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榮驊箏有點着急,在馬車剛頓沒等宇文璨就徑自從馬車上快速的跳下去,然後快速的往府裡奔去。
“夫人……”夏侯過剛想叫住她,讓她替榮驊亭選個房間安頓下來就被宇文璨伸手打斷,“罷了,讓她去吧。”
“但是……”夏侯過伸手指一下榮驊亭所在的馬車。
宇文璨了悟點頭,揮揮手不在意的道:“把他安置到東園去,至於哪個廂房你看着辦吧。”
恭謹王府分東西南北四個院,東西兩院是屬於王府主人的住房園亭,而南北則屬於來客住房,這次王爺要讓他將榮驊亭安置在東園廂房,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榮驊亭也成爲王府主人的一員了。
夏侯過眼睛跳了一下,暗忖王府好像越來越熱鬧了,前不久偌大的王府也不過只有王爺一人而已,現在一下子多出了三個人,王爺難道不會覺得=怪異麼?
宇文璨下了馬車,在進入王府之後他思忖着先到希晏世子的房間去看一看,然後再和榮驊箏一道到正廳用午膳去,但迎面而來匆匆忙忙走來幾個下人,卻對他說王大夫在正堂侯着莫約半個時辰了。
宇文璨一聽到是王大夫黑眸幽深一下,揮揮手讓人下去自己和夏侯過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
而榮驊箏這邊,她在進到王府裡面才知道自己好像太急了,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小鬼頭在出事的時候是不是被人先行帶回自己的房間還是就近原則的在隨意一間廂
房呆着,遂在半路時隨便抓一個人問清楚情況知道他確實是在他自己的房間才急急朝着奔去。
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她嘭的一聲打開門,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裡面傳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偶爾還伴着喊爹孃,喊箏姐姐的撒嬌聲。
榮驊箏原本還想朝他吼一把,罵他貪玩的,聽到那可憐兮兮的聲音一雙眉卻先行擰了起來,緩緩靠近輕聲開口,“小鬼頭。”
原本嗚嗚咽咽的啜泣的小屁孩聽到聲音哭聲一頓,瞟也不瞟她一眼,慢慢吞吞的挪動着小身子趴在被窩裡不理人。
榮驊箏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自己還沒生氣呢他竟然就先行拿喬起來了。挑一下眉,看着牀上可憐兮兮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小屁孩,榮驊箏往他撅起的小屁股輕輕拍了一下,“怎麼,你還委屈了?”她知道他喜歡馬,但是他人小所以在出門前她千交代萬交代讓他不要接近馬房的,誰知道他竟然不聽。這不,還是出事了
吧。
小糰子一隻手臂不能動,又不敢伸出一隻手臂來將榮驊箏的手拍開,警告她男子漢的屁股是不能隨便碰的,但是聽到她後面的話心頭的委屈更甚了,嘴巴撅高,將腦袋往另一邊扭去。哼,箏姐姐最壞了,他都這樣了她不但不安慰一下竟然還這麼兇的對他!
榮驊箏挑眉看着,一屁股在他牀邊坐下,“動來動去不嫌手疼?”
小糰子哼一聲,沒吱聲。
榮驊箏彎腰在他側着的小臉上親一下,笑罵道:“好啦,還說自己是個男子漢,現在卻像個娘們似的鬧彆扭,你羞不羞啊?”
“嗚嗚,箏姐姐,你好壞……”小屁孩被她一親,頓時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轉過頭大眼水潤潤的盯着榮驊箏,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示意她抱他。
榮驊箏嘆了一口氣,見他這模樣心也硬不起來,掀開他身上的小被子,一把將他抱坐在腿上,瞄一眼他被白布包紮着的左手,惡聲惡氣道:“現在知道痛了沒?不是叫你等我回來再和你一起去騎麼,怎麼就不聽話?”
