸慢慢走到蘇熙芸面前,盯着她道:“看在你從前幫過我的份上,我不會叫這些人動你一根毫毛,等玉山平安從大獄裡出來了以後,我便會將你安然無恙的送回來的!得罪了!”說着,一掌砍在了蘇熙芸脖頸上。
蘇熙芸頓時軟軟的倒了下去。蘇菲芸一把撈住了她的身子,轉身對着其他人道:“咱們快走,榮王馬上就會回來了!”說着,她命人在屋子裡找來一件披風,將蘇熙芸的身子裹的嚴嚴實實,這纔對着那些人道:“幫我擡着她,要小心不要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說你這娘們!這麼心軟做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榮王的孽種,直接弄沒了得了!”旁邊一人用老粗的大嗓門罵道。
蘇菲芸的眼神頓時冷冷瞟過去:“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那就自己抹脖子吧!要是落在榮王手裡,那就是生不如死!”
先前說話那人頓時不吱聲了。
一刻鐘之後,這些人便成功撤離了榮王府,出現在京都裡一處僻靜的小院子裡。
“我說菲芸,咱們搶回來榮王妃,目的是爲了救玉山,可你她孃的又搶回來一個丫鬟是怎麼一回事?”安靜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道喝問聲。
蘇菲芸頭也不擡的道:“榮王妃可是孕婦,不找個丫鬟來伺候她,你們來?”
那說話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蘇菲芸親自監督着那些個五大三粗的人小心翼翼將馬車內依舊昏迷不醒的蘇熙芸擡了下來,安置在房中,緊接着,將同樣暈迷過去的珍珠也擡了下來。
“哈哈,我給你們的香很好用吧?”就在這時,安靜的院子裡又有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