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老爺紋絲不動:“夫人,你要打的話,那就打我吧!我代濤兒受過!”說着,彎腰緊緊的護在了嚴濤的身前。
嚴夫人萬沒有想到自己親自來。嚴老爺也不讓開,她臉上頓時出現一絲怒氣來,“啪!”的一下扔了鞭子道:“你真的要如此做護着這個逆子嗎?你這是在縱容他!連自己哥哥的媳婦都敢睡,這以後不還的無法無天?這樣的人能繼承嚴家嗎?看着吧!這流傳了百年的世家大族,總有一日會毀在嚴濤這個逆子身上的!哈哈哈!”
嚴夫人的笑聲裡說不出的諷刺,荒涼,彷彿她真的看到了那幾十年以後的一幕似的。
嚴老爺聽了這話。一張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氣的胸膛不住起伏,待要反駁,卻又因爲嚴濤畢竟真的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而無話可說,憋了半天才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濤兒不過就做錯了這一件事情,你又豈能一竿子將他打死?有我跟父親教誨,他定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你就放心吧!”
“哼!我也不跟你說那麼多,總之今兒這二十鞭子不抽完,他嚴濤別想離開這裡!”嚴夫人惡狠狠的道:“我也不會再將他認在我名下,這一輩子,他就永遠是個庶子!你看着辦吧!”嚴夫人說完,扭頭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擺明了誓不罷休。
嚴老爺聽了這話,再看看自家妻子的架勢,終於明白今日自己是護不了嚴濤的,即便他幫着兒子擋住了這二十鞭子,可嚴濤失去的反而更多,嚴夫人作爲嫡母,要害一個庶子,那是最輕易不過的事情了。
相反,只要捱了這二十鞭子,讓夫人出了這口惡氣,說不定濤兒以後的路反而還更好走些……
嚴丞相想到這裡,當即轉身看向嚴濤。
“父親。我,我能撐得住的!”嚴濤看了父親的眼神,心中頓時一沉,他明白,父親這是向母親妥協了,今日他這二十鞭子,是挨定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嚴老爺看到嚴濤的神情,與故作堅強的這句話,險些流下淚來。長子是個癡傻兒,不堪大用,他實在是太喜愛這個二兒子了。但如嚴夫人所說。嚴濤畢竟是做了錯事的,如果不受到懲罰,那對他真的沒有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嚴老爺當即硬起心腸對嚴夫人道:“好!就按你說的做!二十大板打完,你就將這件事情放下,再不要記恨濤兒,知道嗎?”
嚴夫人聽到這話,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當即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不用你說我都會將這件事情放下的。”
嚴老爺得了準話兒,當即起身站在一邊,不再阻礙下人行刑了。
嚴濤跪在那裡,看到協議達成的嚴老爺夫婦,一顆心變的拔涼拔涼的。
父親啊!你太天真了!母親她怎麼可能不記恨我?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愛兒子的!嚴濤閉上眼睛在心中吶喊。只可惜,這話嚴老爺是聽不見的。休名豆扛。
嚴夫人給侍立在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當即將掉在地上的鞭子撿起來,再一次走到嚴濤身後,用盡全身力氣開始揮舞鞭子了。
“啪!”又是一下!
嚴老爺當即閉上眼睛,並且站到一旁去,這樣的場面,他實在是不忍心看。
嚴夫人坐在邊上不受影響的喝着茶,白蕊琪睜着一對大大的眼睛興奮的盯着捱打的嚴濤,底下的下人們或者看,或者不看。
“啪!啪!啪!”
很快,十鞭子便已經抽過。
嚴濤已經痛的昏死過去了。
行刑的小廝掄圓了胳膊還要抽,嚴夫人擡手製止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那剩下的十鞭子,看在老爺的面子上,免了。”
閉着眼睛站在角落裡的嚴老爺,一聽這話頓時欣喜無比的睜開眼睛望了過去,欣喜若狂的問道:“夫人,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免了就是免了。”嚴夫人淡淡道,說着,她便轉過頭來,對着一旁的丫鬟婆子們道:“好了,將二少爺擡下去吧!請最好的太醫來給他診治。”
“是!夫人!”已經看了很久熱鬧的丫鬟婆子們,當即上前把已經皮開肉綻的嚴濤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擡着他便從思過堂裡出去了,嚴老爺湊近了想看看兒子背上的傷,也沒能看成。
嚴夫人倒是穩穩的坐在那裡,不急不惱。
嚴老爺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當即笑嘻嘻的湊上前去對着嚴夫人作揖道:“夫人,多謝你手下留情!”
