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不可能的事,六王爺一身功夫,怎麼可能這樣就被人刺死?”曾姑娘面色發白,“六王爺是誰,是我朝唯一有封號的王爺,是聖上的嫡親六弟,安風你不怕掌嘴!”
安風低頭不語。(·)
梅子與蘭兒,在一邊呆張着嘴,難以置信的看着安風。
林小寧的心迅速下沉,前世,沒有一個男人留在她的身邊,這一世,有了銀子,有了田地,有了磚窯,瓷窯,棉巾作坊,還有他,多麼圓滿,卻哪知道,世間之事,正如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絕不會讓你萬事遂心如意,絕不會讓你萬事遂心如意啊!
他那樣一個男人,尊貴無比,在京城與她激情放縱,在戰場又收斂穩重,他們之間瞭解不多,相處的時日也不多,甚至他對她沒有多少好,但她就是覺得他好,她覺得他身上有力量,永遠不會無能爲力。這種力量與他的身份有關,但她就是喜歡他的身份,不是說用他的封號壓了自己的命格嗎,她還好好的,他卻出事了?林小寧沉着臉:“安風,不要胡言亂語,帶我去見他。” ”“
安風看了看林小寧,曾姑娘與梅子還有蘭兒也看着林小寧。
“我去見他,安風。”林小寧摸了摸自己的耳墜子。望仔說可以活死人,是,可以活死人,他還要與我一起種田做地主呢,讓他挽着褲腿,在田間除草。老孃我活了兩世,不是爲了男人而活,可也不能看着自己男人就這麼被人弄死了!
寧王的住處駐着滿滿的兵。看到林小寧、曾姑娘、梅子,蘭兒還有安風前來,便自動讓開一條道。
推門進去,木門發出嘎嘎的聲響。林小寧心悸不已。
寧王在牀上,胸口的劍傷,血跡已幹。如同睡着一般,因爲皮膚微黑,看到不蒼白。
林小寧拿起寧王冰冷的胳膊號脈,曾姑娘與梅子還有蘭兒,也上前查看,好像只要看了,就能有一絲生機。
最終。曾姑娘,梅子,蘭兒,退開一邊,靜靜看着。不言不語。
林小寧輕聲道:“安風,嫣嫣,你們出去,我來治,他沒死。”
曾姑娘道:“小寧,別犯傻。”
梅子紅了眼:“小姐,你……”
林小寧道:“你們出去,嫣嫣,聽我的。”
安風、曾姑娘、梅子、蘭兒靜靜地出去了。臉上表情各異。
曾姑娘懷着一絲隱隱的希望:或者小寧還有不傳之術,這六王爺與小寧那點曖昧,在京城就看出來了。
梅子心中酸楚:六王爺明明抱了小姐了,小姐只能嫁他了,六王爺去了,小姐嫁誰?小姐真是命苦。先是蘇大人沒嫁成,現是六王爺,小姐真可憐。
蘭兒想:林小姐怕是難過壞了,都神志不清了。
安風沉思:鎮國將軍發兵前說了,讓我守着林小姐,等爺送回京城下葬時,小姐也要送去。鎮國將軍知道爺的心意,鎮國將軍是想讓小姐爲爺陪葬。他老人家與銀影也是要在西南之戰後殉身的。只是可憐了小姐這般年華,爺說過讓我護着小姐周全,我一定會拼死而護。
四人退出門後,林小寧栓緊門,坐在牀上,取下一個耳墜子,把望仔從空間抱出來:“告訴我,怎麼救?”
望仔看了看寧王,叫了兩聲。
林小寧把耳墜子遞給望仔,望仔用牙咬咬,就把包着耳墜子的銀線咬斷了。然後又叫起來。
林小寧不悅道:“小氣鬼,我要救他,你能吃那些邊邊角角,我就不能給他吃?”
望仔一聽,就討好地在林小寧懷裡蹭了蹭,又指指寧王的嘴。林小寧便把那顆珠子,塞進了寧王嘴中,又注了一些空間水在桌上的茶盅裡,這時,她發現空間水淡了許多。
“怎麼回事,望仔?”
望仔吱聲叫着。
“哦,用了一顆就會變淡。要慢慢養,無所謂了,有田種,有銀子花就行了。”
林小寧端着茶盅坐到牀邊,飲了一口,便俯身下去,把水從口中渡進寧王的口中,餵了三口。
然後又刷的一聲,撕裂寧王的衣服,對門口叫着:“外面的人,叫梅子拿乾淨帕子,傷藥,紗布進來。”
寧王胸前的傷口整齊乾淨,銀影的劍極快,一劍入心,只有少量血跡在外。
有人敲門,林小寧開門,是安風,安風在門口遞過帕子傷藥與紗布,道:“小姐,我動作快,有事叫我吧。我在門外候着。”
林小寧再次關門栓緊,清洗傷口,然後從空間中把望仔與一株三七拿出來:“咬碎,望仔。”
這時望仔咧嘴笑了,彷彿在青山上的洞中一般,三二下,咬了半茶盅粉。
林小寧把傷藥散與三七粉混在一起,敷上傷口,包紮好。
林小寧看着望仔還在咧嘴笑,小聲氣道:“你還笑,能不能活?”