小鬼頭癟癟嘴,小臉蛋皺巴巴的往她懷裡拱,就是沒有回話,態度算是知道錯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小鬼頭是在撒嬌,榮驊箏好笑的睨着他的小腦袋,伸手摸一下,道:“大夫走了多久了,他說你的手臂傷得怎樣了?”說着,她伸手替他把一下脈,眼睛亮光一閃,暗忖恭謹王府這次請來的大夫不錯啊,不但傷口處理得很好,而且用藥也非常恰當,她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小鬼頭沒有回話,倒是伺候他日常生活起居的丫鬟上前道:“回夫人,王大夫剛纔往正堂去了。”王大夫是王府的御用大夫,是王爺出事之後皇上親自指派給王爺的。
“嗯。”榮驊箏點點頭,想着宇文璨也回來了,應該有人會跟他彙報一下的,大夫就由他招待吧,她就在這裡安慰一下小屁孩幼小的小心靈吧。這麼想着,榮驊
箏看着小鬼頭無力地垂落在一旁的左手,小臉蛋明顯是因爲手臂疼痛才皺巴巴的。她皺眉,突然想起了什麼,招來丫鬟,吩咐道:“你去找一條粗一點的緞子來吧。”
丫鬟雖然不知道榮驊箏要緞子作甚,但是還是很快的爲她找來了。
榮驊箏拿到緞子,再讓人找來剪刀,隨意的將它弄到適合的大小,就把小鬼頭抱回牀上一放。
小鬼頭不依,一隻手臂摟住她纖細的脖子委屈的扁嘴,“箏姐姐……”
“乖乖的坐着。”榮驊箏伸手捏一下他白嫩嫩的小臉蛋,“待會可能會有點痛,小希宴要忍着點。”
聽到痛字小鬼頭眼神瑟縮一下,大大的眼眶立刻涌上一抹水汽。
榮驊箏瞟了一眼,安慰道:“希宴乖,你是個男子漢哦,箏姐姐知道你其實很勇敢的。”說着,她將緞子在小希宴受傷的左手手腕上一點的地方繞兩圈,然後將剩餘的多出來的,長長的緞子分兩邊拉到他的脖子兩側,巧妙的打一個結。期間,小屁孩的手臂被拉扯到,痛得他淚眼汪汪的。
榮驊箏替他抹一把眼淚,多說無益,拍拍頭算是安慰。
“箏姐姐……”小屁孩看看手臂上突然多出來的緞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榮驊箏,“爲何要這樣弄啊。”
“乖,你手臂這樣垂着放很容易因爲運動身子而帶來疼痛,這樣弄的話你以後走路就不用怕因震動而帶來疼痛了。”雖然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但榮驊箏還是很尊重他的問題,摸着他的腦袋認真解釋道。17245411
“哦,這樣啊。”小屁孩果然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榮驊箏也不強求他會懂,擺正他的身子,讓他坐好,“餓了沒?”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正午了,平日裡王府都習慣正午之前用完膳,今天算是遲了。
小屁孩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噘嘴道:“好餓。”
“既然餓了就出來用膳吧。”這時,宇文璨剛好出現在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淡淡的接道。
“璨哥哥!”小屁孩一看到宇文璨溼漉漉的大眼一亮,喜滋滋的喊道。
榮驊箏臉一黑,眼睛瞬時瞪向小屁孩。丫的,她纔是第一個跑過來看他的人好不好,他卻沒良心的將全部的熱情拋給了宇文璨,真是沒天理!
