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還真是…”
王局長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了，越看陳凡越覺得不對勁兒，“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哪有我這麼精壯的鬼。”
陳凡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覆，他一轉頭，看了看門外，又小心翼翼地說，“這件事可能很麻煩，冥府那邊，也非常重視，你要是覺得我級別不夠，稍後呢，可能有大人物請你去喝茶，到時候半夜三更有人來接你啥的，你也別太害怕，沒啥，也就…”
“得得得得得…”
王局長一下就毛了，汗毛都豎起來了，嬉皮笑臉的，“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不信別人，我還不信你麼，咱都自己人扯那些沒用的幹啥？你等會兒，我問問去。”
王局長說着，順手把電話拿了起來，“誒，我老王，前幾天墳場那邊那個屍體現在在哪兒呢？我知道在醫院呢，具體啥地方，交給誰來處理了？對，對對，好嘞。”
王局長把電話撂下了，“問明白了，屍體現在在醫院呢，交給了一個法醫準備檢查一下呢，那個法醫叫趙海倫，挺有名的一個，大美女。”
陳凡一聽這話嚇了一跳，“誰？”
“趙海倫啊。”
“那我明白了。”
陳凡起來，走出去，又回來了，“那個，能給我寫個條兒不？”
“啊，行。”
王局長給陳凡寫了個條兒，“你可以去看，但你不能動，你知道麼？這都是有規定的。”
“放心好了。”
“那個，我咋感覺有點不對勁呢，你跟趙海倫認識啊？”
王局長說完，又悄悄地一挑眉，笑容玩味的樣子讓人覺得挺有故事的，陳凡略微想了想，小聲說，“咋說呢，有點兒交情。”
“誒呀，這話讓你說的，好白菜都讓你拱了，你 小心遭報應。”
“嘿嘿嘿嘿嘿。”
陳凡一個勁兒地賊笑，噔噔噔下樓去了，下樓上車，看見白女王正坐在副駕駛上直勾勾地盯着路口兒，然後一扭頭，“老闆，我好像做錯事了。”
“你幹啥了？”
陳凡得當時就是一愣。
“剛纔有個交警過來了，來貼條兒了，我叫他等會兒，說你馬上就下來了，然後他跟我說那都沒用，違停就得貼，然後我就生氣了，吼了他一下子，你看…”
白女王指着路口那個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小摩托，“他嚇跑了，摩托扔那兒了。”
“…”
陳凡一臉無奈地跟她對視了一眼，把安全帶繫上，“算了，應該沒啥事兒…”
話說完，陳凡開車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到醫院見到了趙海倫。
今天趙海倫特別閒，穿着白大褂兒拿着手機在看電視劇呢，陳凡敲門進來，看她手裡拿着個蘋果咔嚓咔嚓地咬着，心裡頭挺佩服這個女人。
成天跟各種屍體打交道的女人的心理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強，擺弄完屍體還能吃吃喝喝的，更不是一般的強。
“你就沒想過換個工作麼？你幹這個，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陳凡抱着肩膀靠在門口兒，看着她。
“要不然也找不到啊。”
趙海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一撇嘴，“除非他不想活了。”
“其實，我還真想看看你完全狂化時的狀態的，真的。”
“你還不如直接說想跟我做愛來得實在呢。”
趙海倫一撇嘴，瞄了陳凡一眼，“說吧，又跑我這兒來幹啥來了？可別說閒着沒事兒來這裡撩騷來了。”
“我還沒那麼無聊。”
陳凡走過去，把條子遞給她，“我想看看屍體，編號就在這裡。”
趙海倫一聽這話，把條子接了過來，耷拉着眼皮看了一眼之後，又看看陳凡，“你還真的是在爲冥府打工啊？”
“這話怎麼說呢？”
“你瞞不了我的，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從看到那個屍體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他是個鬼差。”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舌頭啊。”
趙海倫伸了伸舌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都差不多，但鬼差的舌頭總是特別長，不是大，是長，這跟他們的身體構造有關，算起來，從來入行開始，這樣的屍體見過…四個。”
趙海倫用手比了一個“四”，“從他們的身體特徵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一路人的，怎麼也藏不住的。”
“他們的舌頭都特別長？有這麼長麼？”
陳凡極力將自己的舌頭伸了出來。
“太短了，這不夠。”
趙海倫伸手去拉陳凡的舌頭，嚇得陳凡趕緊躲了，女人皮了一下，像是很開心似的，曖昧一笑之後，又抿了抿嘴，咔咔地走向了冰櫃那邊，“可惜啊，死的這個是個男性，要不然，或許這麼長的舌頭還能有點用。”
“有啥用？”
“你自己猜啊。”
“…”
陳凡在一邊經不住苦笑起來，“我以前咋沒法相你這麼浪呢，那高冷的樣子其實挺好的。”
“是麼？可能是混熟了吧。”
趙海倫回頭看了陳凡一眼，總是給人一種賊開心的感覺，只是，這種愉悅讓陳凡多少覺得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
“就是這個。”
趙海倫用推車把屍體推出來，把塑料袋打開，陳凡過去一看，裡面躺着一個男人，臉煞白，微張着嘴，一看就是個死人，沒啥特別的，他長得不醜，也不怎麼好看，約能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他怎麼死的？”
“我還沒來得及檢查呢，不過，看起來致命傷應該在這裡。”
趙海倫戴上手套，按了一下男人的脖子，“你能看出來有啥不一樣的麼？”
陳凡湊過去看了一下，發現男人的皮膚上有很多細小的凸起，像是毛孔一樣，但是比毛孔粗大了不少。
“這是？”
“毛。”
趙海倫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一些細小的長毛戳進去了，從皮膚打進去，像是鋼針一樣。”
“毛？”
“對。”
趙海倫說着， 從一邊拿起了刀和鑷子，很小心地在男人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小口兒，真就當着陳凡的面兒夾出來一根大約能有10cm的長毛出來，毛是白色的，略微有點泛黃，尾端有點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