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驊箏彎着腰移動着自己屁股上的凳子,在宇文璨的跟前背對着宇文璨坐下。
宇文璨看着她頭上白花花的髮絲,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這頭髮的時候好像並沒有那麼白,而是有點灰白灰白的,感覺並沒有現在的純淨。他眯一下眼睛,“本王要開始了,如果弄痛了你,儘管開口。”
榮驊箏聳聳肩,“你隨意吧,不過你動作要快點,我待會想要躺一下。”
第淨眯到。宇文璨臉色沉了一下,“什麼意思?”越說越不像話!
“例如武術?”宇文璨猜測,他有留意到她的伸手,雖然不怎麼好,但是一個女子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再者,昨天他看她在宇文霖施展輕功的時候眼睛簡直比看到黃金還要閃亮。
“回柳小姐,王爺在裡面。”
榮驊箏的興趣完全被挑起,眼睛閃亮閃亮的,“真的有那麼恐怖?”開玩笑,從來只有別人看到她兜路走的份兒,哪有她這樣做的。要想知道誰要兜路走,一決高下就是了!
榮驊箏聞言鬆了一口氣,身後摸了摸自己的髮鬢,想了想,皺眉道:“我被扯掉的黑髮你讓人撿回來了?”如果沒有黑髮的遮蓋就算把白髮盤起來一樣是白髮,別人不是一樣可以看到。
“我想要學很多東西。”
“實不相瞞,今天是王爺和王妃回門的日子,從早上到現在來回奔波王爺剛纔已經歇下了,小的不敢貿然叫醒王爺,還請柳小姐見諒。”
宇文璨沒有反駁,她脖子細膩的觸感讓他黑眸一深,不動聲色的將手掌移開,將她耳後的髮絲撥到手中,薄脣輕吐,“其實白髮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啊,這姑娘太極品了!”榮驊箏嘖嘖稱奇,繼續道:“還有麼?”
“叫封貞,是丞相府嫡女。”宇文璨說着,再回到剛纔的話題,“她看到四王弟第一眼就認定了他,而且不顧四周有多少人在看着一把上前抱住四王弟,扔出一個荷包做定情信物。四王弟雖然腸子花花綠綠的但愣是被嚇跑了,她邊喊邊跑的追了四王弟三條街。”
“這麼說來是真的了?”封貞有點不敢置信,“他還受傷了?”話罷,也不管旁邊的柳懿心,對她說一聲不去觀花了就跳上自己的馬車,一溜煙的跑了。
“是的。”柳懿心話罷,想到了什麼,帶着期盼道:“一個月後就是皇太后生辰了,不知恭謹王是否會前往龍巖寺?”
“什麼?!”榮驊箏一聽,眼眸圓瞪,指着那一小塊布,“你也太小氣了吧,不就一件衣服麼,破了一樣可以穿啊,如果你嫌棄我弄爛了你的衣服大不了我用我的嫁妝買一件回來賠給你就是了,至於這樣整我麼?”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懂刺繡女紅,竟然還要她將一件破衣服繡好,這不是擺明就耍她麼!
榮驊箏聳聳肩,撇脣,“算了吧,其實對我還說妾和正室根本就沒什麼區別。”他們從來就不打算成爲正真的夫妻,終有一天還是會分道揚鑣的,她還有她想要做的事情呢,她不會放任自己一直憋在一間屋子裡等死的。
榮驊亭頓時滿頭黑線,“那還叫梳頭麼?!”
宇文璨聞言手下的動作一用力,榮驊箏啊了一聲,猛地回頭瞪他,“你幹什麼啊,草菅人命啊!”
榮驊箏嘴角一抽,細細聲道:“你說話太不客氣了。”一點也不給人家姑娘面子。
“不,是封小姐看上了四王弟。”
“什麼嘛,那個惡魔什麼時候變成了病秧子了?”突地,一個豪爽的女聲從一側傳來。
“廢話,誰身上穿着十二萬倆黃金會舒服得起來啊!”榮驊箏瞪他,看着他俊美得臉突然想起了以前鄰家小妹說過的一句話‘長得醜的男人叫做悲催,長得美的男人叫做妖孽。姐不想悲催,只想妖孽!’。驀地,她很是認真的看着他,長得美的男人叫做妖孽,那麼不但長得美還有權有勢,有車有房的男人叫做什麼?