“嗯。”宇文璨看着抿脣笑了一下,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地對裡面的一大一小道:“別愣着了,不是說餓了麼,出來用膳吧。”
“好。”小屁孩甜滋滋的朝宇文璨笑道,伸出手臂卻要榮驊箏抱。
榮驊箏擡眼瞪一眼翹着脣,挑着眉睨着她的宇文璨,心裡氣憤但還是彎腰仔細的將沒心沒肺的小屁孩一把抱起來往正廳走去。
吃完飯之後榮驊箏就感覺到自己累了,這天發生的事情別較多,先是榮驊亭然後又是希晏世子,榮驊箏在來回兩趟馬車的顛簸之下原本就比較累的了,但是由於希晏世子的事情她愣是沒閤眼休息一下,所以她幾乎是一躺到牀上就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舒服,但是由於之前發生的事情較多,一時之間她根本忘了宇文璨對她說過的話。所以當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有人前來敲門叫她起來的時候她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嘟噥一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於是待她又睡了半刻鐘,門外再度有人前來敲門了。
幾年的特種兵生涯使然,她的警惕性很高几乎是在第一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就又醒了,迷迷糊糊的不想起來卻清晰的聽到靈兒在外面喊,“夫人,夏管事說王爺現在要您立刻到正堂上去。”
“告訴他,我現在好睏,有什麼事晚上幹再說。”敷衍完畢,擁着被子繼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是敲門聲並沒有因此而頓下,反而越來越大聲,“夫人……”
“別吵我行不行啊,讓我睡多一點時間又不會死。”榮驊箏心裡有點煩躁的回道,她最討厭就是別人在她午睡的時候吵她了,對她來說午睡不能睡飽不如不睡,一睡就要睡到自然醒爲止,被吵醒的話她會感覺頭痛欲裂,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都不好受。
雖然榮驊箏的聲音不算兇,但是靈兒今天早上就聽到了關於小翠的事,知道她被人扔到亂葬崗去了,所以她心有餘驚,不敢惹怒榮驊箏,然後真的不敢再敲門了。
但是這件事畢竟是夏管事親自傳話給她的,她辦事不力又不敢阻了正事,遂匆匆忙忙的跑到正堂和夏侯過將事情說了。
她說的時候宇文璨正好在旁邊,繡衣房的人也正好將一匹匹上好的布料往裡面搬,繡衣房最德高望重的一個繡娘聞言,眼睛閃過什麼。
宇文璨看了繡娘一眼,聲音不鹹不淡的道:“葉姨娘,王妃身體嬌弱,今天回門車馬勞頓,難免有所不適,還望姨娘不要見怪。”
王府身體較弱?夏侯過聽着,嘴角一抽,王妃狠起來的時候可是連老虎都能打死幾隻的。
繡衣房是京都最大最有名望的繡衣館,繡衣房講究的是針和線走勢的渾然天成,針線合二爲一,所繡之物栩栩如生,繡工可以說是獨步天下。當今皇太后更是對
繡衣房讚不絕口,先帝爲博髮妻一笑更是將繡衣房封爲天下第一繡!1amjN。
自此以後,慕名而來想要繡衣房爲他們定置衣袍的名門貴胄數不數,然而因爲繡衣房所處之物件件精緻完美,沒一點瑕疵,所以一件衣物至少是百金以上,平民百姓根本就買不起,然而也因爲如此,繡衣房就成了名門上流,常年走訪在權貴之間,深得高位者之心,所以幾十年來根本沒有人敢得罪繡衣房之人。
葉姨娘本名葉嫣然如今四十有餘,早些年是京都人人聞名的京都第一美人,如今雖然年數不少但風情卻不減半分,淡妝濃抹,眉眼如絲如柳,微微輕勾就能帶出無限風情,所到之處皆能迷倒無數男子。
葉姨娘從小繡工了得,進入繡衣房之後曾因替孝頤皇后繡過一件百鳳和鳴的鳳袍而名聲大噪,在幾年之更是被提拔成爲繡衣房的第一把手。
路在自璨個。葉姨娘繡工了得,手腕鐵硬,對繡衣房的一切管理作了調整不說,更對每一件繡衣的製作都親自監督,讓每一件繡衣價格都提高了三成,讓繡衣房幾乎是日進萬
金!所以,從葉姨娘掌管了繡衣房之後繡衣房的名聲更是響亮了,慕名前來的人更多。
而,也是因爲葉姨娘的繡工乃天下一句,所以她從是請不來的主,別人想要讓她做衣服都是親自上門的。如今,王府的下人卻親眼看到葉姨娘親自到王府裡不說,如今王爺竟然還要她浪費時間在等王妃,這……
下人們只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有帶你不敢置信。
宇文璨一言,葉姨娘的眼裡閃過什麼,不動聲色的垂眸道:“莫怪王妃,是庶民來得不是時候。”
宇文璨不回話,擡眸看着一匹匹布被搬進來,想到什麼翹了一下脣,“這布匹足夠麼?”
