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我也去。”徐英在洗手間說。
我出了門口,張月在宿舍裡面,一會,她和徐英出來,我們仨一起來到曲俊傑宿舍樓下。
徐英拔了曲俊傑的電話,說快到晚飯時間了,讓曲俊傑下樓有事商量。
曲俊傑下來後,我發現他的今天的精神頭不夠,問他說:“俊傑,你今天干嗎了呢?我們中午時發起的對阿霞的‘救腎’行動,鄒利沒跟你說嗎?”
“鄒利跟我說,我就得聽他的嗎?”曲俊傑站在不遠處擡眼瞧了我們一眼,反問我說,“他既不是輔導員,又不是班長,我幹嗎要聽他的?”
婁柳接任輔導員後,曲俊傑跟得最緊,不似我們幾個,一直保持着距離。
“婁老師沒空,阿霞又在醫院,現在我來了,你是不是該聽我的?發票呢?拿來。”副班長徐英向曲俊傑問要發票。我們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將那箱紅酒給賣了,能賣多少賣多少。
曲俊傑猶如了一下說:“婁老師還沒回我話呢,她要是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
“我來擔,一箱紅酒,婁老師獎勵給我們的,現在就差你手上的發票,我們就可以賣了它了。”我搶在張月說話的前頭催促曲俊傑說,“你給不給?給句痛快話。”
“哼,我給你們一句痛快話,我到時可能就不那麼痛快了。你們知道那箱紅酒多少錢嗎?兩千一百六十元。開發票的話,必須兩千一百六十元,不開發票,只收兩千元。”曲俊傑一時紅了脖子,彷彿犯了重大錯誤。
徐英瞪了他一眼說:“你繞來繞去,什麼意思嘛?”
“我沒有任何意思,現在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手上沒有你們想要的發票,那箱紅酒你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曲俊傑說完往宿舍走。
我心裡一氣,擡手打開戒指菜單,點了“殺器”,對準曲俊傑一照,他果然被鬼付身了。
那鬼影脫殼而去時,曲俊傑重重地跌倒在樓梯口的臺階上。
“你們要發票就要發票嘛!犯得着下手推我嗎?”曲俊傑傻了似的翻身坐在地上說。
“你剛纔不是說沒有發票嗎?”一直沒說上話的張月氣鼓鼓地上前,要搜曲俊傑的身。
曲俊傑擡眼瞧着張月,繼而嬉笑一聲說:“找什麼找?發票在我手上呢。”
“拿來。”張月氣憤地抽過發票,走回我們身邊,回頭對曲俊傑說,“這回是你見鬼了。”
“走,賣酒去。”徐英轉身而走。
我想剛纔我們仨人怎麼就沒看到曲俊傑手上有發票呢?我們仨都被鬼摭眼了呀?但是這個鬼還是很怕我的“殺器”,剛纔被我一照,竟立馬脫殼遁去了。會是什麼鬼呢?
當我再次回頭看曲俊傑時,他已經站起來了,他衝我大聲說:“紫瑜,對阿霞救腎的事,你們得算上我的份喲!發票我已經給你們了。”
“知道了。”我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追上徐英他們。
曲俊傑一直都很陽光的,身材和體育委員林仲栩差不多,是我們班爲數不多的向個高個男生,那鬼居然上了他的身?看來,這個
鬼不一般,我得查一查他的來歷。
到了小超市,老闆看過發票和紅酒後,他只付給我們一千八百元。
張月急忙搶回發票,說曲俊傑是兩千元買來的,又是名酒,得原價買受買。
老闆瞪了張月一眼,不客氣地對我們說:“我一千八百元買下,你以爲我就能賣回兩千元嗎?你們要是不賣,拿別處去。”
“賣,當然賣了。”我搶過張月手中的發票,給回老闆的手中。
徐英接了一千八百元,算是了結了一樁事。
事後,我們三人回學校食堂吃晚飯,徐英拔了舍友餘婕的手機,問現場籌款情況如何?我這才知道餘婕和小林給派去街上賣唱籌款去了。
徐英轉述餘婕說小林唱得太像賣花女了,她幾次想哭,可就是沒有眼淚掉下來。
飯後,我們仨給餘婕和小林送晚飯,可到了現場,餘婕和小林被巡警驅走了。我打了餘婕手機,纔在一處地鐵站找回了她們。餘婕和小林兩人從下午三點唱到傍晚六點半,三個半小時,籌得現金兩千四百餘元。徐英感嘆一聲說:“咱們對阿霞救腎,談何容易?”
我說:“大家盡力就行了,也忙了一天,一會回去,要好好休息。”
回到宿舍,張月建議說:“要是明天下午開班會,我們是不是宰一下滅絕師太?”