“哎,那個孩子畢竟也叫我一聲母親,要不是他做的事情太出格了,我也不會如此來對待他,老爺,你不會因此而記恨上我了吧?”嚴夫人嘆口氣將嚴老爺拉起來道。
“夫人!我怎麼會記恨與你?這件事情錯在濤兒,倘若他沒有跟自己嫂子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你也不會如此懲罰他,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應該承受的!”嚴老爺聽了自家夫人的話,當即搖頭答道:“你也是個不忍心的,剛剛說那麼決絕,最後還不是心軟了?”
嚴夫人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道:“我那還不是看到你太心疼他了嗎?”
嚴老爺聽了這話,心中頓時覺得受用的很,他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話頭上雖然硬,但是心中還是有我的,好了,濤兒既已經懲罰了,那這事兒便到此結束吧!”說着,他便想轉身離開。
“你要有事就先去。”嚴夫人緩緩道:“這苟且之人可是兩個,懲罰了一個,那還有另一個呢!”
嚴老爺聽了這話,頓時轉過身來,朝着雙手被縛,依舊跪在那裡的白蕊琪看了一眼,皺着眉頭道:“她畢竟是白家的,隨意處置了不好,找個院子安置得了,外人也沒了說閒話的機會,你看如何?”
“不好。”嚴夫人緩慢,但卻語氣冰冷的道:“她既然敢背叛靖兒,那她就勢必要嘗一嘗這背叛的後果!我是不會輕易地饒了她的!至於白家,那就更沒有人管她了。”說到這裡,嚴夫人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來:“一個白大夫連看也不願意看一眼的庶女,誰會爲她出頭?”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萬一白家真的來要人了那怎麼辦?”嚴大老爺知道自家夫人這是下定決心要弄死白蕊琪了,他當即苦口婆心的勸道:“反正這京城裡也沒有人願意將女兒嫁給靖兒,你……”他的話,因爲嚴夫人猛然色變的臉而停止了。
“即使沒有人願意嫁給靖兒,我的兒子也不能一直都帶着這頂綠帽子!”嚴夫人勃然大怒道:“一個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憑什麼要我好吃好喝的供養着!你不用再勸了,嚴濤捱了多少鞭子,這白蕊琪也是同樣的!”
嚴老爺見不論如何都勸說不了自家妻子,再兼之白蕊琪又不是什麼他關心的人,當下他便猛的一甩袖子,也轉身離開了:“這事兒你自己看着辦吧!千萬不要弄死了人!”
嚴夫人沒有挽留,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當屋子裡只剩下一個白蕊琪的時候,她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來。
“聽林嬤嬤說,這幾日你一直都在躲着靖兒?沒事就往犄角雜拉溝裡跑,生怕被靖兒找到,是也不是?”
白蕊琪張了嘴正想否認,但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嚴夫人便用充滿嘲諷的語調問道:“所以,一開始你就生了要背叛靖兒的心是不是?”
“母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背叛大少爺呀!”白蕊琪死也不肯承認她的確是在躲着嚴靖,也的確是早就在心中存下了嚴濤的影子,當初,她並麼有想到會是如今這個結果。
要是早知道嚴濤是這樣的人,打死她也不會跟他走的那樣近,受了他的蠱惑!
聽了白蕊琪的話,嚴夫人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女人最會口是心非,也最會撒謊,不用急,等下你就會招認了。”說着,她便給立在一旁的林嬤嬤使了個眼色。
林嬤嬤當即上前,將抽過嚴濤的那根尾部帶刺的鞭子從地上拾起來,朝着白蕊琪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道:“少夫人,得罪了,你是女子,那便不用像少爺那樣扒了衣裳再打了。奴婢會手下留情的。”話音落地,她已經狠狠一鞭子朝着白蕊琪抽了過去!
“啊!——”白蕊琪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緊跟着,雙眼一閉,便昏死過去了。
“林嬤嬤,繼續。”嚴夫人頭也不擡的道。
然而這時候,旁邊卻有小丫頭尖叫起來了:“哎呀,少夫人下身流血了!”
“啪!”的一聲,捧在嚴夫人手中的茶碗頓時便翻落在地,她猛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邊朝白蕊琪奔過去,一邊問道:“怎麼回事?”
林嬤嬤就站在白蕊琪身邊,早在那丫鬟尖叫出聲的當口,她便已經探過頭來打量了,聽了嚴夫人的問話,她當即答道:“夫人,少夫人她,她可能是小產了。”
嚴夫人聽了這話,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你說什麼?她,她有了身孕了?”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白蕊琪身邊,果然看見倒在地上的白蕊琪,下身的裙子上有絲絲血跡滲透了出來。
下一刻,她忽然發了瘋一樣的對着院子外頭大喊道:“來人吶!快去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