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狀況叫我肝膽欲碎,這些先前還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同伴,現在竟然要殺死我。難道他們剛纔都是裝的?
可是我猛地發現衆人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慌亂,自身的肢體格外僵硬,並且還在跟什麼叫着勁,說白了,就好像是有個無形的影子,在強迫着他們與我爲敵。
我耳邊傳來了龍頭老大的譏笑聲,我頓時全明白了,肯定是他們體內的痋術發作了,龍頭老大依靠痋術控制住了我的同伴。
這一招真是陰險到家了,我只要不想死就要奮起反抗,無異於跟同伴自相殘殺,沒想到穩定的局面在一瞬間打破,我現在要是不採取措施,肯定會被打成蜂窩煤。
因爲大家夥兒的手裡都攥着槍呢。
蕭大瞎子艱難大吼:“我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西涼你特馬趕緊跑。”
眼看着,他們就扣動了扳機,並且冰妃的銀針也射了過來。我身形一晃,避過了要害,但依舊被刺中了肩頭。
差點兒沒疼死我,究竟是誰說,用銀針刺穴不疼的?!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要塞的深處響起了一聲嘶吼,就見一道身影快如閃電一般撲殺到了龍頭老大的身上,慌張之餘,龍頭老大的雙劍失去了作用,身形噔噔噔倒退,差點兒滾進山壁的隧道之中。
我定睛一看,只見掛在他身上的竟是拿了鼻菸壺的獸皮女子,沒想到她竟然在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現在掛在龍頭老大的身上,張開大嘴就要往他的脖子上咬。我是太瞭解獸皮女子了,這一嘴要是要中了,半斤肉都得被撕下來,但龍頭老大可不是好惹的,攥住她的兩條胳膊,一下就給扯了下來。
同一時間,想殺我的同伴們齊齊摔倒在地,我頓時明白了什麼,這用眼睛施展的痋術,要不住的用眼睛盯着他們,纔可以加以控制,現在被獸皮女子打亂,那種控制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沁透了,並且一咬牙,拔出了插在肩頭的銀針,丟在地上。然後說了一聲大家再堅持一會兒,等我殺了龍頭老大就救你們。
我搶了蕭大瞎子的半自動步槍,對着龍頭老大就要開槍,但就在這時,身後的要塞走廊中腳步聲雷動,緊接着我的腳下就出現了一顆冒着白氣的手雷。
我擦!
我差點兒尿了褲子,擡起一腳就給踢進了山壁的隧道之內,然後果斷臥倒。耳輪中就聽轟隆一聲,強大的爆破力使得整個要塞都晃動起來,尤其是隧道中更是狼藉一片,大片的碎石落下,煙氣騰騰,幾乎形成了一條塵龍。並且強大的氣浪倒衝,差點兒把我從地面上掀起來。
我扭頭一看,身後出現了幾十口子,前方是一水兒的老外,端着精良的武器裝備,後面的都是凶神惡煞的斬馬刀成員。好傢伙,這是九頭蛇那兩個大隊過來了。
前些日子,我們剿滅了一個大隊,趁着人家祭奠邪神的功夫來到了飛虎神廟了,現在竟然在這個節骨眼衝到跟前,這麼多人,這麼多武器,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趕緊撤!
我轉身剛要召喚大家跑路,龍頭老大紅着一雙眼睛就衝獸皮女子展開了攻擊,獸皮女子被摔在了地上,迎接他的是一柄沉重大劍。
幹!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於是重新撿起步槍,胡亂點射,反正現在到處都是煙霧,我看的不太清楚,只能憑感覺了。並且催促大夥兒趕緊跑。
蕭大瞎子幾個,捂着肚子,忍痛站了起來,貓着腰就要衝要塞的另一側跑去,起碼先找個掩體再說。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受傷的嘟嘟去而復返,從黑暗中衝了出來,手中一把亮銀鉤子,直逼車伕的面門。
反正她是黑上車伕了,那意思,必須將其零級大神/19181/幹掉。
呂雙印頭破血流的,一看的這個,咬牙丟出了隨身的蝴蝶刀,與亮銀鉤子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火星子。
嘟嘟吃痛,亮銀鉤子飛出了手心,迎接她的就是候得祝點射。
‘嘭’的一槍,正好打在了嘟嘟小腹上,嘟嘟滿眼的不甘,隨後緩緩倒下。
衆人鬆了一口氣,快速的在黑暗中穿插,然而打出了三顆子彈就趕緊轉身逃跑,我不知道打沒打中龍頭老大,只發現獸皮女子消失了,或許她趁亂離開了這裡,最主要的是,那幾十號人已經衝到了近前,對着我又要開槍。
我撒丫子就跑哇,與此同時槍聲響了,打在我逃竄的路上,以及周遭的牆壁上,有一顆滾燙的彈頭擦着我的頭皮過去的,把帽子都掀掉了,然後溫熱的鮮血流了我滿臉都是,我吃痛,用手一摸,頭皮被劃出了一個口子。
