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我讓你鬆手!”汪明咬牙切齒的掐着毛裕興的脖子,眼白好像金魚般凸出眼眶,眼鏡早不知掉去了哪,現在的他,眸中只剩下森白,根本看不到瞳孔。
他用盡全力掐住毛裕興的脖子,想讓他鬆手。
毛裕興的臉已漲成了深紫色,額頭青筋蹦的幾乎要爆裂開。
他覺得自己****就要炸了,腦海深處泛起一陣陣無力,眼前黑一陣黃一陣,視線已模糊的不成樣子。
可他不能鬆手,他必須把曾明明救上來。
“師父!”曾明明在水裡看的真真切切,胸膛中有什麼東西就像要爆炸了。
“別……鬆手!”毛裕興從喉嚨深處擠出三個字。
臉漲的都發黑了。
“吼!”他奮力揚起雙臂,用盡最後一口力氣用力往上一挑!
曾明明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跟着都沸騰了!藉着最後這股力量,她拼命朝上一躍,竟帶着小怪物脫離水面飛上了岸。
毛裕興仰面栽倒,汪明也跟着摔倒在地上。不得以鬆開了手。
小怪物吱吱大叫着,在岸上抽搐,挺着身子不停的蹦,想返回水中。
曾明明拽着他的腿,將他拎了起來。
小怪物無力的抽動着,長舌頭剛伸出來,才一接觸到空氣,就泛起陣陣黑煙,萎縮成一截爛肉。
曾明明拎着他快步來到毛裕興身邊,這時,汪明剛撐起半邊身子想爬起來,曾明明舉起小怪物朝他砸去。
小怪物剛觸碰到汪明的身體,忽然瞪圓了眼珠兒,四肢如章魚般扒在了他身上。
緊緊摳住他的胸膛,錐子般的頭死死抵住他的下頜。
汪明大驚失色,仰頭跌倒在地。
他驚慌失措的掙扎,想把小怪物從他身上拽下來,奈何,那東西就像黏住了他,死活不鬆手,甚至,將整張鬼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乾癟無牙的嘴,死死叼住他的脖子上的動脈,已萎縮的舌頭又伸了出來,舌尖上的肉刺深深刺了進去,竟然開始吸他的血。
“放開我,你不能吸我的血,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汪明不停在地上翻滾,可惜,小怪物就像粘在了他身上,怎麼都甩不掉。
“師父,你沒事吧。”曾明明顧不上他,趕緊將毛裕興扶了起來。
毛裕興喘着粗氣睜開眼,“我沒事,那東西呢?沒傷到你吧。”
“沒,它好像在吸他的血?”
曾明明扶着毛裕興站了起來,才這麼一會兒,汪明身上的小怪物已長大了一些,而汪明卻像放了氣的塑料玩具,更乾癟了。
“救我,求求你們,把他弄開,他會把我吸乾的,求求你們。”汪明痛苦的伸出一支手,朝兩人求救。
“他不是你兒子嘛,你剛還爲了他不惜致我們於死地,現在還想我們救你?別做夢了!”
曾明明狠狠啐了汪明一口,對這個人她已經厭惡到極點。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你們把我的事泄露出去,我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娶了個鬼還生了個鬼子,我腦子糊塗了一時想不開纔對你們下手的,我錯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是個人啊,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汪明聲嘶力竭的哀求。
“少胡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按好心,如果不是我堅持讓你和我們一起下來,你一定會封死那個出路,讓我們在裡面自生自滅,你以爲我沒看出你的鬼心思?”
曾明明打斷汪明的話,她早就看出汪明沒安好心,可她卻錯估了對方的力量。
原以爲他是個癱子只要看牢就不會壞事,沒想到還是被他隱藏了實力,險些糟了毒手。
“我沒有,我只是太害怕自己的事被公諸於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被鬼怪控制着,身心不得自由,不想再被看成怪物被送去實驗室,我只是想自保,沒想害人……”汪明哭的異常悽慘。
“明明,扶我過去。”毛裕興從揹包中翻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密封的小盒子,打開,取出幾張沒被水浸透的符紙。
“師父,不必救他,他已經被蛭鬼同化了,半人半鬼,否則,怎麼會生的出鬼子!”
“我自有主張,扶我過去。”毛裕興輕輕搖了下頭。
“我是人啊,我不是鬼,救救我,救救我……”汪明像看了最後一絲希望,大力哀求起來,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小怪物又長大了幾分,看起來居然像個三四歲的孩子了。
他貪婪的趴在汪明的脖頸中,頭也不擡的吸食着,根本不顧及其他的事。
淡淡腥味揮發出來,曾明明皺了皺眉,這種味道她好似聞到過。
“你忘了施琅和譚美了?”見曾明明遲遲不扶他過去,毛裕興只得壓低了聲音解釋了一句。
曾明明一怔,慢慢扶着毛裕興走了過去。
毛裕興取出一張符,輕輕撕開,將一般符紙貼在小怪物後腦上。
小怪物剛要掙扎,身子卻不能動了。
“把他從我身上拽開,求求你們。”汪明大喜,伸手想推開懷裡攀附的東西,卻發現對方雖然停止了吸食,四肢卻依舊頑固的依附着他,甚至,連深入體內的舌刺還殘留在體內。”
沒辦法,只得再次開口求助。
“這一半符紙只能鎮住他一個小時,放心,你只是不能動,不會影響回答我們的問題。”
毛裕興喘了口氣,將另外半張符塞進曾明明手中,“明明,我累了,休息回兒,該怎麼審問,你看着辦。”
說完,頹然癱坐在地上,閉上了眼。
“你們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說了,我也是受害者……”汪明可憐兮兮的擡起頭。
“哼,還不說實話嗎?別忘了你只有一小時,而我,有的是時間。”曾明明晃了晃手中的符。
“先前是有兩個人進來了,不過,被她囚禁了起來,就藏在我房中左側的牆壁內,那面牆是中空的,用蔓布擋着,我沒傷害過他們,都是蛭鬼,她需要活人的元氣維持體力,我勸過她的,不要以活人爲食,可她根本不聽。”
汪明轉了轉眼珠兒,說的痛心疾首。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惡事都是蛭鬼做了嘍,你只是被她脅迫了?對嗎?”曾明明翻了對方一眼,事到如今還是滿口謊言,這個汪明,雖然是個人,卻比蛭鬼和蛭子還不如。
“對對對,都是那個惡魔乾的,還有這個鬼東西,我恨不得,恨不得把他們剁成肉醬!”
汪明用力拉扯着身上的蛭子,眸光泛起一片兇狠的光。
“是嘛?”曾明明冷哼,“如果沒有他,你應該早就死了吧。蛭鬼雖然是個怨靈,害了很多人,但你憑心自問,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誰?”
汪明神色一滯,眸光露出一絲混亂,沉默了一會兒,結結巴巴開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明明我纔是受害者。”
“汪明!這麼多證據擺在面前,你還要顛倒是非!真是罪無可恕!”
曾明明大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