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有意要疏遠曾鳴,所以當他託了小廝給她帶來了兩籠蟈蟈時,薛愫一眼也沒看,就讓婆子原封不動的給送了回去。
曾鳴只當薛愫不喜歡玩這個,又變着法子來討好她。後來打聽到薛愫喜歡吃甜食,便親自去了素月齋一口氣買了十來種點心,南北口味都有。曾鳴最引以自豪的是一色江陵的藕粉糖。心想薛愫這次不會嫌棄了。
眼巴巴的拿個花籃裝好了,吩咐綠意送到敷春堂去。
薛愫看見這些東西就犯了難,她真弄不懂曾鳴到底是怎麼想的。
綠意一直賠笑着說:“二爺讓送這個來給薛二小姐嚐嚐,希望二小姐能喜歡。”
薛愫凝眉道:“表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拿回去吧。”
綠意心想就這樣拿回去,屋裡那位爺又得說她不會辦事,便道:“薛二小姐是不喜歡甜食?”
薛愫道:“無功不受祿,再說這房裡每天的點心也不少。吃不了,大熱的天怕白放壞了。你替我謝謝他。”
薛愫堅持不肯收,綠意沒法,只好又提回去。
曾鳴見此計不成只好又挖空心思想別的點子。後來到書肆裡將一些傳奇腳本買了些來,讓給薛愫稍去,想給她解悶。
面對曾鳴的殷勤薛愫有些哭笑不得,可照樣一眼都沒看,依舊原封不動的退回去了。心想這樣總要消停幾天了吧。
果然幾日下來沒有再鬧什麼新花樣,倒是淑苓找上門來。笑問着薛愫:“二哥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他什麼地方得罪呢?”
薛愫詫異道:“沒有呀,他沒有得罪我!”
“那爲什麼二哥送你的東西,你一件都不收呢,二哥很沮喪呢,也不好當面來問,讓我來問你。我還以爲你們真鬧生分了。”
“沒有的事。”
淑苓細瞧之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便又笑道:“我這個二哥其實是個頂熱心的人,又處處喜歡爲人着想。妹妹若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或是冒犯了你的地方,你告訴我,我回頭說給他聽。”
薛愫搖頭道:“苓姐姐費心了,沒有的事。鳴表哥挺好的。”
淑苓笑道:“我纔不願意管你們這些煩心事呢。兄弟姐妹大家和和氣氣的就好。”
“是呢,苓姐姐告訴鳴表哥,就說以後要送什麼東西的話也該給大姐也送,獨我有的話像什麼話。再說大姐也是他的表妹,不應該區別對待的。”
淑苓倒是明白了些,笑着捏了捏薛愫的臉蛋:“你是個鬼機靈的。”
後來曾鳴又將那些書送了進來,分了一半給薛憶。薛愫這下心安理得的接納了。事後範氏還誇讚薛愫:“你能處處想着你姐姐,很好。”
那就當如此吧,這樣大家都高興,薛愫只淡淡一笑。
“你姐姐人老實,又不大肯開口,以後少不得還要你幫着爭取一下。”
薛愫道:“姐姐老實,但是她有伯孃也吃不了虧。再說姐姐是薛家的長女,誰還會看輕了她不成?”
範氏倒覺得薛愫說得很有道理。
薛愫從敷春堂出來,要去明暉堂找姑母。還沒走到院門,迎面就見曾鵠過來了。薛愫煞住了腳,那件事雖然還歷歷在目,不過她卻若無其事一般的和往常一樣與曾鵠行禮。
曾鵠兩眼只往薛愫臉上看,笑嘻嘻道:“倒許久沒見妹妹了,不知可好?”
薛愫得體的答道:“很好,有勞鵠大哥哥關心。”
客套的寒暄過後,薛愫側了身,請曾鵠先進院門。這才施施然的跟了上去。
薛太太這裡倒是坐了一屋子的人。秦老夫人過來了,正和薛太太閒話家常。錢氏和鵠大奶奶則有說有笑的。範氏則和華姨娘在一處。
鵠大奶奶見曾鵠和薛愫一塊兒來了,倒有些吃驚,笑問着:“你們兄妹倆怎麼一道來呢?”
曾鵠還沒開口,薛愫就急忙撇清:“在門口遇見的。”
曾鵠笑道:“是呀,才遇上的。”接着給秦老夫人請了安,又笑問薛太太:“母親,你說要人蔘,我去田家要了兩支來,你看好不好?”
曾鵠說着,便從懷裡取出了一隻長匣,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薛太太跟前。
薛太太看了眼笑道:“到底是他們田家,皇親貴族,家裡的東西果然好。”便讓玉針拿去收了。
秦老夫人和薛愫道:“我們才從綺花閣回來,只怕還得趕着做。”
薛愫道:“我知道的,只是眼下天氣很熱,一會兒手上就全是汗了,沾在紗上也不好看。老夫人放心,一定能趕上太夫人的壽辰。”
薛太太和薛愫笑說:“沒關係的,只要能趕上就好。這麼大熱的天,要是中了暑氣就更不好了。你姐姐們在隔壁呢。”
薛愫聽說就去了隔壁的屋子。原來薛憶和淑荃兩個正坐在窗下下雙陸。
薛愫上前看了一回,淑荃見是她忙擡頭笑道:“薛二妹妹我有一事要央求你,一會兒去敷春堂找你可好?”
薛愫道:“好呀。”
薛憶這時候卻道:“荃姐姐有什麼要求妹妹的,她最近忙,只怕顧不上,不知我能不能幫上忙,說給我聽聽。”
淑荃笑道:“我是央薛二妹妹幫我描個花樣子,不打緊,什麼時候要都成。”
薛愫想到她這個堂姐向來怯懦,性子又十分的綿軟,到後來在夫家可是吃盡了苦頭。她雖然對範氏有芥蒂,可這個堂姐卻怨恨不起來,畢竟也是個單純的薄命女子。想到這裡薛愫便笑了:“我這個姐姐也擅長畫幾筆丹青,可比我強多了。荃姐姐讓姐姐給你畫也一樣。”
“是麼,我倒沒聽舅母說起過,不知薛大妹妹可有空?”
薛憶笑道:“我在家也沒什麼事,不像妹妹要忙着繡屏風。你隨時來找都行。”
碧月走了進來和她們姐妹三個說道:“太太請小姐們過去用點心。”
淑荃先起身來,拉着了薛憶的手笑道:“我想給老夫人做副眉勒,只是還不知道繡什麼樣子,到時候薛大妹妹幫我參謀參謀。”
薛愫想,平時她也忙,姐姐必定沒人陪她說話,想來也怪寂寞的,能結交一位可靠的姐妹想來也不錯。三人到了這邊的廳房。薛愫見曾鳴也過來了,只當沒看見他一般,扭頭和鵠大奶奶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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