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女孩十來歲的樣子,輩分還挺不低的,她是韻靈的師妹,叫做雪靈。據說在她入門的時候,處於齊州最南方的靈海派罕見的落了場雪,她的師尊信手拈來一個雪字,爲她起名雪靈,但是靈海派的師兄師姐喜歡叫她靈兒,夜焱在得到她的信任以後,也是獲得這個特權,叫她靈兒。
煉氣三層仍然是凡胎,雪靈兒昨晚又驚又怕,折騰了一個晚上不睡,法力又是嚴重的透支。如今放鬆可警惕,加上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轉眼間便呵欠連連,不大功夫,便倒在夜焱懷裡睡了,誠然是熬夜見光死啊!
一個小腦袋瓜軟綿綿的枕在胸口,露出半邊白瓷娃娃般的小臉,夜焱當真是哭笑不得,她昨天還將自己視爲壞人,這才相隔一夜,便是如此的信任自己了,還好自己並非壞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不過靈兒的睏倦,很大程度是法力消耗過劇的緣故。所以夜焱也不弄醒她,反而讓禿子減慢速度,沿着綿延海岸低飛,一邊沐浴南方的陽光,一邊欣賞那海天一色的瑰麗。
這片海域遠不像外表的平靜,無盡之海的深處隱藏着強大的種族,恐怖的靈獸,縱然是元嬰巔峰的修士也不敢深入。有趣的是,無盡之海中的強大靈獸,也吸引了大批的高階修士前來狩獵。齊州內陸很難找到靈獸,但是這片遼闊的海域,有獵殺不完的靈獸,取之不盡的資源,來到這片無盡之海,修士不用擔心資源匱乏,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老命,要知道,收穫和風險是成正比的,在什麼地方也不能例外。
飛行了兩個時辰,夜焱來到一個港灣,或者說是修仙坊市,原因無他,港灣中的漁夫是清一色的修士,貌似修爲還都不低的樣子。根據目測,這些傢伙至少也是築基高階!很明顯,他們便是無盡之海的淘金者。
對此,夜焱倒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反倒是一個新奇的存在,吸引住他的目光。
飛舟,外觀酷似一頭猙獰的巨獸,而不像船,它可以行駛在海面,也可以凌空飛行。值得一提的是,停泊在港灣的飛舟無一例外的裝配了艦載武器,這說明它的功能絕不止是代步,那些跑來無盡之海淘金的高階修士,正是搭乘飛舟出海獵殺靈獸的。
擁有靈騎的夜焱,很自然的用飛舟與靈騎做起了比較。
飛行靈騎頂多能夠坐兩到三個人,像是一件奢侈的玩具。而飛舟卻可以搭乘數十人,似乎是飛舟要實用的多。
靈騎飛久了會疲倦,而飛舟是依靠靈石提供動力,擁有能源便可以不間斷的飛行,這個優勢在出海捕獵時極爲顯著。
事實上,凡是處在危險的區域,這個優勢都十分的重要。
飛舟不止是飛行工具,更像是個戰鬥堡壘,能夠輕鬆抵抗住金丹期靈獸的攻擊,彈射式捕獸叉是標準武器配置,最誘人的是艦載的集束炮。
集束炮可以使用靈石驅動,也可以用修士的法力驅動,還可以將多名修士的法力凝聚在一起發射出去,威力極爲驚人!根據夜焱的目測,這種集束炮轟死元嬰期的妖獸絕無問題!
重建血池需要高階靈獸的血液,還需要獸骨來煉製成血池,這兩者都需要元嬰期以上的靈獸。夜焱目前的手段,對上金丹期靈獸尚可動動歪腦筋,遭遇元嬰期的靈獸只有跑路的份。但是擁有一艘飛舟,他就敢單挑元嬰期的靈獸!
這個飛舟,夜焱覺得必須有!不過,好東西從來不便宜,尤其飛舟這種實用的工具,乃是出海獵殺靈獸的必須之物。
這一點從飛舟的稀少便可窺見一斑,港灣僅僅停泊了兩艘飛舟,等待出海的修士卻是人山人海,找不到飛舟便無法出海捕獵,等待的久了難免心急如焚,一個個肝火很旺的樣子。這些修士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人物,多少也是有些身家的,如果飛舟價格不是很貴,他們何不自己購買一艘,還要看人家的臉色?
