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對老美子道:“敵人必須在,照計劃來。”
每個小組的負責人都說知道了,然後頻道又沉寂了下來。
緊張,每個人都一樣,因爲如果敵人不在車裡,鐵定要打草驚蛇,再想找到他們會難上加難。
不多久,車子從出口下來,速度放的很慢,因爲轉彎加上前面是隧道的緣故,司機開的很小心。當然這些情況另一端的兩個小組不可能看不見,只是能聽見負責望風的人不停彙報。小吉的聲音也夾雜在其中,讓大家穩住,再穩住,然後是準備。
終於,旅遊大巴進了隧道,開到中間位置,這時候小吉一聲令下,行動。
隨即隧道里面的泥頭車在黑暗中打開了遠光燈,旅遊大巴猛地踩剎車,聲音刺耳。但更刺耳的還發生在後一秒,是狙擊槍的聲音,海狗在狙擊大巴司機。槍聲剛落,原本在泥頭車上的手下已經跑出來,大喊着安全。小吉等的就是這一秒,她立刻按下*的按鈕。
轟一聲巨響,火光和黑煙從隧道的兩個出口涌出,來得快,去得更快。
黃子平遠遠望去,整個隧道里面都是火。
大巴是不是也已經燒了起來?看不見,黃子平只能問丁丁:“能不能從狙擊槍裡看見大巴?”
丁丁道:“角度不對,我這裡看不見,問海狗。”
黃子平剛想問,頻道里忽然響起大雄的聲音:“大巴已經燒起來,敵人正涌下車,他們都有武器。”
大雄剛說完的同時,突突聲響起,敵人在開槍,對着出口開槍。當然那不是因爲他們看見了埋伏自己的人,而是死之前的掙扎,大巴被燒着,什麼時候會爆炸都不知道,不下車不行。而下車,下面是一片片可以瞬間就把人吞噬的火海,完全是無路可逃,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不可避免地被燒了起來。
隨着時間推移,槍聲變成悽慘的哀嚎,這時敵人才衝出來,他們身上都在燒。海狗沒對他們開槍,只是看着、等着,等他們噼啪倒在地上,活活被燒死。
很殘忍,滅絕人性,這一幕幕看得在山坡上的黃子平背脊骨發涼。
雖然這是敵人,不是自己人!
但從另一個方面說,如果自己不對他們做這種滅絕人性的事,反過來他們會對自己做。
所以,面對兇猛的敵人,真的是對他們仁慈是對自己殘忍。
轉過身,黃子平選擇了不看!
悽慘的叫聲持續了有三分鐘才慢慢落了下來,這時小吉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人打開消防總閘,放水。
消防總閘在海狗這邊的入口處,被打開後,隧道里面的噴頭全體工作,沒兩分鐘已經把火滅掉。小吉也不含糊,讓大雄帶隊進去做清理工作,看是不是還剩活口,如果剩,儘快幹掉撤退。
大雄帶着自己的人,小吉也分配了一部分自己人,加上海狗這邊,近三十人進去。
而此時,遠處已經傳來警笛聲,還有消防車的聲音。
黃子平趕緊問小吉:“小吉,警察就要來,你們要多久才能徹底搞定?”
小吉道:“我們夠時間,你先走,丁丁你帶老闆先走。”
丁丁收起狙擊槍,帶上自己的瞭望手,還有後面的後勤,和黃子平、沙琅一切翻過山坡,來到車裡。
啓動車子,丁丁道:“老闆,我們回生產基地嗎?”
黃子平注意力都在藍牙耳機裡,聽着小吉他們的動靜,能聽見丁丁說話,就是無法反應過來做出回答,直到丁丁原話複述了一遍才點點頭。而丁丁還沒把車開出幾百米,小吉已經傳來好消息,只有一個活口,已經幹掉,包括司機在內六十三人全殲,他們正撤退。黃子平放心了,把藍牙耳機摘下放口袋,轉而拿出手機,調出白小姐的電話號碼,發去一條短信:白小姐,兩個小時之內,我要我的人出來,你們交兇手,否認後果自負。
繞了近十分鐘的路,黃子平回到研究室。
進了飯堂的廁所,洗了一把臉,冷靜了好一會,黃子平才和丁丁、沙琅一起去機房。
坐了十來分鐘,除了小吉去了送大雄他們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任務做的不錯的緣故,他們臉色都很好,都在健身室外面坐着,似乎在休息,但更像是在等訓話,等消息,比如被抓起來的自己人什麼時候能出來?