“喂,怎麼還沒好啊?”榮驊箏側身伸手又倒了一杯水一口而盡,將杯子放回去的時候看了一眼,覺得花色特別精美不自禁再看看別的杯子的,總覺得有點怪異,但是哪裡怪異又說不上來。
宇文璨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你猜猜?”
“四王弟此生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她。”
宇文璨彷彿嫌棄打擊她不夠似的,輕飄飄的彎腰從一旁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把梳子,一邊輕描淡寫的解釋,“你錯了,這還不是這件衣服的整體價值,那只是布料的造價,加上繡工,運費,起碼要十二萬倆。”
宇文璨聞言,皺眉,將榮驊箏推到一角,推動輪椅向前一點,在撩開帷幕,聲音淡淡的道:“柳小姐,好久不見。”
榮驊箏瞥一眼宇文璨,暗忖難道又是一朵閃亮亮的桃花?
“閉嘴!從現在開始不準開口說話!”
宇文璨手下的動作一頓,“你什麼意思?”
“本王的金庫的東西從來只會多不會少。”
宇文璨眉頭動一下,指一下一方凳子上擱着的東西,“那頭髮上的玉釵子和金步搖挺值錢的,不撿回來可惜了。”也就是說,撿頭髮只是順手罷了。榮驊箏有點無聊,側一下身子拿過小桌上今天她端着讀過的《戰國策》來看,看了一會兒,感覺到頭上的動靜不大,回身瞄他一眼,“你沒梳子?”
“那……能否爲懿心引見一下,懿心也好久沒見恭謹王了,如今好不容易碰見了,懿心有好幾個問題想請教他一番呢。”
“你在說什麼?你想離開王府?”宇文璨黑眸一睜,心一沉,從來沒想過她會有這樣的念頭,他以爲……
然後,榮驊箏和宇文璨一直都沒有說話,夏侯過認真的駕着車,突然前面的一側接到迎面駛出兩輛馬車,夏侯過策馬緩速,回頭道:“王爺,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和太師府的二小姐的馬車,她們在向我們招手,是否要理會?”
“你上一句的上一句。”
榮驊箏一聽,頭皮一麻,她該不會向來着自己算賬吧?
她扁嘴,裝可憐的瞅着他,“但是我沒那麼多錢啊。”
榮驊箏眉一跳,轉頭回去認真的看一眼宇文璨,向他靠近一點神秘兮兮的輕聲道:“她剛纔說得惡魔是你?”
宇文璨嘴角一抽,“那時候封小姐才十二歲。”
榮驊箏一噎,想着確實是沒這個說法,想自己當初爲了方便可是十幾天沒梳過頭日子照樣過得好好的也不計較什麼了,繼續低頭看手中的書。
榮驊箏傾身上前捏着那一塊小布,突然之間想把它給供奉起來。丫的,這到底值多少錢啊。這麼想着,她突然抓身撓肩,“喂,我現在全身不自在。”模樣活像是跳蚤上身。
榮驊箏深感掃興,摸摸鼻尖,輕哼道:“你很喜歡吊人胃口?”
“嗯。”他的馬車怎麼可能會出現這些東西!
“喂,這個故事不錯。”榮驊箏剛看完一個故事,微微回頭將書拿起來示意宇文璨看一眼,道:“這個故事簡直就是越王勾踐的翻版,雖然比起勾踐來說還缺了點勇氣,但是也不錯了。”
“噗!”榮驊箏一口茶噴了出去。md,要不要這麼刺激啊,十二歲就上演追夫戲碼?簡直堪比現代的零零後啊。
榮驊箏聽得目瞪口呆,然後豎起大拇指,“這姑娘好樣的!”
榮驊箏一怔,想了想覺得也是。畢竟不過是一塊帷幕罷了,隔着它說話也沒什麼影響的,這麼想着就在原位置上坐下,“夏管事,來人有說小鬼頭傷到哪裡了麼?”
榮驊箏很無辜,沒好氣的瞪着他,“我怎麼動來動去了,明明就是馬車突然之間停了!”
“無論是哪個女子和四王弟靠近一點點,都會被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宇文璨說着,手中的動作一頓,“所以,以後你還是少和四王弟來往,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榮驊箏鄭重的點點頭。“好!”