徐英噓了一聲說:“你可別說宰,太難聽了,我賭滅絕師太這回最多也就兩千元。”
就目前看,我個人籌款還是最多的,但我不想現在就公佈。我對徐英建議說:“我們要是在班裡來一趟捐款競賽,效果會不會好一些?同時還要發動同學的同學和老鄉。”
徐英說:“鄒利也有此意,他也許跟陳老師聯繫了,他原定藉助學生處的網絡平臺,將這個捐款競賽直播出來,不知道他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打他電話看看。”我隨手拔了鄒利的手機。
鄒利一會才接我的電話,我問:“你那邊怎麼樣了?陳老師有迴應了嗎?”
“誒!別提了。”鄒利無不失望地說,“陳老師極可能中毒了,阿不,他極可能中邪了。”
“怎麼回事?你沒跟他說我們仨人今中午商量的結果嗎?這豈止是一個救腎的活動?”
鄒利跟我痛陳陳嘯宇進我們宿舍捉鬼的“後遺症”,說人在南京的陳嘯宇指不定會出家,他似乎忘了我們了。鄒利說了阿霞的事後,陳嘯宇完全沒有反應,反而跟鄒利大談特談他在南京見鬼的奇聞怪事。
“那怎麼辦喲?捐款競賽的事沒有陳老師配合,你的計劃不就流產了?”鄒利中午跟我和黎煜吃飯時,他將他的計劃說得天花亂墜的,還說競賽的結果極可能讓婁柳大出血,捐出她兩個月工資,簡直就是扯談。
“陳老師都變成見鬼愛鬼的人了,我的計劃不流產也得流產了,不過,這個事,你千萬別跟徐英和張月她們說,不然,她們會極度失望、失去信心的。還有,我明天請假一天,你得跟徐英說,讓滅絕師太將班會推遲到週二下午第二節課。”
我還沒有意識到鄒利其實是另有計劃
,我說:“你這麼說,這回陳老師連五百元都不會捐了?是這樣嗎?”籌不到十萬元的款子,我們就無法救下阿霞的腎,看來是白忙活了。
“呃,爲了陳老師將來能回到我們中間,我想請我表哥以陳老師的名義,給阿霞捐上一、兩千元,只是這樣的話,很難挑起滅絕師太對他的征服欲,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鄒利其實已經說了他的新計劃的一半了,只是我沒能聽出他的中心意思。鄒利的原計劃是利用陳嘯宇對班上的這次愛心大行動的熱心支持,挑起婁柳對陳嘯宇的征服欲,再鼓動婁柳捐款,誰知道陳嘯宇去了南京不久就“見鬼愛鬼”,無心我們班上的事了。
掛下鄒利電話,徐英問:“怎麼樣?鄒利的計劃真流產了不是?”
“差不多吧!不過,鄒利會動員他表哥以陳老師的名義捐款,只是這樣的話,滅絕師太的錢可不好弄,指不定,真如你所賭,她最多也就兩千元。”我雖這麼說,卻期待着奇蹟出現,能在週三之前完成我們籌捐十萬元支持阿霞的目標。
“鄒利都沒辦法了,那就沒辦法了。”張月一時有些垂頭喪氣,卻又恨不得咬婁柳一口,她說:“一想到她剛到班上上任就拿我們幾個撒氣,還弄得我們的男神陳老師丟了工作,我簡直就想吃了她。”
“張月,你後天還有機會呢,你得時刻準備着。”我接着對徐英說了鄒利明天請假的事,希望她跟婁柳溝通一下,將班會推遲到週二下午。
徐英驚問:“鄒利是不是有新計劃?他沒說嗎?”
“沒說,不過,我猜想鄒利請假肯定跟我們對阿霞救腎的事有關,所以我們都得時刻準備着,必須讓滅絕師太知道,她雖然當了我們班的輔導員,但在我們心中,這個輔導員是陳嘯宇,這樣一來,滅絕師太肯會想着壓陳老師一頭。”這話是鄒利中午時跟我和黎煜說的。
“對了,我們能不能將餘婕她們籌來的錢,說是陳老師捐的?還有我們賣酒的錢?”張月的腦子這回不笨,她很快就想到如何剌激婁柳捐出更多的錢。
“好主意呀!”解過手的餘婕出來說,“只是剛纔我們讓巡警驅走時,他們好象知道我們是哪個學校的學生了,這事要是讓滅絕師太知道,她會不會批評我們?”
“批評什麼?你又不是誑騙,阿霞高中時代的同學和老師都在爲她籌款,實有其事,巡警知道又怎麼樣?滅絕師太要是因爲這事批評你們,我就跟她理論。”張月放了一個響屁說。
大家一陣鬨笑過後,徐英對我們噓了一聲,接着拔了婁柳的手機,跟她說了鄒利明天要請假的事,建議婁柳將班會推到週二下午,婁柳說了什麼,大家都沒有聽到。
一會,徐英掛下婁柳的電話對我們說:“滅絕師太不同意鄒利請假呢,鄒利即使有新計劃,恐怕也不好實施,哎呀!我們要是輸給阿霞高中時代的同學,我都覺得沒面子。”
張月問:“你還沒說明天的班會開不開呢?不開的話,我們如何宰得了滅絕師太?”
徐英賣了一下關子說:“明天的班會開不開,這事明天才有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