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龍陣?”齊涵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是我理解的那個?”
“雖然不知道你理解的是哪個,但是應該只有那麼一個鎖龍陣,”王遠抓了抓馬尾,嘆了口氣,“那個正一天師府失傳的封印符,鎮壓一切妖邪。”
“那個符應該早就失傳了啊,怎麼可能還有人會?”齊涵摩挲着下巴,沉吟道。這個鎖龍陣他也是有所耳聞,擺這個陣的條件極其苛刻,需要整整八十一張符紙,按照一定順序擺好,還有配以專門的咒語。齊涵這種天授的道士也沒有得到這種符的畫法,腦海裡對它有模糊的概念,只知道在千年前是極爲兇悍的陣法。
“是失傳了沒錯,但是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看看這個是不是鎖龍陣的符印。”王遠從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符紙,遞給了齊涵,“我想,能‘順手’救一下那個狀態的我的天師,一定不是什麼庸俗之輩。”王遠刻意強調了一下順手,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齊涵。
“都失傳了我怎麼可能知道?”齊涵一翻白眼,接過了符紙,一看之下愣住了。上面的符很陌生,妖紅色的線條縱橫着,泛着極重的陰邪氣息。
不太對啊,正一天師府的符怎麼可能這麼邪氣沖天?齊涵思考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鎖龍陣,但是應該不是正一天師府的符,這麼邪氣沖天,倒不像是鎖龍的。”
“更像是擒仙的。”這一句話一出,衆人驚出了冷汗。
“這麼說,這場大會確實在針對着什麼人,而且那個人已經踏入了上品仙?”王遠說道。
“這麼看來這大會不簡單啊。”齊涵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那你們兩個找過來是爲什麼?”
“是這姑娘要來找你的,我是被硬拉......”關杉嘴快,還沒等他說完,就感覺到極強的惡意,強烈的求生欲讓他閉上了嘴。
秦如煙收回了惡鬼般的眼神,她轉而注視着齊涵,沉默不語。
王遠頓悟,拽着關杉和齊軒出了屋子:“我們去看看風景,哈哈哈。”
待屋裡都沒人後,秦如煙纔開口道:“其實我只是想明白一件事,你來武道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齊涵一愣:“姑娘此話怎講?”
但秦如煙並沒有打算對自己的話作解釋,只是靜靜的看着齊涵。
“好吧好吧,其實我來這不是爲了什麼揚名立萬如何如何,”齊涵撓了撓頭,嘆了口氣,“我來這只是爲了國子硯手上的無字天書,想看看我體內的那個東西到底是啥。”說完他心裡一驚,嘀咕道,怎麼就這麼透露了真實目的,爲什麼感覺在這姑娘面前藏不住秘密啊。
秦如煙聽了,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能帶你去見他,他是我爺爺。”
“啥?”齊涵聽着就愣了,“姑娘,你要搞清楚我說的可不一定是實話啊?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相信別人......”
秦如煙打斷了齊涵的絮叨:“人說沒說謊,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齊涵聽完也詞窮了,他深深的看了秦如煙一眼,嘆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是傻啊還是太單純。”
“那不去了?”秦如煙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個去還是要去的。”
門外,三人其實都很想聽聽裡面什麼動靜,但是也不好表現出那種迫切的八卦心理,於是都心照不宣的咳嗽了一下。
“那......沒啥事我先走了。”關杉也有點受不了這種微妙的氛圍,他噴了口煙,悠悠說道,撒腿就跑。
王遠摸了摸鼻子,跟旁邊的齊軒搭話道:“誒,這位小兄弟,看身上的裝束你應該是齊涵的師弟對吧。”
“我是。”齊軒有些激動的回答道,畢竟現在面前的站着的這位正是他所景仰的前輩,修道界裡的翹楚居然這麼平易近人的和我說話,這讓齊涵有些不知所措。
“嗯......能給我講講你這位師兄的事嗎?”王遠沉思了一下,開口道。
“哈?”齊軒一愣,隨即虛着眼打量起王遠,沒想到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高手居然這麼......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王道長,你是斷袖.......”
“咳咳咳.......”王遠聽罷,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就問問。”
“這樣啊,”齊軒將信將疑的喃喃道,“其實我跟我師兄也不是很熟,也有很多年沒見了,我聽師父說,師兄在十幾歲的時候就下山了。”
“哦?”王遠眉毛微微一挑,“怎麼下山那麼早呢?是親生父母把他接走了嗎?”
“那倒沒有,聽師父說,師兄出生就在道觀了,”齊軒思索着,“當時道觀裡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那個事情之後,師兄就下山了,不過那時候我太小,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樣啊。”王遠也沒深問,只覺得這齊涵的身份越來越離奇了。
“吱呀。”門被推開了,秦如煙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身後的齊涵也快步跟上。路過兩人的時候,齊涵回頭道:“軒子你先回屋睡覺,王道長我們改日再聊,我跟這個姑娘去去就回。”可王遠在其臉上瞧見的只有滿溢而出的盪漾。
其實齊涵並不是因爲可以和姑娘一起壓馬路才這麼盪漾,事實上他只是覺得自己體內的東西有着落了,所以面部表情才如此失控,好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和秦如煙有關。行吧,其實大部分都是因爲秦如煙。
“對了,爲什麼你爺爺姓國,你姓秦?”齊涵突然想起了什麼。
“認的。”秦如煙一句話就把齊涵憋了回去。
齊涵聳聳肩:“好吧。”
“我們到了。”秦如煙輕聲說道,齊涵擡頭看去,也不禁的退後了幾步,他本來以爲聖手住的地方應該是這個島上給安排的最好的地帶,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在一個山洞裡。
“有些東西必須在陰暗潮溼的地方保存,所以只能挑這麼一個地方,跟我來吧。”秦如煙率先朝着山洞走去。
“孫女,回來了?”齊涵剛剛走進洞裡的陰影,就聽到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緩步從裡面走出。齊涵看到這個老人第一反應就是驚豔,這個老人保養的極好,沒有一點正常老人的疲態或者衰老,若不是那些細微的皺紋和鶴髮,可能都會認爲這是一箇中年人,這就是當代的聖手,國子硯。
“齊道長,幸會啊。”國子硯微微一笑,齊涵心裡一驚,這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國子硯似乎一眼看穿了齊涵心中所想:“你這小子,還嫌在島上鬧得動靜不夠大嗎?剛纔那番演講,老夫不知道你都難啊。”
齊涵也是灑然一笑:“能讓您記住小輩的名字,也是榮幸。”
“行了,甭客氣了。”國子硯對秦如煙說道,“孫女,你先去裡面,我跟齊道長聊兩句。”秦如煙看了一眼齊涵,眸子微微一閃,隨即走進了裡屋。
現在洞內只剩了齊涵和國子硯,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正當齊涵打算開口打破這個寧靜的時候,國子硯只說了一句話,就讓齊涵毛骨悚然:“大羅天地獄?這可封不住你體內的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