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昨日還表現的那麼柔弱可人,眼神裡還有對他的深深癡迷,但是纔不過一夜之間。?這一切居然全都改變了!
嚴濤的心中竟變的又苦又澀了起來。
自進門開始,白蕊琪的目光便沒有掃過嚴濤一眼,她小鳥依人一般站在嚴夫人身邊,滿臉羞澀,將一個才進門的新媳婦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即便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來。
嚴夫人對她越發的滿意了。親自牽着她的手到了上首位置,待要入座,那二房的張氏便笑嘻嘻的開口道:“大嫂,靖兒媳婦這媳婦茶還沒敬呢!”
嚴夫人將白蕊琪往椅子上按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一下,臉上卻笑的溫婉:“你說的很是。”說完,便示意一旁的丫鬟端茶盞來遞給白蕊琪。
衆目睽睽這下,白蕊琪伸手將那茶盞接過來,正要下跪,張氏卻又再一次開口道:“慢着,今日相爺上朝去了,還未曾歸來,這要敬媳婦茶,至少也要等他回來了再說吧?”
白蕊琪端着茶盞的手頓時一頓。
嚴夫人瞧了張氏一眼,淡淡道:“這有什麼關係?琪兒先敬了我的。等中午相爺回來的時候,再給他敬也是一樣的,何必要浪費時間去等待?”說着,向着白蕊琪瞧了一眼。
白蕊琪心領神會,當即彎腰下跪,然後將手中的茶盞高舉過頭頂道:“母親喝茶。”
嚴夫人笑眯眯的伸手接了,掀開蓋子來喝了一口,放在身邊茶几上,然後從身邊拿出一個紅封子,將手腕上帶着的一隻羊脂白玉鐲子摘下來一併遞給了白蕊琪。
“謝母親!”白蕊琪伸手接過來,笑的滿面春風。
張氏在旁邊瞧見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彎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敬完了嚴夫人,白蕊琪便挨個的將這屋子裡坐着的所有長輩都敬了一遍,這才慢慢起身,可是當她一擡頭,卻瞧見了昨日在白家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來的那個英俊男子,不由的面上一呆。
張氏在旁邊看到了她神情,當即笑着解釋道:“蕊琪,這是大少爺的弟弟,按禮來說,你們是平輩……”
嚴夫人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在旁邊響起:“敬茶都是敬長輩的,哪有給小叔子敬茶的?琪兒,快回來!”叉序叼技。
白蕊琪聽了這話。忙應了一聲然後迅速奔到嚴夫人身邊去了,眼眸低垂,再也沒有看嚴濤一眼。
嚴夫人在邊上不着痕跡的瞧了自己這個優秀無比的庶子一眼,漫不經心的低頭喝茶。沒有人能看的到,她眼中的冷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嚴濤佯裝鎮定的坐在那裡,面上表情雖然平靜,然而他的內心之中卻已經打起了鼓。
從這位新娶的少夫人眼中,他看到了一抹異樣的情愫。白蕊琪在見到他那一刻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讓嚴濤明白,這個少夫人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忘記過自己,這一刻,他的心是歡呼雀躍的。
張氏坐在邊上,低頭喝茶再也不說一個字,她已然明白,今日不論怎麼挑撥離間,她也已經弄不出什麼風波來了。她是聰明之人,當即便收了手。
中午的時候,嚴丞相從外面回來,正趕上開宴,嚴夫人兒話不說的先讓他上座,然後示意白蕊琪給他上茶。
“兒媳請父親喝茶!”白蕊琪舉起茶盞,緩緩開口道。
嚴丞相仔細的瞧了她一眼,將茶接過去,皺眉道:“你在白家的時候是被虐待了嗎?怎麼這樣瘦?簡直皮包骨頭了!如今既然來到了嚴家,那就給我好好養着,知道嗎?”
他不過是隨便這麼一說,但卻說到了點子上,白蕊琪聽到這樣一番話,心中五味雜陳,少不得涌上幾絲心酸意味。
正想着,嚴丞相已經掏出來一個荷包,然後遞給了她。
“謝父親!”白蕊琪緩緩伸手,將那個頗有分量的荷包接了過去。
嚴夫人看到這裡,頓時笑眯眯吩咐道:“開宴吧!”
這是白蕊琪在嚴家所吃的第一頓正兒八經的飯。飯後,嚴夫人將她叫過去在自己身邊敲打一番,然後又命林嬤嬤與張嬤嬤一起護送她回去。
白蕊琪沒有絲毫反抗的便同意了。嚴夫人在她身後笑的開懷,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從今日開始,她以後的期盼便是等着白蕊琪給她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來!
不!一個哪裡能夠,至少要兩三個才成!
走在回去的路上,白蕊琪不着痕跡的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大‘金剛’,眼眸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自從知道她與嚴靖圓房了以後,嚴夫人對她的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親熱周到的不得了,可白蕊琪從此也沒了自由,那跟在她身後的張嬤嬤與林嬤嬤,與其說是嚴夫人派來照顧她的,不如說是來監視她的。
這樣沒自由的日子,與在白家被白大夫人囚禁在一座院子裡不得外出又有什麼不一樣?她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裡換到了另一個牢籠而已,只不過這後一個牢籠算是金玉堆砌出來的,讓她不能拒絕而已。
白蕊琪剛剛那股被嚴夫人在衆人面前高高捧起的自豪感不由自主的變成了失落。
林嬤嬤與張嬤嬤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俱都默不作聲,其實這兩人是害怕白蕊琪記恨昨晚上那一掐之仇,總害怕她來報復自己,因此不敢輕易與她答話,可白蕊琪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一茬。
興許是低頭想的太過入神了,她沒有注意到路,差一點撞到了樹樁子上,就在這時,旁邊有一道清涼的男嗓音道:“小心!”
白蕊琪聽了這話,條件反射一般停下了腳步,鼻子尖堪堪與花樹就只差幾公分而已。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卻瞧見那出聲提醒她之人正是嚴濤。
那個一身卓越氣質,俊逸不凡的男子,就那麼靜靜的揹着手站在不遠處,目光裡幽然似乎含了一些別的東西。
白蕊琪定定的瞧着嚴濤,一瞬間便回想起那昨日情景,一時竟忘記收回目光了。直到身邊有兩道不輕不重的咳嗽聲慢慢響起,她才猛然間反應過來道:“多謝小叔提醒。”說着,微微福個身,然後與林張兩位嬤嬤一起離開了。
嚴濤站在原地,久久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不做一聲。
隔天,這件事情便原原本本的傳入了嚴夫人的耳朵裡,她聽罷冷笑一聲道:“看來有些人的手伸的是越來越長了,可以考慮剪掉了!”
底下衆丫鬟婆子們聽着這話,俱都不敢吭聲。
嚴夫人坐在那裡想了片刻,又命人將林張兩位嬤嬤叫了過來,當面吩咐道:“你們給我記住,日後少夫人不論做什麼,你們兩個都要緊緊的盯着她知道嗎?尤其是不許她再與嚴濤那個賤人見面!”
林嬤嬤與張嬤嬤聽了這話,俱都心中一凜,忙點頭道:“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