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剛走進警局大門,就遇到了蕭雅。
不知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蕭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
她看到沐言,雙手下意識攥緊,好像在給自己打氣。
“沐言,早!”蕭雅快步迎上前,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
沐言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沿着大廳往刑警隊走,盯着沐言受傷的右臂,蕭雅追了上去,想去扶他的胳膊,卻被他輕輕避開。
“你有傷……要不,還是我接送你上下班吧,你這樣開車恐怕不太方便。”望着沐言俊美卻淡漠的臉,眼圈兒微微有點紅。
沐言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住,回過頭看她。
蕭雅心頭一顫。
儘管沐言從來對她拒之千里之外,但還從沒有用這樣冷漠的眸光盯着她看。
“昨晚爲什麼告訴明明我和你一起在辦案?”他慢慢地說着每一個字。
“爲什麼!”
蕭雅一澀:“我只想想替你找一個不那麼尷尬的理由,沒別的意思……”
“不要在枉費心機了蕭雅,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可有些事,我絕不會改變主意。”
沐言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轉身走了。
胸口好似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沒過心頭。
蕭雅毫無意識的咬着下脣,臉色變了又變,嘴脣一直在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有警員路過,不經意瞥了她一眼。
立刻被她眸光中的陰狠嚇住,加快腳步匆匆繞開。
……
看着公安九處的辦公室大門,眼前卻又浮現出曾明明臉色蒼白,委屈無助的模樣,眸光漸漸黯淡,靜默好一會兒,深吸口氣,輕推開大門。
“沐隊,原來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爲是謠言呢,沒想是真的,不但迴歸,還連升三級,沐隊,不對,應該叫沐局了。沐局,譚美以後就是你的直接手下了,榮幸之至。”
看到沐言的一刻,譚美大呼小叫的衝了過來。
屋內其他人倒顯得很平靜,尤其何宇宸,眼皮都沒擡一下。
曾明明正在翻閱資料,手微微一顫,慢慢站了起來。
“沐局,這段日子你去哪了啊,一點消息都沒有,急的……急的我們所有人夜不能寐,寢食難安,自從你走了,蕭雅和王曉斌可沒少給我們處氣受,我們都成受氣包了,這下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胡周訕訕瞥了何宇宸一眼,站起身立正好。
跟了曾明明兩個月,他內心深處已把對方當成了自己人,再看到沐言,雖然心中崇敬沒變,但不知不覺,已有了層隔膜。
“我今天來就是想提前告訴大家,十點鐘局裡會有一個緊急會議,就現在的刑警隊的管理模式做一番大的調整。去掉總務處,改爲統一調度,以後有什麼事,各科室直接和委派處聯繫,按案情的重要程度和先後排序,這樣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沐言淡然開口。
一夜過去,他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臉色不再蒼白,脊背挺的很直,語氣平靜,眸光冷靜,很有些領導的氣勢。
察覺到曾明明的注視,沐言朝她立的方向看過去。
一雙眼,沉沉湛湛。
曾明明心頭一麻,立刻扭頭避開他的眸光。
“太棒了沐局,終於可以擺脫王曉斌那個勢力小人了,以後,看他怎麼用資源控制我們!讓他嘚瑟,哼,看誰還敢瞧不起咱們九處,有明明和沐局坐鎮,任憑牛鬼蛇神,統統完蛋去!”
譚美拍着巴掌歡呼起來。
何宇宸瞪了她一眼,表情很是冷漠。
шшш⊕ttкan⊕C〇 “沐局今天來不光爲了通知我們吧。”
“的確,我來找明明,單獨有點事。”迎上他的眸光,沐言眸光平靜異常。
曾明明整個人一滯,一擡頭,撞上沐言的眼睛。
“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可避諱的,有事就說吧。”
她垂下頭,沐言眸光中浮着一層讓她不安的東西,她不想單獨面對他。
“對了我還有案子要調查,正準備出警,小蔡,趕緊走了。”
胡周第一個反應過來,夾着公文包出了門。
何宇宸挑了下眉,轉頭對曾明明點了點頭,“我就在附近,有事打我電話。”說完,看都不看沐言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譚美?”沐言皺了皺眉,譚美正一臉八卦滿眼金星,期待異常的看着兩個人。
眸光不停閃爍。
“沐局?”譚美沒反應過來,大白天,這兩人要在辦公室談什麼?
譚美的心飛到九霄雲外。
“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沐言的聲音格外清冷。
譚美心抖了一下,‘啪嘰‘一聲從雲頭墜落,我的神啊,自己還敢當着人家小兩口的面想八卦,真是不作就不會死。
“別走。”曾明明求助似的看着譚美。
譚美腳步剛一滯,沐言一扭頭,靜靜看着她。
譚美默默嚥了口吐沫,小聲嘟囔:“我還有事,先撤了……”
抓起揹包,直接閃人。
關上大門,快走兩步,又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剛把耳朵貼在大門上,門忽然從內到外猛地拉開。
“啊,沐局,今天天氣不錯,正好執勤,我這就走,馬上走!”
譚美落荒而逃,沐言關上門,屋內重新恢復寂靜。
曾明明咬下下脣不吭聲。
沐言一步步朝曾明明走過去,她的臉頰浮起兩團紅暈,映襯的面色更加蒼白。
“別緊張,我只是想和你說點公事。”
沐言又靠近了些,雖然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靠近她的最好時機,但這兩個月,****夜夜的煎熬和思念讓他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他多想現在就將她攬在懷裡,親吻她擁抱她,告訴他自己的堅守和決心。
可清醒的理智告訴他,必須再等,再堅持,再忍。
“明明……”懷着焦躁不安的心情,沐言的嗓音變的有些沙啞。
曾明明雖然眼睛看着窗外,餘光和耳朵都注意着他的動作,忽感覺他靠近了自己,全身微微一繃,“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沐言一聲嘆息,低沉的嗓音帶着隱隱的柔和。
他輕輕攬住她,將她一點點帶入懷中,下巴輕壓在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