“明明就是你技術不過關,還在這裡怪別人!”榮驊箏不安分的嘀咕。
最後瞥一眼小桌上與衆不同的杯子,她伸手打一個呵欠,催促道:“快點吧”她真的有點困了,想在那張小榻上躺下,她記得這張小榻雖小但可舒服了,之前在到達榮府的時候她根本就捨不得從上面起來。
宇文璨垂眸不答,手上的動作繼續。好半餉,他盯着手心乖巧的躺着的白髮,手心傳來的細膩觸感傳到胸口像是一根羽毛劃過胸口似的,驀地,他突然開口道:“如果你想要的話,本王可以重新將你變爲正室的。”
榮驊箏一聽,領悟了,原來兩人是表姐弟關係。
宇文璨明顯的看到她眼中的訝異,瞥一眼那一小塊布,道:“剛纔在榮府忘了提醒你了,這個月你除了要爲本王繡一件衣袍之外還要將這件衣服完好的繡回來。”話罷,他目光炯然,深深的道:“記住,不是弄補丁,是要將它一針一線的重新繡完整,讓別人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榮驊箏背對着夏侯過,不明所以,夏侯過卻是一驚,快速的放下了手中的布幕,忐忑幾許才道:“王爺,有人來報說希晏世子剛纔從馬背上掉下來了。”
宇文璨看到她的動作眼睛閃過一抹什麼,耳尖竟然一紅,聲音卻冷冷的,“你想幹什麼?”
榮驊箏一聽,頻頻點頭,“聲音不錯,完全可以和雲青鸞媲美,就不知道樣貌如何了。”
“哦,是麼。”
“一個身份罷了。”榮驊箏撇嘴,接而仰頭一笑,狂傲的道:“我榮驊箏從來不想要攀附一個男人過日子,特別是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宇文璨抿脣不答,只是問一句:“你真的不需要恢復王妃的身份?”是因爲不在乎所以纔沒必要吧?
宇文璨皺眉,也沒多想的動着輪椅來到她身邊。“怎麼了?”
宇文璨瞥一眼,覺得好笑,但沒人知道他確是將整個故事深深的刻在了腦子裡。
“你別老是動來動去的行不行!”宇文璨眼明手快,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回來。
“柳小姐和封小姐這番是前往哪裡去?”宇文璨客氣的道。
“好的,那麼懿心就不打擾恭謹王了,只是聽說希宴已經被王爺接到府裡去了,不知道日後懿心能不能到王府裡看一看希宴?”
榮驊箏一把將他的手掌拍開,瞪着他,“我纔想問你想做什麼呢,你剛纔沒聽到夏管事說希宴從馬背上掉下來了麼,當然要問清楚他現在怎麼了啊!”
宇文璨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臉,知道她是怕別人知道兩人並不是在休息才輕聲說話,眉眼也不動一下的也輕聲附和:“終有一天你會將剛纔的那一句話收回來的。”
原本榮驊箏和宇文璨二人本是並排而立的,但是現在榮驊箏向前傾去,一回頭就是和宇文璨面對着了。之前並排而立沒發現什麼,現在榮驊箏面對着自己宇文璨才發現她身上的盤扣已經解開了好幾顆,露出纖細雪白的頸項,還有精緻的鎖骨。
“你還挺聰明的。”榮驊箏讚道。
宇文璨眯眸,“站着問不嫌累?”
兩人一開始還懂得節制的,後來說着說着因爲榮驊箏太興奮了所以到後來根本忘了控制聲音,然後兩人話落之後聽到柳小姐試探的道:“恭謹王是醒了麼?”
“咦?”榮驊箏有點驚訝。
“今天早飯時分青蘭苑派人到府上與懿心聽青蘭苑進了不少的冬菊,這冬菊來自冰川地帶,花瓣雪白潔淨,雨雪不懼,天香自成,聽人說是難得一見的妙花,這回我和貞妹妹是前往開開眼界。”柳懿心細聲細氣的道。
宇文璨還來不及點頭榮驊箏就搶白道,“我知道你有興趣的。”話罷,看到宇文璨不可置否的挑挑眉,無恥的嘿嘿一笑,“別衣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訴你哦,勾踐曾是一個叫做越國的國家的國君,曾敗給一個叫做吳國的國家,屈服求和,臥薪嚐膽……最終滅吳稱霸!”榮驊箏前前後後將勾踐的歷史生平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感覺渴了,看到桌上有一杯茶沒多想端起就放到嘴邊喝了。
榮驊箏想了一下,“難道她很不正常?”
