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命一把將青皮掀開,將武廷芳抱在懷裡,武廷芳雙眼無神,嘴脣乾裂發青,整張臉都紙一樣蒼白。
姬無命憤怒喊道:“叫救護車!”
眼淚汪汪的趙雲菲抱着受了傷的貝貝,抽泣道:“已經叫了,大姐姐,你要挺住啊!”
武廷芳嘴脣翕動,淡淡道:“不要怪她們……我……好冷……”
姬無命熱淚盈眶,沉聲道:“都轉過身去!”
大家都默默背過身去,姬無命坐到地上,把武廷芳上身放在臂彎裡,解開她胸前的鈕釦,柔聲道:“芳芳,對不起,冒犯了。”
姬無命顫抖着手扯開了她的文胸,一對雪白的傲人雙峰跳了出來,武廷芳已經半無意識狀態,說不出話來,眼角一滴清冽的淚水無聲滑落。
姬無命心無雜念,看到位於左胸偏中的彈孔,右手在彈孔附近的幾個穴位揉捏了一會兒,血終於止住了。
武廷芳也陷入了昏迷,姬無命給武廷芳穿好文胸,再扣好釦子,一把將她抱起,對歡哥道:“毒販頭子在樓下門口。”
歡哥右臂綁着衣服,也是鮮紅浸染,正要對姬無命說什麼,姬無命抱緊武廷芳已經走了。
歡哥和青皮對望一眼,眼裡既有完成任務的欣慰,也有朋友受傷的哀傷,兩人安撫着三個小女生的情緒,對趙雲菲道:“救護車過來會救助你的狗狗,待會兒你們一起去派出所做個筆錄,不要怕,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就可以了,好嗎?”
沒想到三個女生都堅定地點頭,表現的非同一般。
不一會兒,清衣鎮派出所全部警力都出動了,譚富貴局長親自帶隊來到杯子紅門口,看到一個渾身污泥,無數蒼蠅圍繞的男人,皺了皺眉,招手往樓上去了。
噔噔噔,十幾雙警用皮鞋在木製樓梯上敲擊出別樣的音樂,上了樓,譚所長和一應小兵面對這個慘烈的戰場,驚訝得半天所不出話來。
幾個民警跟着所長出來辦事,那還不得眼賊一點,手腳麻溜點?大夥看見滿手是血的歡哥和青皮,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去,拔出配槍道:“你們什麼人,舉起手來,把手放在我看得見的位置,快點!”
歡哥掏出自己的工作正,幾個小民警就啞巴了,悻悻收起槍退開。
譚所長面對歡哥和青皮,疑惑道:“你們是?”
歡哥道:“我是省城的刑警張嘯川,這位是省城禁毒支隊一大隊的支隊長吳孝廉,我追捕的一個逃犯也好是他要找的毒販,所以我們一起行動,我們爲了抓捕這夥兒毒販的上家,從省城一直追蹤到了這裡,總算逮到了他們。”
譚富貴所長趕緊熱情的握手:“哎呀,省城來的刑警和緝毒大隊,幸會幸會,辛苦辛苦!”
望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大漢子,奇怪道:“他們也是毒販?”
張嘯川道:“不,他們應該是另一起案件,不過有個女警員受傷了,他們離開了,這事他們會負責的。”
張嘯川回憶着那個神秘青年的行爲做派,實在看不懂他是什麼人。
譚所長道:“那我先安排兩位的住宿吧,二位……”
青皮吳孝廉舉手道:“不勞煩譚所長費心了,我們還有點私事。幾個毒販先羈押着吧,我們辦完事再提走,先帶這幾個小妹妹去做筆錄吧,她們是目擊證人。”
說完就和張嘯川下樓去了。
譚富貴立刻安排人手清理現場,畫像,拍攝,取證。
清衣鎮派出所沒有法醫,於是譚富貴撥通了鄰近的區公安分局的法醫藍可馨的電話:“藍法醫在忙嗎,不好意思,清衣鎮這邊出了命案,需要藍法醫幫幫忙了。”
對面藍法醫道:“譚所長客氣,這是我的本份,我這就過來。”
譚富貴道:“我派車去接你吧。”
藍可馨拒絕道:“不用,我有車。”
說着就掛了電話,譚富貴一雙笑眯眯的眼睛閃過厲色,那邊忽然有人道:“譚所長!毒品!”
另外一人道:“*,我靠,這傢伙給整的足足有好幾公斤了!”
譚富貴走過去,小民警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譚所長,這下可好了,立功了,如此大量的毒品,今年的分局表彰大會肯定有您的名字了。”
譚富貴一腳踹過去:“個小兔崽子,這是人家的,不許動。”
這個小民警就是譚所長的獨子,叫譚衛東,他不解地問:“這不是在咱們轄區找出來的麼,爲什麼是別人的?只要把這個功勞報上去,趙局長肯定對您刮目相看!”