飛舟帶回的獵物也是讓夜焱眼前一亮,那是一頭龐大的魚怪,身軀相當於中等大小的漁船。饒是他有煉丹大師的身份,也不認識海域中千奇百怪的靈獸,不過,他千里迢迢的來到靈海派,正是爲了尋找這種巨型的獵物,或者叫做海怪。
重建血池可以用金屬煉製一個鼎,但是他的修爲還太淺,煉製起來十分的艱難,即便他擁有充沛的法力,也要十年以上的時間。此外,鑄鼎的成本也太高了,稀有的金屬材質煉器也不夠用的,用來鑄鼎好比用黃金造房子。
而且使用金屬鑄造的鼎作爲血池,效果也不見得有多理想。血池最好是用靈獸的獸骨煉製,如此才能讓妖靈血珀,血液,還有容器血脈相連。
只不過,建造血池需要一塊完整的靈獸頭骨,夜焱需要一塊非常巨大的頭骨,陸地上雖然有強大的靈獸,體型方面可就差的太遠了,如此龐然大物必須到海里找!
這頭魚怪的體型倒是很符合他的要求,無奈魚怪僅僅是金丹期的靈獸,用來建造血池明顯不太夠用啊。即便是在盛產魚怪的無盡之海,元嬰期的魚怪也不是隨時隨地能夠遇上的。
當夜焱駕馭禿子,在港灣的上方不知道盤旋了多少圈後,懷中的小腦袋突然動了動。
初醒的靈兒睡眼迷濛,一副慵懶的嬌態,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後就嚷嚷着肚子餓了。
“睡醒了就吃啊?你毛病還真多……”不知不覺,夜焱習慣了築基期的身體,對於飲食可有可無,但是煉氣期的修士,一日三餐必不可少。就是不知道當初的小妖精是如何遷就他的,要知道,小妖精一頓也沒有讓他餓着過。
“你毛病纔多!”靈兒追逐野鹿跑到深山野嶺,一個晝夜水米未進,如今不餓纔怪,人家肚子餓也叫毛病?
“…………”夜焱覺得這妮子把自己當成壞人也挺不賴的,至少還會怕他。
說到底,夜焱不習慣伺候人,那些築基期的靈獸被他餵給禿子,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他懶得餵養,但是他也不能把這個嬌滴滴的小娃娃餵了禿子。吃就吃吧,反正眼皮底下就有一座坊市,駕馭禿子降落在港灣。
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港灣比一般的修仙坊市要熱鬧很多,別處的坊市,築基修士已經是很有身份的存在,在此處,金丹期的修士滿地亂跑。
這些前來淘金的高階修士創造了需求,有需求就有商機,丹藥,靈獸等補給品一樣不缺,此外還有靈符,甚至靈獸龘交易。
這些新奇的事物讓靈兒眼花繚亂,黑漆漆的大眼睛左顧右盼,像是生怕錯過了好玩的東西,在販賣靈獸的攤子前,她發現一頭綠瞳紫色的水獺,頓時不肯挪地方了。也難怪她喜歡上這個傢伙,水獺的毛色本來就漂亮,還有一雙翡翠顏色的眼睛,比起野鹿漂亮的太多了,簡直是天壤之別!
夜焱隨便瞟了一眼,便是將水獺歸到玩物的範疇,體格太小,當成靈騎絕無可能!再漂亮也是兩階靈獸,還是煉氣期的靈獸,指望它戰鬥也不切實際,這隻水獺唯一的優點是漂亮,頂多騙騙小女孩的眼球,務實的人不屑一顧。
夜焱便是一個務實的人,拉住女孩的小手催促:“快走啊,剛纔不是還嚷嚷着肚子餓嗎?”
“小娃娃喜歡,買給她不就完了。”一名路過女修自言自語。
“…………”夜焱心說,自言自語不用這麼大聲吧?這不是明擺着在擠兌人嗎?
港灣中大多爲高階修士,又是常年在無盡之海獵殺靈獸,總能積攢到一些身家,自然有那麼點財大氣粗的感覺。水獺這種靈獸又不值什麼錢,買一隻哄小孩也很正常。另外,女修顯然誤會了夜焱和靈兒的關係,見到他們待在一起,很自然的產生聯想,認爲他們要麼有血緣關係,要麼是師兄妹。
雖然被人家擠兌有點不爽,不過,夜焱倒是接受她的提醒,不就是一隻水獺麼,二階的煉氣期靈獸,頂多值個幾千靈石,買一隻給她玩便是,也比僵在這坊市中好。“這隻水獺什麼價?”