榮驊箏看着自己身上依舊明豔的衣袍,瞬時蔫了,“早知道我寧願到街上偷乞丐的衣服將就一下。”她的手從來就只適合舞刀弄槍,她寧願在野外和野獸進行格鬥訓練也不願捏着一枚小針戳小縫。她手裡的針通常是來穿皮斷骨的,用來刺繡真的會要了她的小命的,現在她幾乎可以遇見她將來一個月的悲慘生活了。
榮驊箏一聽,頓時欲哭無淚,深感貧富的差距。她以爲自己的嫁妝有黃金二百倆,白銀五百倆什麼的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了,現在才知道那不過是這件衣服的一條線罷了。
榮驊箏不明所以,剛纔氣氛明明很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誒,果真是脾氣古怪。這麼想道,頭皮傳來陣陣刺痛,她不禁擰眉嘀咕,“果然是沒安好心!”
宇文璨看一眼書中的標題,黑眸一深,不動聲色的道:“誰是越王勾踐?”聽着像是一個男子的名字。
“十萬倆?!還是黃金?!”榮驊箏望天扶額,“ohmygod!你不如去搶!”她的嫁妝一共只有兩百兩黃金,現在她一件衣服竟然都要十萬倆黃金?!丫的,敢情她現在不只是穿金戴銀,還是全身用金子砌成的?!zvxc。
榮驊箏擺擺手,“嗯,那是遲早的是,我一直想到處走走看看,去見識見識。”其實她更想拜師學藝,既然來到古代了不體驗一下輕功啊,氣功啊,奇門遁術什麼的還真的對不起自己。當然,如果有天能夠回到現代還能和別人說說,再自己寫一本武俠小說什麼什麼的。
宇文璨看着手中的頭髮好像好了很多,滿意的翹脣,說出的話客氣了很多,“也不怎樣,只是你以後碰到她還是兜路走吧。”
宇文璨眯眼看着,黑眸一動,竟然染上一層輕柔。他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嘴邊不動聲色的附和道:“這個越王倒還真的挺有頭腦的。”
宇文璨不答,對夏侯過道:“回府吧。”
“夏管事,你怎麼會在這裡,恭謹王爺在麼?”就在榮驊箏好奇的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前面不遠處悠悠響起。
榮驊箏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纔剛想張嘴回答突然馬車一頓,榮驊箏來不及反應,由於慣性的作用整個人向前傾去!
宇文璨眸心一暗,語調清然道:“他們之間有一段孽緣。”
“咦?”榮驊箏不信,“我倒覺得四殿下是個性情中人,長得也不錯。”起碼能讓她欺負。
榮驊箏心裡心急,“難道是宇文霖看上人家姑娘了?”榮驊箏這麼想是有證據的,宇文璨不是說宇文霖已經成親了麼,人家大小姐看不上已經娶親的人,甩他也是正常的。
“等等!”一直不曾吱聲的封貞喝道:“聽說昨天四殿下和恭謹王妃比賽四殿下輸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你是故意的!”榮驊箏不得不指控道,“肯定是你王府的兩座金庫被你敗光了,所以你現在是在誆我!”她就說他怎麼會那麼好心,竟然知道她沒什麼體面的衣服就親自讓人送來一套,原來不過是這個目的!
榮驊箏很不高興自己被人掩藏起來,但是自己的白髮還真的不能見人,只好伸長耳朵傾聽了。
丞相府?太師府?一聽就不簡單啊。榮驊箏眼睛有點不受控制,順着車窗眼睛骨碌碌的轉着,賊賊乎乎的想瞄出去瞧瞧二人。
“那懿心就再次謝過恭謹王了。”
不過她也沒多想,所以她根本不記得她上車之後根本就沒有倒過茶來喝,也不知道這個馬車上只有宇文璨的茶杯纔會一直都滿着茶水的。
勾踐是榮驊箏最佩服的歷史人物之一,她一聽宇文璨問起以爲他感興趣頓時像是遇到了知音似的,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道:“其實那只是一個我聽過的一個傳說拉,不是真是存在的,如果你有興趣的話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榮驊箏挑眉,嘆息道:“總算有一個女的是正常的了。”在這裡聽多了柔柔弱弱的聲音,方纔這人爽朗的嗓音還真的讓人耳目一新呢!等等,她剛纔說了什麼?
“正室的位置留給你喜歡的人吧。”榮驊箏伸手拍一下嘴巴,強撐起酸澀的眼睛,道:“我不可能會呆在王府一輩子的。”
“小鬼頭從馬背上掉下來了?”榮驊箏反應比宇文璨更快,剛想走上前掀開幕布問個清楚卻被宇文璨拉住了胳膊,對上榮驊箏的黑眸染上幾分惱怒,“你想幹什麼?”