譚富貴恨鐵不成鋼,揮手拍在他頭上:“小心我抽你,這是省城刑警的禁毒大隊的功,蠢!還不拍照取證!”
譚衛東和他的哥們悻悻的給證物拍照,分裝。
“喂,東哥。”小夥子看譚所長走遠了,用身體擋住附近作業的同時,壓低聲音道,“反正沒有人知道是多少,咱們這樣……”
譚衛東就樂呵呵的笑了,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詭笑道:“二愣子,還是你他媽的聰明!”
二人相視一笑,把裝進塑料袋的毒品有拿了出來,二愣子迅速分了三分之一出來,藏到了身上。
譚富貴那邊正在安排人帶趙雲菲等人去做筆錄,哪裡注意到背後兩個小子的鬼動作。
……
姬無命抱着武廷芳來到樓下,救護車就到了,正是第三醫院的車。
三院的美女護士們誰不認識姬少啊,可是看見姬少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凝重,知道武警官受傷不輕,於是大家趕緊開始急救和穩定,等到了醫院好做手術。
救護車響着警報一路呼嘯,姬無命握着武廷芳的手,敏銳地發現她的手溫度在降低,姬少爺第一次感覺到了威脅,來自死神的威脅。
很快回到醫院,武廷芳迅速被推進了急救手術室,紅色的手術燈亮着,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姬無命找到張大可,把情況告訴他,讓他打電話給武廷芳的領導。
張大可一聽立刻慌慌張張的給趙本夫局長,馬彥福副局長,以及武廷芳的隊長劉志安打電話彙報了情況,幾位領導聽說後反應各不相同,趙局長說在忙着開會,劉隊長說在經辦白羽綁架案,稍後再來探望。
只有馬彥福聽了這個消息心驚肉跳,感覺天都要塌了,一個勁兒的在內心祈禱她一定要貴人自有天佑。
馬彥福急匆匆的去找趙局長,猛地推開會議室的門,趙局長正在和幾個鄉鎮、街道的黨委、政委書記們開學習動員大會,看馬彥福直接推門進來,很是不爽。
“馬彥福同志,大家都在學習黨的先進性和自律性,你身爲本局二把手,爲什麼沒有起到帶頭作用?”趙本夫嚴肅道。
馬彥福不但沒有做出反省的姿態,反而對下面的人道:“會議暫停,我有話要跟趙局說。”說完衝趙本夫招手,示意他出來談。
趙本夫見馬彥福神色頗有驚惶,狐疑着對下面道:“會議暫停兩分鐘。”
說着走出了會議室,沒等趙本夫發難,馬彥福道:“趙局長,不好了,我局實習警員武廷芳同志在任務中受傷了!”
趙本夫以爲馬彥福闖會場會有什麼大事,卻說這個剛剛已經做過安排的事情,不悅道:“馬彥福同志,基層民警每天執行任務,哪個沒有受過傷,哪個不是把傷痕當作自己軍功章?受個傷有什麼了值得大驚小怪的,馬同志,你的這種工作方式值得商榷啊。”
馬彥福急道:“哎喲我的趙局長哎,你不知道,咱們小廟裡藏着的大菩薩啊,你可知道武廷芳是什麼人,她是省公安廳廳長的女兒啊!她要是在我們這小地方出點事,那還不翻了天?”
趙本夫當時就覺得被子彈擊中的不止是武廷芳,還有自己,顫聲道:“馬副局長,你說的是真的?武廳長的女兒?”
馬彥福同樣顫聲道:“可不是嗎,這小丫頭不聲不響的跑到我們這裡來,誰也沒有注意到,要不是我偶然知道她的身份,咱們什麼時候捅了馬蜂窩都不知道!”
趙本夫道:“胡鬧!佑江省公安廳長的女兒怎麼在我們這裡實習了幾年還沒轉正?”
馬彥福頭疼道:“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啊!”
短短一分鐘,趙本夫背脊上的冷汗都淌成瀑布了,他就感覺自己是抱着一個金西瓜過了幾年渾渾噩噩的日子,生生給捂成了一顆*,要不是實際湊巧馬彥福把事情捅出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個馬彥福,知道了事實真相竟然悶不做聲,這傢伙的工作方式極有問題啊!
心裡這麼想,趙本夫急道:“那小武同志傷勢如何?”
馬彥福一拍大腿,只差跳起來:“就是很嚴重啊!”
趙本夫渾身一震,比剛剛馬彥福還要着急的衝進會議室。
“各位同志,我們黨的先進性不是死的教條,而是鮮活的榜樣和力量,我們基層民警中有一位就是這樣的代表,她在英勇鬥歹徒的過程中不幸受傷了,我們去醫院給她祈福加油吧,趕緊行動!”
有江南區公安分局牽頭,哪個不積極響應?
整個區分局除了正在外面執行緊急任務的,其餘人員幾乎傾巢出動,警用摩托開道,分局公務配車,警務車,警用麪包車等待,排成長龍浩浩蕩蕩開向了第三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