好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用麻袋堆起來的攻勢,還駕着已經腐朽的機槍,我們趕緊跳進攻勢,靠着麻袋喘息。
小賤他們捂着肚子那個慘叫,是疼的。
蕭大瞎子還問我,我什麼會沒事。我這也奇怪呢,大家都是肉長的,並且都看了龍頭老大的眼睛,爲毛就我生龍活虎的。思考了半天我就想到了腹中的追命蠱。
這小東西吃掉了呂雙印體內的血紅痋胎,說明能全面壓制痋術,所以我就躲過了這一劫。
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九頭蛇可是好幾十口子,兵強馬壯,並且還有一個會施展痋術的龍頭老大。死躲在這裡不是辦法,必須要衝出重圍,反正玄黃地脂也不再這裡,必須找到那條大蛇才行,既然如此,這個要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是臨走前,得滅掉體內的痋蟲才行啊,要不誰都走不了。
車伕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粉紅色小袋子,像個香囊,散發着生薑一樣的氣息,他對我們說,這痋術,跟蠱術是同宗同源,都是利用藥草,毒蟲進行攻擊。厲害的蠱術師同樣能看你一眼,就能叫你中蠱,但這種攻擊看似神奇,其實最好解決,也就是說,這一類痋術是最弱的。
先前情況太危機,他抽不出時間,而現在的時間也不富裕,所以他飛快的從粉紅色小袋子裡掏出了很多指甲大小的白色東西,像個小棉花球,挺軟和,但腥氣逼人。
“這是一種名爲‘斑羊蟲’的幼卵,體味最腥,拿着這個東西在肚臍下三寸位置揉幾圈,痋蟲聞到腥味自然會離開體內。”
話音剛落,就聽‘嘭嘭嘭’頭頂的工事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掀起了很多煙塵,嚇的我們一縮脖子。同時聽到了龍頭老大氣急敗壞的聲音。
腳步聲雷動,看樣子已經衝我們衝來。
時間緊迫,不能再耽誤了。
我大吼:“我儘量爭取時間,你們趕緊辦事兒。”
小賤幾個抓起幼卵,掀開衣服,就開始在小肚子上揉,我趁機摘下蕭大瞎子身上的所有手雷,全都磕一下,掄圓了胳膊就丟出去。
前方頓時傳來轟轟轟的爆響,九頭蛇成員交織出的火力網頓時弱了下來,我不敢冒頭,但知道對方肯定死傷慘重。
這時候就見同伴們的臉色好轉了很多,車伕第一個表示不疼了,再拿出那個幼卵一看,好傢伙,白色體表上面竟然鑽進去很多細如縫衣線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抽動着身體。
看着我都想吐,而車伕卻一巴掌碾成了粉碎,趕緊從後腰上摸出一個皮囊,口中唸唸有詞,最後講皮囊的塞子打開,從裡面竟然跑出來很多大蜘蛛。
這些蜘蛛通體紫紅,八足斑斕,體表的容貌密集,一看就不是善類。嚇的我們全是一哆嗦。候得祝喘了口氣說:“這都是劇毒之物,兄弟,你這是要幹嘛?”
車伕冷笑:“他用痋術害咱們,那我就用蠱術對付他。”
這些毒蜘蛛順着掩體的縫隙就爬了進去,同時,小賤,蕭大瞎子,冰妃,呂雙印,候得祝全都恢復正常,把吸納了痋蟲的白色幼卵紛紛碾死yd_sj;。
“奶奶的,我必須要宰了龍頭老大。”小賤被踹的一腳很重,半張臉都腫成了豬頭,要說不恨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們現在手裡只有一條槍了,總共三個彈夾,根本不可能造成大規模的殺傷。
車伕也攔住了我們,說再等等。
大約就是一分鐘之後,就聽見掩體外面一陣慘叫就爆發開來,我偷眼觀瞧,竟就發現地面上躺着很多屍體,都是剛纔被炸死的,並且僅剩的僱傭兵正在捂着臉滿地打滾兒,原來是那些大蜘蛛爬上了他們的身體,正在撕咬。
這個舉動把後面的斬馬刀成員嚇的不輕,但是在龍頭老大的會意下,他們棄刀,拿起了死屍身上的手雷,紛紛衝我們丟來。
我日!
起碼三十個手雷漫天潑灑,我們都叫了親孃,再死守下去必死無疑啊。
跑!
我們剛站起來,對方的槍聲就響了,他們就是等我們自主現身。蕭大瞎子端起了僅剩的一條槍,子彈壓滿,開始掃射。而我們守他掩護瘋狂奔逃。
跑着跑着候得祝一個跪倒,大腿了中了一槍,而呂雙印肩頭也飆射出了血花,首當其衝的蕭大瞎子更是肩頭,小腹中彈,緩緩的倒了下去。
我看着我的同伴一個個摔倒,急的我眼角都瞪裂了。候得祝叫我們趕緊跑,但這個時候我怎麼能捨棄大夥兒。
我大吼一聲:“冰姐,小賤,你們拖着他倆趕緊走,我去救瞎子!”
呂雙印咆哮起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扭過頭,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大喊:“要死就死在一起!”
豈料我剛要前衝,就要塞裡轟隆一聲,九頭蛇隊伍的身後,也就是那個隧道中突然竄出了一個偌大的蛇頭,連帶着還有鋪天蓋地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