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沐言將曾明明禁錮在懷裡,“聽話。”
曾明明咬着下脣不吭聲,心卻一點點軟了。
沐言接下來的話,更讓她意外。
“局裡決定讓我在刑警大隊選一個科室辦公,我選了蕭雅那兒,希望你別怪我。”
曾明明身子一僵,雙臂下意識就去推他。
沐言箍的很緊。
他一直低頭看着她,那雙眼角她的心又微微疼了起來。
“爲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曾明明問。
沐言沒回答她的問題,更用力的攬緊她,“好好照顧自己,答應我,別再單獨行動。”
曾明明不吭聲,沐言也沒有再說話。
清晨的陽光明亮寂靜,微風輕輕掉打着窗簾,他的側臉俊美的如同浮雕,兩人靠的這麼近,似乎連空氣都充滿了曖昧。
他的眸光好似浸透了水的黑玉,胸膛微微起伏,他的脣輕輕抿着,脣瓣慢慢貼上她的額頭。
儘管心中苦澀,心卻不由自主又開始微顫。
又酸,又甜,又苦。
她告訴自己,如果他再繼續,她一定推開他,質問他爲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理由。
哪怕,這個理由荒唐不合情理,只要他說,她就願意相信。
可是他沒有再動。
只有眸光平靜卻灼熱的滑過她的額頭,緊蹙的雙眉,臉頰,落在脣畔。
慢慢的,他鬆開手,後退了兩步。
“好好保重。”
曾明明看着他走出去,心中茫然若失。
沐言居然沒和她解釋就走了,他今天來難道就想告訴他,他選擇了刑偵處放棄了九處,真是因爲蕭雅?
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和徒然安靜下來的房間,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了。
臂膀邊還殘存着他身體的溫度。
腦子不受控制的,反覆想着他剛纔的一舉一動。
他的眸光隱忍,還有他指尖脣畔的氣息。
苦澀和甜蜜,就想糾纏的藤蔓,在心中繞過千絲萬縷,找不到出口。
沐言,你可知道,有些話我根本問不出口。
我不願意被挑選,甚至不想問你選擇的理由。更不想逼着你給我一個承諾。
可是沐言,如何你想放棄就走的再徹底一點好不好?
何必再踏入這個房間。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三點,走出大會議廳,人們表情各異。
王曉斌拂袖而去,刑偵處的人卻一臉興高采烈,簇擁着沐言離開。
羅宇文表情有點沉寂,他真沒想到沐言最終會選擇刑偵處放棄九處,雖然對方的這個決定多少讓他有那麼一點點欣喜,但看着曾明明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言語也說不出來。
她的背影,那樣堅定,又那麼孤獨。
這樣的她沒來由讓他更加心疼,可他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替代那個人在她心裡的位置。
自從當上了警局局長,他覺得自己離她原來越遠,能爲她做的也越來越少,難道,這就是天意?
……
“太過分了!沐局居然選了蕭雅,他腦子抽了還是進水了,明明在九處,他居然選了刑偵處,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進辦公室大門,譚美再也忍不住了,拎着沙發上的靠枕狠狠摔了七八下。
“想想刑偵處那些人的小人嘴臉我就來氣,得意什麼啊,不就是個副局長嘛,有什麼了不起,羅局可是我們明明這邊的,正的永遠比副的強,強一百萬倍,一萬倍!”
“別嘚吧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話多!”胡周恨狠瞪了譚美一眼。
譚美一怔,虛合了兩下嘴,居然沒敢反駁。
心裡不由一陣怪異,我居然會被他看的發毛,難道我也吃錯藥了?
“老何,我已經訂好了餐廳,這下怎麼好,去還是不去?”胡周走到何宇宸身邊,壓低聲音。
原本晚上是準備慶祝沐言歸隊特意定了豪華包間,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嘛?
“退了吧。”何宇宸眸光迸射出一縷寒光。
這個沐言,他不是沒給他機會,沒想到,他居然選擇了蕭雅?
他不會放過他的!
“退了啊,那可是豪華套餐,爲了這一頓,我中午都沒敢吃飯。”譚美垮了臉。沒等她再嘮叨,胡周忽然狠狠扯了她一把,譚美見何宇宸眸光都凍成冰了,立馬不敢吭聲了。
“爲什麼要退,別退,咱們不一樣可以慶祝?”
曾明明擡起頭,平靜的眸光中並無一絲異樣。
“明明,我說着玩的,你知道我啦,嘴巴沒有個把門的,你千萬別難過啊,不就一頓飯嗎,不吃了,不吃了!”
譚美在心裡狠狠鄙夷了自己一把,人家心裡都被捅成馬蜂窩了,自己還惦記一餐飯,太不夠意思了。
“我沒難過啊!”曾明明爽朗一笑,“你哪裡看出我難過來了?一頓飯而已,反正這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就算我犒勞大家的,我請客。”
“明明,你真沒事嘛?”譚美有點擔憂。
她都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抽沐言一頓才解氣,明明居然一點不氣?
她不信。
保不準現在心裡哭的稀里嘩啦的,偏偏還拉不下臉來發泄,明明太可憐了,沐言也真是的,虧自己還默認他是警局第一帥哥男神。真是瞎了眼!
“我真沒事,其實我覺得沐言選擇的沒有錯,咱們處的確不適合他。”
曾明明淡淡一笑。
“哪不適合了?胡周,何宇宸,都曾是他的手下,大家配合那麼默契,還有……還有我們,也不是外人啊。”
“咱們處的特殊性決定了所接案件的特殊性,自然沒有刑偵處那麼嚴謹,沐言的個性追求極致,他選擇最合適他的地方無可厚非,行了,別再不平衡了,趕緊通知施琅,他的身體應該恢復了一些,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何宇宸,麻煩你跑一趟把我師父也接過來,咱們處也好久沒好好聚聚了。”
何宇宸一怔,深深看了曾明明一眼,半晌,輕輕點頭說了句好。
屋內,人們相互瞅了一眼,均很自覺的閉上了嘴,低頭開始工作。
曾明明很認真很認真的在審查卷宗,眸光專注認真,看不出一絲的傷心難過。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樣子的她,更讓衆人心裡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