葉姨娘頷首答道:“西域運送過來的絲綢緞子,剛好一百匹。”
一百匹?宇文璨挑一下眉,“再弄多二十匹來吧?”
“王爺,這……”葉姨娘面色有點爲難。
宇文璨瞥也不瞥她一眼,揮揮手一語定乾坤,“去吧。”
葉姨娘不敢有疑問,匆匆忙忙的走出王府,趕緊讓人在全京都進行布料大搜集。
而之後,榮驊箏也多了一個時辰的睡眠時間。
不過,這一個時辰對榮驊箏來說卻還是遠遠不夠,舒舒服服的睡着的她在夢到深處的時候再度被一段敲門聲吵得在牀上翻滾了幾趟。
這次外面的敲門聲格外的堅持,響了又響,榮驊箏最後被吵得沒了法子,驀地從牀上彈起,也不怕冷什麼的,光着腳就跑出去,用力的將門打開,劈口就罵:“敲什麼敲,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理由,如果沒有的話……”
“如果沒有的話就怎樣?”
驀地,宇文璨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響起。
榮驊箏吊起沉重的眼皮往側邊瞄一眼,陰惻惻的問:“是你搞的鬼?”丫的,有他在還真的沒沒好日子過!
宇文璨瞥一眼她身上鬆垮垮的銀色裡衣,再看看她亂糟糟的雪白長髮,感覺到她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慵懶的味兒,他眯眸凝視一會,淡淡提醒道:“你記不記得在馬車上答應過本王什麼?”
“不記得!”榮驊箏回絕得那叫一個順口,瞪他一眼,伸手就想將門關上。
宇文璨黑眸一深,轉動着輪椅掉頭,冷冷清清留下一句,“好吧,不記得也就罷了,不過……如果你覺得你睡一個午覺就能在夢中變戲法似的變出十萬倆王金賠給本王的話,你隨意吧。”
十萬倆黃金的字眼一出,榮驊箏關門的動作驀地一頓,眼睛也睜開了不少,牙癢癢的瞪着宇文璨離開的方向,不甘不願的道:“喂,那我待會去哪裡啊?”
“正堂。”宇文璨頓下,扭頭看她一眼,道:“看樣子是終於願意醒來了,繡衣房的人已經在正堂裡候着半個多時辰了,你收拾一下就出來吧。”
榮驊箏這回沒吱聲,招招手讓靈兒進入房間,道:“幫我梳頭。”
這是靈兒第一次看榮驊箏的白髮,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靈兒?”榮驊箏凝眉。
“啊,哦!”靈兒的腦子一直在回想剛纔宇文璨的表情,發現王爺好像並不驚訝,眼裡也沒有嫌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夫人怎麼會一夜白髮了?
在榮驊箏終於出到正堂時間又過了一刻鐘,她腳步剛踏入正堂就被裡面的陣仗給嚇到了。這哪裡還是正堂,簡直就是布匹鋪子嘛。
宇文璨一看到她纔想招招手讓她見見葉姨娘,但是她卻先行好奇心滿滿的繞着那些布匹兜圈子。
榮驊箏其實不是在兜圈子,她是前前後後的認真的將布匹數了一遍,發現不多不少剛好一百匹。
榮驊箏回頭看一眼宇文璨,小心翼翼的道:“喂,你該不會是想要我把這些布匹全部都繡完吧?”姐可是有骨氣的,如果他敢說是,她立刻就掉頭走人!
宇文璨不答,道:“這是葉姨娘,是來叫你繡工的。”話罷,見榮驊箏還呆在一旁不肯動,眯眸,“愣着作甚,還不快些上前拜見師傅?”
榮驊箏看着眼前的女子,纔想說什麼但是卻見那女子走過來繞着她轉了一圈,然後竟然二話不說就拿出一條長尺子往她手心打去!
榮驊箏原本還在驚豔着她的樣貌,一個閃躲不及不偏不倚的被操了尺子,吃痛喝道:“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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