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紫亮的眼眸在暗無天日的天色中映照起來好像星光明月,灼灼緊盯她而閃,紀以寧鼻頭一熱,沒來得及捂住鼻根,鮮血就延鼻噴灑而出。
實在是丟臉丟到家了,甚至比孤腳鴉更悲悽。
紀以內懷疑如果當時在轎內就見識到他賽過潘安的容顏,估計也是現在這種流血就差流淚的模樣。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霸氣之美讓身爲女子的她都燃起爐意,生起羨心。
“你是誰?”紀以寧在屋內着急轉圈,兜來兜去,尋找可以洗臉的水源,忙得手忙腳亂,仍不忘讓他報上大名。
“水月,水月,水月--”孤腳鴉不知爲啥不停發出聲音,它粗啞得模棱兩可的嗓音讓紀以寧誤會得不輕。
“水源?原來你還是隻會說話的鳥也。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水?”紀以寧捏緊鼻子,驚喜地跑到一腳縮起一腳立在寧水月肩膀上的孤腳鴨,本想踮起腳,對它來一番逗弄,卻見它的主人滿臉黑線,似乎很不滿,她也就只好收回手,摸摸鼻子,百無聊賴地訕笑幾聲,興興然作罷。
“這裡哪裡有水源?我得洗把臉。”看到她的冏相,他也不爲所動。
紀以寧實在尷尬。
先找到水把臉洗乾淨再說吧,人中上提拉着兩道鮮紅血跡出去晃盪總歸不好,不符合她溫柔甜美膩死人的形象。
她堂堂寧大小姐居然爲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流出生平第一滴鼻血,說出去,不是會被圈中好友笑死?這讓已打上她標籤的唐家大少爺臉面擺往何處?情何以堪?
“水月,水月,不是水源--”孤腳鴉還在不停的重複唸叨,似乎是爲了糾正些什麼。它那黑紅色的眼眸溜溜轉,在紀以寧的眼中看起來很是可愛。
“水月?”紀以寧就着孤腳鴉的音調估摸出兩字,順勢唸了出來。
寧水月聽到她的呢喃,眉心不着痕跡一動,好像有個聲音也像如今這樣呼過他千遍萬遍。
孤腳鴉“嘎嘎”撲騰了幾下翅膀,從表情上看得出來它很高興。
寧水月好像蓮藕一樣又粉又白的右手又是一揚,孤腳鴉就“嘎嘎”往外飛走了。
看來是嫌它多嘴,把它打發走了。
那她就是誤打誤撞猜對了咯?
紀以寧圓鼓鼓的鳳眼一眯,薄寡的鳳嘴一揚,輕蔑的話語就輕飄而出:“你叫水月?”她很不屑相貌堂堂的七尺男兒居然取了個娘炮的名字。
但見紀以寧輕蔑的挑釁,寧水月的眉眼並不曾再聳動一分,看樣子是不打算承認了。
紀以寧瞭然於胸地“哦哦”兩聲,更進一步挑戰他的權威。
只見她毛手毛腳摸起他身上繡得一層疊一層的金絲線,剛好是祥龍騰飛的四爪,“你搞得神秘兮兮,自知沒臉,不敢承認?哎,我說,你們是正在拍戲想請我來當免費的女主角呢?還是想綁架我訛那富得流油的紀老伯的錢財?”
寧水月不知怎地,被她折騰得胸中心臟差點漏跳一拍,自知不妥,抓起她柔嫩的小手,一把甩開,好像紀以寧就是粘人的小蒼蠅,令人生厭。
紀以寧對他的厭惡惱怒倒是不以爲然,轉而呵呵而笑,燦然如花。
他剛剛抓起她的手時,掌心溫軟如玉,溫度如常人,那就說明他不是鬼了?
那麼所謂的鬼王娶親只是昨夜做的惡夢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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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你回來了?”結界外又是一聲嬌美女聲響起,打掉他們此刻的各懷鬼胎,繼而幾雙腳步聲頻頻傳來,看來是有人往這個方向來了,而且還不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