“三千靈。”靈獸販子的開價還屬厚道,估計又是個獸王門的兄弟,反正齊州的御獸宗派僅有兩個,夜焱瞧着順眼的便是獸王門弟子,他瞧着不順眼的便認爲是御獸宗的弟子,搞笑的是,他的判斷方法還挺靈驗的,這小子還真是獸王門的弟子。
區區三千靈的價格,夜焱也懶得砍價,直接交了三千靈石,交代靈兒帶上水獺走人。
幾千靈的買來的水獺,居然讓靈兒歡喜的不得了,尤其那隻水獺主動跟隨她,讓她驚喜不已。
夜焱很是無語,這要不會跟人,一撒手就跑的無影無蹤,那還叫靈獸?不過,見到她歡天喜地的模樣,夜焱覺得三千靈花的挺值。有這隻水獺的存在,自己可以清淨一陣子,靈兒和他也親近了很多。
由於大批淘金的高階修士存在,港灣的酒樓很是擁擠,一層已經人滿爲患,來到二樓,才找到一個空的位子。
築基期修士不用飲食維持生命,吃東西純粹是貪圖享受,所以要麼不吃,要麼就是美美的吃一頓。
夜焱長期光顧坊市的酒樓,有特色的美食從不放過,山珍倒吃品嚐了不少,海鮮尚未嘗試過,既然到了海邊,他自然不願放過機會,頃刻間點了一桌子菜,酒水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掄起腮幫子一頓胡吃海塞,不大功夫,面前就堆起一堆蝦皮蟹殼,如同小山一般,小酒也喝的挺美,感覺暈乎乎的。
靈兒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即使再餓,又吃的下多少東西?隨便吃了幾隻蝦子便填飽肚子,然後,她驚訝的望着夜焱。她第一次見到有人吃東西如此兇狠,原來此人比自己還餓,居然還說自己毛病多。
“聽說到了築基期就不用吃東西了,韻靈師姐都不用吃東西,你的修爲不如她高吧?”靈兒用小手輕輕撫摸水獺光滑的毛皮,好奇的問,她對於各種境界尚未有明確的認知,僅僅是憑着少得可憐的認知將修士分成若干等級,夜焱的等級顯然不如她的韻靈師姐。
咔嚓,夜焱恰好掰斷一根蟹鉗,當即石化了片刻。這個和修爲有關係嗎?酒樓中的食客十有是金丹期修士,還不是和自己一樣胡吃海塞,不過,他可不想牽涉到旁人,引來公憤!
要麼承認自己不到築基期,要麼承認自己嘴饞,權衡再三,還是不到築基期爲好。“嗯,等我到了築基期就不用吃東西了。”
靈兒一副人家就知道的表情,關心道“你要努力修煉啊,等我到了你的年紀,一定到築基期了。”
夜焱點點頭“我一定努力修煉,絕不辜負你的期待。”
撲哧,鄰座的女修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聽到此刻再也忍俊不住了。
偷聽就偷聽唄,居然笑話別人?這人太不厚道!夜焱轉過頭,正巧與女修四目相對,巧了,居然是擠兌他的女修。方纔人多嘈雜未曾留意,這女修倒是少見的漂亮。雖然不如鬼仙子的冷豔,也不如小妖精的妖媚,但是正因爲她的平凡,不是那種美絕人寰,反倒叫人覺得真實。當然,平凡也是相對而言,與那兩個妖孽級的人物相比她才平凡,這女修也是金丹修士,加上一副花容月貌,放在任何宗派也不能叫做平凡了。
“努力修煉,千萬不要辜負小師妹的期待啊。”女修絲毫無懼他虛張聲勢的目光,許他耍寶,還不許人家笑了。人家可是金丹期的修士,調侃兩個晚輩難道不行?
忍了,夜焱收回目光,遠眺波瀾壯闊的無盡之海,心胸彷彿也寬闊了許多。
處在正午時分,酒樓人滿爲患,又是十幾名修士來到二層,見到二層也是座無虛席,停頓了一下隨即向夜焱的桌子走來。
“你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也配到二樓飲酒?快滾!”一個長着馬臉的金丹期修士找上門來,趾高氣揚的吆喝。
“築基期的修士不許到二樓喝酒?這規矩是誰定的?本人到過不少坊市,從未聽過這種規矩。”夜焱本來也是酒足飯飽,正要上路。如果來人語氣客氣一點,言明酒樓沒有座位,他讓了也就讓了,偏偏這傢伙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是可忍孰不可忍!金丹期修士很牛掰麼,你這麼牛掰還坐在二層,有本事到房頂上喝去!
那個馬臉的金丹修士一陣誇張的嘲笑“那是在別處,在這無盡之海,築基期的修士是個鳥毛!”
馬臉修士的嗓門本來就大,再加上他故意吆喝,整個酒樓的二層全部被他驚動了,周圍傳來一陣陣的嘲笑。
靈兒明顯被對方的氣勢洶洶嚇壞了,白瓷般的笑臉泛起一層粉紅。
便是鄰桌的女修也覺得此人的做法有些過分,誠然,在這座金丹修士扎堆的港灣,外界的規矩並不適合,改成金丹修士才能來二樓飲酒也說得過去,但是有話不妨好好說,不必打人家的臉吧?尤其是當她見到靈兒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站了起來:“馬老三,人家師兄妹途經此地,不知道港灣的情形,你有話可以好好說,欺負兩個小輩算什麼?顯得你有本事嗎?”