望仔輕蔑地叫了一聲。
林小寧嗔罵道:“你就會得瑟,還小氣得不行,這是我的空間好不好,搞得像你的空間似的,什麼都能,都知道,比我還清楚。”
望仔又跳起來,指着寧王吱吱叫着。
林小寧便又喝了一口空間水,吐到寧王口中。
望仔又叫了一聲,林小寧便把望仔丟去了空間。靜靜地守着。
寧王坦胸躺着,身上是便服,正如同青山上一般,那時林小寧蓬頭垢面爲他包紮傷口,他暈迷不醒,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哪來的野丫頭,如此輕佻無禮。
林小寧輕輕的笑了,時光如同倒回去一般,他還是暈迷着,沒死,在山洞裡。她才穿來這世不久。就遇上了他,他就註定是她的,誰也不能讓他死。
林小寧趴在牀邊睡着了。
這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安風在門口道:“小姐,要不要吃些東西?”
“讓梅子去泡壺茶來吧,用好水泡。他一會兒醒了後,一定口渴要喝茶。”
安風黯然離開。
林小寧再次摸了摸寧王的身體,已由冰冷僵硬變軟了,暖了,只是仍是不醒。再一號脈,竟有一絲微弱脈相!再馬上上前聽心跳,探鼻息。都有!
林小寧託開一牀薄毯,蓋住寧王的袒露的胸,衝到門前,開門大叫:“安風,安風。快來。”
不一會兒,安風便飛躍而來:“小姐,有何吩咐!”
“叫曾姑娘來,他好了,要開方子,讓曾姑娘來開。叫大白去後方買藥。”
安風遲疑地看着林小寧,林小寧笑靨如花,是夏日,兵羣中。院子內,最驚豔的一朵,安風果斷的衝到寧王牀邊,探鼻息,激動得臉色扭曲:“小姐,爺真的沒死。真的沒死。我馬上去叫曾姑娘前來,馬上。”安風話畢,人也沒影了。
一柱香後,曾姑娘、梅子、蘭兒一一入了屋內,曾姑娘上前探脈,再轉臉,是狂喜之色。“小寧,”曾姑娘壓抑着發抖的聲音,“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不傳之法,現在不說這些,到時你要不告訴我此法我就與你斷交。你們都到離開些,讓我好好探脈。”
曾姑娘號了左手號右手,沉思良久,輕聲道:“活了,脈相奇,每刻都比上一刻有力。”然後極細緻地處了方。安風接過方子,便騎着大白去了同晉城。
林小寧再次查看寧王臉色,輕輕摸了摸,這時她不再避及曾姑娘幾人。寧王的臉也是暖的,活了。林小寧感激不盡,這個世間有多少神奇,被她收在手腕上,那個花型胎記中,她是誰,她有這樣的神奇之物,是有什麼樣的宿命?!
林小寧輕輕的撫摸着寧王的臉。
曾姑娘與梅子還有蘭兒極度興奮與激動,三人六目發光,像寶石一樣閃閃,盯着林小寧,盯着牀上的寧王,但終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無法再多問什麼,都識趣的退了。
等到安風回來靈昌城,跳下大白的背,手上拿着一個藥包,遞給梅子:“我還要去給鎮國將軍送信,鎮國將軍與銀影在攻城,他們以爲六王爺去了,定是拼死血戰。怕有危險,我得馬上前去。”
夏國,大巫師坐在壇上,弟子扶乩。
夏國早上已得報,名朝寧王已死,可以大舉發兵。但大巫師攔住了,不可發兵,天星沒暗,寧王根本沒死,等我再扶乩,夜間再觀天相再說。
大巫師坐在壇上,弟子扶乩,大巫師胸中翻涌着血腥,一直不停的翻涌着,一直忍耐着,注目盯着壇下。弟子停了手,低頭退一邊。大巫師觀看良久,又是大口鮮血噴出,吐在乩相上。
大巫師氣弱遊絲,竟啞聲笑着:“名朝寧王是活相!他根本沒死!沒死,誰說他死了,我的血,哈哈哈……”轉而又泣道,“我的血,我的血……本是死相轉活,可現在卻是,我的血……”
大巫師悲泣:“夏國不久矣啊,告訴皇上,不要發兵,寧王,天星不滅,死相轉活,已是神助,現如今,我的血讓他活相更甚從前,是天意啊……”
郡城,蜀王嘆道:“早上已明確,六城疫情已控,陽城百姓死一半,活着的基本好了,但六城兵力不明。叫同晉後方派人潛入陽城,帶夠解毒藥,一定要活着進入陽城,探明他們的兵力。今日碧天城一戰,老傢伙發瘋了是吧,我沒說錯吧,現在不能硬拼,他們攻碧天城的兵力只有五千,老傢伙實在是瘋了,他這是以死攻城,就沒想着活!後面應該有大軍,但不知道到底多少,我們按十萬計,做好開戰準備。死守另二城,只守不攻,耗死他們,守不住就速撤,讓他們攻下三個空城,白白耗費他們的兵力,卻得不到半點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