機房裡面的黃子平一樣在等,剛剛段夢瑩還來過電話問任務是不是已經完成,司徒有沒有來電話?很遺憾,沒有,白小姐亦沒有。當然就黃子平看來,挺正常,總得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去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他們僱的人全軍覆沒,沒人通風報信,他們不會那麼快知道。
轉眼間,一點鐘,小吉回了來,外面健身室的人都還在等。
黃子平對小吉道:“小吉,弄夜宵吧,外面買,要多,要好。”
小吉道:“吃什麼夜宵,還不知道要不要打。”
“就是要打才得吃飽,去吧!”
“大雄我已經安撫住,他說等到天亮,我們還沒搞定敵人,他自己搞。”
“他怎麼搞?去殺司徒和白小姐?他認識他們?”
“不認識,但應該有辦法查出來。我和黃小淑談過,她說不能由大雄他們殺,現在不是時機,我們只要把自己人救出來,讓他們交兇手。最好是他們交不出兇手,這樣我們更佔便宜。”
“黃小淑……”黃子平思索着道,“她不是想利用大雄去幹周步芳吧?大雄算啥,周步芳都不看他。”
“我們又沒損失,管他看不看,製造點麻煩都好。”
“不行,不能那樣利用大雄他們,畢竟算是幫了我們的忙。”
“今天是盟友,不代表往後是。”
“你同意嗎?”
“我本來就是和黃小淑差不多的人。”
黃子平無語,他真做不出來,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司徒和白小姐無法交出兇手,顯然兇手跑了去周步芳那邊,大雄去找周步芳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可問題的根本是,大雄哪會是周步芳的對手?去送死嗎?他誰的對手都不是。對周步芳,黃子平人那麼多,又那麼多可以借用的力量,都感覺很麻煩。
見黃子平不願意說話了,小吉沒繼續,轉身走出去,安排人去買夜宵。
黃子平想想在機房等也是等,所以去了黃小淑的病房,和她聊了聊大雄的問題。黃子平就一個意思,不同意,不能坑自己人,哪怕只是暫時的自己人,這和是不是吃虧或者佔便宜無關,和原則有關。黃小淑開始的時候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看黃子平很堅持纔不得不放棄。
等黃子平從黃小淑的病房出來,已經兩點鐘,這會總算有消息,但不是白小姐和司徒選擇了妥協,而是老吳打來電話,埋怨的口吻道:“黃先生,你鬧這麼大,可是死的人卻又是武裝人員,你說我該恨你還是感謝你?再來的話,我真搞不下去了,你行行好,告訴我,還有什麼下一步行動沒有?”
黃子平會說嗎?廢話,當然不說,他裝傻道:“老吳你說啥?我一句都沒聽明白。”
“就知道你會這樣,他們那邊有鬆動了,但僅僅是一點,我想應該是他們內部有不同意見,你主動點。”
“如果你說的是我想的,我已經主動過,而且第一時間。”
“再主動點。”
“不行,每個人都有底線,你自己在中間搞一搞,我繼續等,再見。”
夜宵,小吉給黃子平留了一份,就放在機房。黃子平邊吃邊想老吳說的話,分析着自己是不是真該再主動點繼續給司徒壓力?或者給臺階?如果他們內部真有不同意見,自己的話可能會起到一定作用。想到吃完一碗麪,結果都沒出來,黃子平只能把小吉、韓國佬、蠍子都找過來,問他們的意見。
小吉先道:“我認爲可以繼續給他們施壓。”
蠍子道:“我認爲不好,這樣會有把對方內部原本不想和我們打的人,逼瘋,而和我們打起來。”
韓國佬道:“我比較同意小吉的想法,畢竟我們已經幹掉他們從外面僱來的力量,來了一個強勁的下馬威。如果老闆你覺得他們之所以有不同意見不是打和不打,而是打得過和打不過,完全可以繼續對他們進行高壓。他們都是有錢人,都是大老闆,商場上的猛虎,不可能會全都爲了氣,而明知不敵仍然打。”
黃子平點點頭,還是韓國佬這傢伙更有想法。
當然蠍子並不是沒有想法,黃子平可是能看出來,這傢伙是不想打。
而小吉,不是說想不到,她是太想打,所以不去想那麼多。
“蠍子,二比一,對不住了……”對蠍子說完,黃子平拿出手機給白小姐編輯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