“老子和一個築基修士有什麼好說的?”馬臉修士一副不以爲然的嘴臉。
“難道你不是從築基期過來的,閣下混到金丹期也沒幾天吧?”女修也是個潑辣的主,絲毫不留情面的揭穿馬臉老底。
夜焱不由再次將目光放到女修身上,起初他還看人家不爽呢,如今看來,這女修的人品倒也不差,有點巾幗英雄的味道!
馬臉不願和女修糾纏,轉而叫來了老闆。由酒樓老闆出面趕人,女修便不好插手了,氣呼呼的冷哼一聲。
夜焱卻在此時向女修淡淡一笑,這份人情,他記下了。”小朋友,本酒樓的規矩和外界不太一樣,二層只有金丹期纔夠資格上來,你們儘快離去吧。”酒樓本來並無這個規矩,只不過老闆在商言商,自然不想得罪馬臉這個金丹期的老主顧,說不得只好委屈兩個小朋友了。
“老闆的意思是,金丹期就可以來酒樓的二層?”夜焱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委屈還是留給別人吧。
“正是,不到金丹修爲的只能待在樓下。”酒樓老闆隨即叫人過來結賬。
“如果有金丹期的朋友,請我來二層飲酒呢。”夜焱不慌不忙的詢問。
“這個自然是可以的。”酒樓老闆雖然不耐煩,卻也不敢胡說八道,難不家結伴而來,酒樓還要按修爲排序,強行把人家拆散就座。
瞧熱鬧的修士越來越多,見到夜焱如此說法,便是暗暗猜測,這小子原來是仗着認識金丹期的修士,雖然這種做法有些無賴,倒也還算機靈,正當所有人都認爲夜焱要搬救兵的時候。
只見夜焱把手一招,八頭靈獸齊刷刷的被他召喚出來,清一色的金丹期飛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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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料到夜焱玩出這麼一手,那些瞧熱鬧的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金丹期的靈獸價值不菲,這小子居然一下召喚出來八頭,還都是飛行靈獸,這也太誇張了吧?還讓不讓人活了?饒是他們平常自認爲小有身家,此刻也是自卑的一塌糊塗!
最可笑的是馬老三,仗着金丹期的修爲欺負小輩,如今可是踢到了鐵板,人家養的畜生都是金丹期的,還養了八頭!
女修則是暗地裡橫了夜焱一眼,虧她還爲這小子打抱不平,感情人家是扮豬吃老虎呢。
靈兒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櫻桃小嘴喃喃自語”靈獸還有金丹期的?好像本派的執法長老也是金丹期的……。”她覺得自己被人家騙了,連靈騎也是金丹期的,夜焱如何會不到築基期?
酒樓老闆也是被這壯觀的一幕震撼的久久無語,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原來這小子的金丹期朋友,是他養的八頭金丹期靈獸,這不是玩人嗎?雖然比先前多了些怨念,他此刻卻是不敢再心存輕視了。
“這位道友,剛纔是小店多有得罪,眼下處在正午,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你召出八頭靈獸來,別的客人還怎麼用餐呢?”
“我也不想,我不把它們召出來就不夠資格來二樓喝酒,這是被你們逼的!”夜焱本來已經要上路了,要不是被擠兌狠了,至於玩出這麼一手?
“要不然這位道友先把靈獸收了, 有話可以好好說,那位客官也是因爲客人太多,找不到座位,所以態度差了點。”酒樓老闆在港灣開了這家酒樓,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看夜焱這副德行,就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說起話來自然是和顏悅色,順便代馬臉修士道了個歉。
夜焱向馬臉修士白了一眼,冷笑道“不就是金丹期修士嗎?至於這麼牛掰哄哄的?二層哪配的上他的身份,有本事坐到房頂上喝去!”
撲哧,又是那個鄰桌的女修忍俊不住,當場笑了起來,隨即又強行板住俏臉,狠狠瞪了夜焱一眼,不就是金丹期的修士嗎,可是把二層的客人全部包括進去了,這小子也不怕激起衆怒?
酒樓老闆根本不介意酒客胡攪蠻纏,耍酒瘋的修士,他遇的太多了。越是與醉酒的人講道理,他越是胡攪蠻纏,讓他三分便是了,這小子得了面子自然就不鬧了。
酒樓老闆一邊陪着笑臉,一邊掃了一眼夜焱的桌子,只見蝦皮蟹殼堆成了一座小山,暗想這就是頭豬也把肚子填飽了。這小子分明已經酒足飯飽,本來就快要上路了,那個馬老三偏偏不長眼,跑過來招惹了他一下,這不是沒事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