“四王弟今天再府上,這件事封小姐還是問四王弟比較恰當。”宇文璨將麻煩往宇文霖頭上蓋去,“聽說他昨天是瘦了點小傷所發揮失常,封小姐要不到他府上去看看?”
睨着他的臉,榮驊箏突然想到了罪過兩個字。不錯,就是罪過!榮驊箏這麼想着,看看他,再想想自己身上的十萬兩黃金怎麼想就怎麼覺得和自己不相符,然後更是渾身不舒服起來了。然後想也不想,當着宇文璨的面兒就解着衣袍上的盤扣。
“……”
榮驊箏順着他的指尖看去,赫然看到自己從別人頭上剪下來的黑髮還有上面的彆着的玉釵子和金步搖,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連她撕掉的那一點布都撿回來了!
宇文璨皺眉,“誰說是因爲你的頭髮?”
在車前方的驅馬的夏侯過將兩人的話全部聽了進耳,最後嘆了一口氣。
榮驊箏感嘆她的速度,驚歎宇文璨話的狠毒。丫的,宇文霖是受傷了了,不過是心傷,這回可能是傷上加傷了。誒!
宇文璨點點頭,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頭髮。
宇文璨不置可否。
“柳小姐是希宴嫡親表姐,表姐看錶弟天經地義,本王自然不會攔阻。”
宇文璨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從胸口拿出一塊小布在被榮驊箏噴出的水禍害到的地方抹一把,繼續道:“之後只要是四王弟出宮她都會第一手得到消息,然後追着他滿街跑。有一次四王弟上勾闌院看相好,她一氣之下就放火將那勾闌院給燒了。”
“本王知道。”宇文璨眼中閃過一抹笑,指一下那塊小布,道:“所以補回來是最好的法子。”
看小鬼頭?榮驊箏眉一挑,難道兩人之間還有點什麼關係不成?
榮驊箏看看自己袖子上的一個缺口,再看看凳子上溼氣很重的布塊,頓時滿頭黑線,敢情宇文璨這丫的還想讓人將衣袍縫補回來不成?
宇文璨手中的動作一頓,回道:“柳小姐,本王作爲兒孫當然會前去,今天本王也累了,如果有事以後再說吧。”
“爲什麼這樣想?你想要什麼?”宇文璨忍不住問道。
“哪一句?”
宇文璨看着自己手下並不怎麼平滑的鬢髮,臉不紅氣不喘的道:“誰說梳頭一定要梳子?”
他耳尖不着痕跡的紅了又紅,榮驊箏沒發現不妥,倒是夏侯過掀開布幕纔想開口卻被宇文璨皺眉呵斥,“出去!”
“那是!”榮驊箏眼中滿是驕傲,彷彿宇文璨讚美的是自己似的高傲的揚起了小下巴,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聽到宇文璨回話柳小姐好像很興奮,聲音裡帶了一點雀躍,“恭謹王,好久不見了。”
榮驊箏嗅到了一點不尋常的味兒,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一物剋一物,“他們兩個是誰看上誰了?”
榮驊箏無辜的看着他,“我們從來就不是夫妻,不是麼?”
“難道不是麼?”榮驊箏很詫異,她明明記得新婚那天他看到她的頭髮的時候是一副想要一口咬碎她的。
宇文璨眯眸看着,對柳懿心道:“柳小姐,後會有期。”罷了,放下帷幕回到車內,然後馬車再次緩緩啓動。
宇文璨還在和手中的白髮作戰鬥,即使頭髮越來越不成個樣子手中的動作沒頓下,淡淡道:“你找個藉口打發掉吧。”
“你別像只猴子似的動來動去!”宇文璨不答,反而伸手將她亂動的脖子扶正。
宇文璨神色平淡的瞟她一眼,道:“這件衣服價值十萬兩黃金,你賠得起本王也不爲難你。”
宇文璨見手上的工作差不多了,眸心閃過一抹滿意,動手將她的頭髮挽好,道:“可以了。”
“啊?”榮驊箏錯愕,“她姓封?”
“咦?!”榮驊箏瞪大眼,回頭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你這人真怪,之前是誰因爲這頭髮而在一夜之間將我變爲妾的?”
“回夫人,下人說希晏世子斷了左邊的胳膊。”
“什麼!”榮驊箏瞪大眼,“還頓在這裡說什麼廢話,快驅車回去啊!”這該死的小鬼頭,讓你貪玩!
“是!”夏侯過不敢怠慢,頓時揮起馬鞭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