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卻是被眼下這個場面弄得哭笑不得了。筆`¥`癡`¥`中`¥`文 ~
高家怎麼就要壞事了?賢妃娘娘在宮裡好着呢,她公爹做了快兩年的吏部尚書,朝中也是好評如潮,怎麼就成了快散攤子了?
不過再想到昨兒頭午那次商談,老伯爺和她公爹都太過隱晦,好多話都沒明說,還真是難免叫人胡思亂想呢,她也就瞭然笑了起來。
老夫人倒是將過去的胡作非爲解釋了一二,其中也未必沒有擇清自己的嫌疑,還將很多緣故都推給了大姑太太,說是大姑太太各種威逼利誘的,可也恰恰說明老夫人的確沒少胡鬧。
而大姑太太和二房三房兩位太太,想必更是沒少趁機出去要好處、外加各種炫耀。
大姑太太更是曾經被方大太太和方閣老的夫人狠狠利用了一回,險險成了二皇子黨。
而她祖母和母親不是常說麼,若是做下的壞事太多,難免心裡發虛,不管旁人說的是不是質疑之語,心虛之人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作惡叫人抓住了把柄。
那也就怪不得老夫人很是悲觀的聯想,昨兒老伯爺和她公爹那一席語重心長的話,根本就是提前給家裡人扎針,以免家族又一次倒了,心裡卻都沒個準備。
只是她明白歸明白,卻也不會在此刻提醒的。
老伯爺和她公爹昨兒那麼做,想要的說不準就是這個效果,好叫老夫人等人自己醒悟。
她若是自作聰明戳破了,反而壞了他們的大計不是麼?
因此上等得大姑太太哭着走了,她也便安慰老夫人別想太多。
“我們家雖說不上是樹大根深,又揹着個外戚之名,有父親在朝中這些年,到底有些底蘊。筆%癡#中¥文 bi@”
“要知道皇后娘娘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宮到底不能幹政不是?要想爲難我們家,三年五年的也未見得真有什麼大動作。”
“我猜老伯爺和我公爹昨兒那番話,也是提醒只要我們家從今往後多留神,別再像前幾年似的那般胡鬧,便能相安無事呢。”
二太太和三太太聞言就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三太太更是連連點頭道諍哥兒媳婦說得對。
“我們繼續聽賢妃娘娘的話,還像兩年前以前的那些年收斂着不就成了?”
三太太的嘴皮子再能說,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只不過在場之人都聽得懂。
這也由不得三太太不着急。
三房老爺是老伯爺幼子,膝下的兒女都還小呢,做父母的享過承安伯爵位帶來的福氣,也享過宮裡有個娘娘的福氣,孩子們卻還沒來得及享福呢!
老夫人聞言雖然還是滿面悽苦,心裡卻悄悄笑了。
這可是諍哥兒教給她的法子!她竟然頭一次用就這麼靈,竟比她頭幾十年只管撒潑耍賴靈得多?!
那就怪不得別的勳貴府上那些貴婦人,走到哪裡都有人誇讚,偏偏她卻成了老虎叫人退避三舍,敢情那些貴婦人就都擅長這麼彎彎繞……
只是老夫人笑歸笑,卻也不想叫人看出來她的真實想法,她悄悄笑罷,便嘆氣道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離開了慈安堂後,高菲卻沒爲她母親不會被奪權欣喜,反而一直悶悶不樂的,甚至還慢了腳步,落後在齊妙身後挺遠。
齊妙挑眉輕笑了兩聲,便站下腳步等她;等她垂着頭慢吞吞跟上來,齊妙便淡淡的笑着開了口。
“你是不是也瞧出來了,我叫你動用大廚房那個人手給秋心下了藥,分明是在利用你,而不是想要叫梧桐苑消停些、別再打攪夫人養病?”
高菲微微有些驚訝的擡起臉。
她是不大快活被二嫂利用了,利用她可以,求她幫忙也可以,但是也別騙她啊?
二嫂竟然騙她,說是隻要給秋心吃了加料的午膳,梧桐苑自顧不暇,就不會再去打攪母親靜養。
可結果呢?這高家後宅都快因爲秋心疑似有孕翻了天!
她母親不但不能靜養了,還差點被二太太三太太聯手逼到門前奪走中饋,她祖母還悲觀的以爲高家要倒了!
“是啊,我早知道只要那付藥下去,就會由此引發很多想不到的事兒,請夫人靜養也都是胡說八道騙你的,我就是個騙子。”
齊妙依舊淡淡的笑道。
“可你昨兒頭午沒在西花廳,你根本不知道祖父和父親都說了什麼。”
“那我若是告訴你,高家如今的確卡在了一個褃節兒上,上一上就能贏得更廣闊卻也更艱難的一片天地,下一下……便可能真是祖母猜測的那樣兒,你會不會信?”
“你或許還想問我,我利用了你在大廚房的人手給秋心下藥、和高家上一上下一下有何關係。”
“你就沒發現,不過是秋心疑似有孕這麼一點點小事,就挑開了咱們家後宅偌大的一個膿瘡?”
“宮闈不寧是九五之尊的大忌,家宅不寧又何嘗不是父親這樣爲官者的大忌?”
高菲也不是白給的,瞬間就明白了齊妙的意思。
“二嫂是說只有早早將後宅這個大膿瘡挑破,擠出了膿血來,才能早叫父親……甚至賢妃姑母再無後顧之憂?”
“而叫秋心疑似有孕,便是挑破膿瘡的那根針?”
齊妙笑着點頭:“我當時是這麼想的,可我也不願事情還沒發生,就叫你知道我不看好咱們家的後宅。”
“我畢竟才進門幾天,而你已經在這個家生活了十幾年,我一個新來的、卻非常突兀的跟你說,菲菲你知道麼,你一直生活在一個水深火熱的大坑裡,你會高興麼?”
高菲輕輕咬着脣搖了搖頭。
她也知道這個家不是那麼安寧祥和,只說大姑母孃兒倆,這幾年就沒少在家中作亂,還攛掇着祖母越來越混……
更別論今日只是短短的大半天過去了,就叫她親眼目睹了無數的醜惡。
比如她母親不但不迴護大嫂,還想叫秋心將庶子生下來;比如她大哥,更是個再自私不過的性子。
再比如二房和三房,才知道她母親生了病,就各種添油加醋,只爲了先搶奪中饋大權,再中飽私囊。
可旁人家不都是這樣?就算挑破膿瘡也會再生?
她過去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她也知道,只要二嫂這般跟她明說了,她一定不會答應。
祖母和母親前前後後掌管着中饋幾十年了,兩位長輩有誰敢說要挑膿瘡來着?
她二嫂才進門就要對後宅下手,這根本就是劍走偏鋒,她若答應豈不是見鬼了!
“膿瘡挑破還會再生不假,後宅整日裡也是按下葫蘆起了瓢更是沒錯兒,可誰叫高家如今真真到了褃節兒上?”齊妙眯眼輕笑。
“這之後再生什麼膿瘡我不管,我只管眼下,別叫這些事兒給高家裹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