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家,文山還是有着那麼一絲情感的。從小就是孤兒的他,要是沒有沈家的照顧、庇護,自己今生恐怕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可以說自己承受着沈家的養育之恩。但是文山也知道自己在沈家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家奴,沈家從小收留他也只是爲了讓他對沈家盡忠、效力,並無什麼情分在裡面。在這個潛龍大陸之上,有着極其嚴格的等級制度,家奴的身份畢竟很低,家族是不會拿家奴當做朋友來看待的,所以家奴只能永遠臣服於家族。
雖說沈家對文山有着養育之恩,但是文山多年的爲沈家效力已經還了。一月之前,自己被拋屍‘屍骨崖’的時候,已經和沈家兩清了,他文山已不再是沈家家奴,沈家也不再是他文山的主。
當然,他對於沈家也沒用太多的仇,畢竟自己盜取在先,沈家執行家規在後,對於真正的大世家而言,或者對於真正的上位者而言,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文山自從修煉了陰陽混元境之後,心中那一絲效忠家族的心念淡了,有的只是一種對於大道的執着,或者說是一種成爲上位者的追求。人就是這樣,當有了實力之後,便想着往更高的地方爬。
當然,他對於自己偶得《陰陽混元境》功法,再後來修煉這種功法後,自己總有一種感覺,就是這種功法一定還有後續,一定會使自己變得更強,自己也將走上一種自己所無法想象的道路。
想到這裡,文山那顆心好像暢通了許多,心神也更加堅定,好像自己靈魂更加堅固似的。
“嗯。”面對沈冰的問話,文山只是點了點頭,想要站起來,但體內那股虛弱、無力感,卻是令得他一陣無賴,苦笑了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又是坐了回去。
見到文山竟然如此虛弱,女子小巧的柳眉鄒得更緊了,臉上依舊無絲毫表情,聲音冰冷,傳了過來,道:“按照我沈家的家規,我們沈家從來不會去救濟那些有手有腳且年輕力壯之人,當然對於這些無助的人,我們沈家原意收留的或者有意願加入我們家族的人,以後能忠心爲家族效力的,我們沈家還是會提供相應的幫助。由於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在半道上遇到的,所以暫且就收留下來。但是你也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幹吧,畢竟你不是我沈家的客人,我們收留了你,你就應該以你的勞動來換取這些。”
‘果然是這樣,沈冰,一個擁有家族管理經驗,且很有能力的女人,幾句話就將其中的厲害關係說的很明瞭,但對於自己的情況,當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遊手好閒之人?’文山這樣想着,但還是順從的點着頭,儼然一副家奴時的表現。
見文山如此表現,女子面色也沒那麼嚴肅了,道:“我叫沈冰,現在是沈家的外部事物的負責人,你現在有傷在身,也就不強求你幹些什麼,但是你到了聖京之後,必須要支付相關照顧你的費用,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可以考慮你成爲我們沈家的家奴。”
說完,沈冰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向遠處最中央最大的帳篷走去,其身後的丫鬟們緊隨其後,她原本身邊的那些侍衛早就將帳篷圍了起來,儼然是一副堅守的模樣。其中那位實力最高的鄭斬,則圍繞着帳篷周圍做着詳細的檢查工作。
面對如此戲劇性的場面,文山也只是笑了笑,對於沈冰的嚴厲,他以前多少還是瞭解的,一切以家族利益爲大的思想。沈冰看上去有些冷漠,處理事情也顯得無情,但人還是很不錯的,對待下屬,一直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並不因爲是沈家的內部子弟或者外部子弟而有所區分,也不會因爲是身邊人而有所寬容,這樣也使得她得到很多人的尊敬。就連家族的一些內部兄弟姐妹見到她,也是很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夜色逐漸的籠罩整個河灘,古月河在如此皓潔的月光之下,有着一種凌靜的美。遠處懸掛在無邊天際的月亮,此時顯得很是亮趟,月華籠罩着河灘,沙粒中透着晶瑩……
在荒涼的河灘之上,少有人煙。但是在遠處,有着些許焰火,幾頂帳篷。不時有着粗獷的聲音傳來。
在遠處,焰火堆是一個挨着一個,人羣是一堆挨着一堆,調侃着、歡笑着、鬼嚎着,這些都是粗獷的漢子,他們手中拿着樹枝,不時的爲焰火堆添加一些,或者趁同伴不備,敲打這麼一下,顯得很是玩鬧。
這些漢子都是沈家的護車隊的人。沈家治理家族的規矩很多,文山記得的就有一條,沈家人員在外執行任務期間,不能飲酒。
對,就是不能飲酒。對於酒這個東西,可是這些人的最愛,幹了一天的活,難得的放鬆一下,如果有些酒解解乏,那當然最好,但是喝酒誤事,特別是在這種野外,萬一有什麼成羣的野獸出現,那這些人肯定會成爲妖獸嘴中的點心。這一點他們可是很清楚的,至於一些劫匪,在聖京周圍還是沒有的,要是有也早就被聖京各大世家給掃平了。
對於這個慢慢長夜,大漢們除了互相吹吹牛之外,也無其他事情可做。
“大老王,給我們講講你和蟬兒的故事吧,你們喜歡怎麼玩啊!都有哪些花樣?”聽聲音,就知道又是刀疤在調戲大老王了。
聽到刀疤這樣一提問,周圍幾個圍着焰火的漢子也豎起了耳朵,靜靜的聽着,好像男人都對這些男女之事感興趣。
“咳!”大老王被刀疤這麼一問,臉上頓時一綠,兩眼一翻,斥道:“刀疤,你就是個缺德的貨色,你懂什麼叫做ai情嗎?我和蟬兒姑娘之間那是真正的愛情。雖說蟬兒是青樓女子,別人都說戲子無情,但是蟬兒可不是這樣的人。蟬兒可是一個很體貼的可人……”
“噗!”“呵呵!”“哈哈哈哈……”
在大老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刀疤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到刀疤這樣的笑,周圍的大漢們也笑成一團,那種粗野的狂笑,體現了這些人都是真性情,並無多少心機。
“刀疤,你……”這個時候,大老王終於怒了,對於刀疤的一再嘲笑,心中的自尊心的作用下,顯得很膨脹。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惡狠狠的看着刀疤。
這個時候,周圍的漢子更加起鬨了起來,“大老王,揍刀疤這個gou娘養的東西。”
“對,揍他,這小子心壞着呢。一天到晚說蟬兒的壞話。”
“說的對,你看他那一臉的壞笑……”
……
面對着周圍人的起鬨,刀疤也不介意,只是一臉壞笑的看着眼前的大老王,好像如此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就在大老王猛地站起來的時候,一雙打手猛然按住了,對着在坐的每個人斥道:“還鬧,你們不知道沈家的規矩嗎?要想搞些娛樂,回城後再說。要想發泄一下,回城後去花船,那些娘們都是在等着你們呢。別在此處放肆,要是一會二小姐出來看到你們這幅摸樣,多少會有些責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個車隊的小隊長宋大包,此時的他一臉的憨笑,給人一種朋友間閒聊的感覺,但是他所說的話,卻絲毫不是這樣的。
見到宋大包這樣一說,大老王深深的白了刀疤一眼,然後悶聲坐下,同時帶着一絲挑釁,顯然是準備秋後算賬,這般模樣,把宋大包也逗樂了,搖搖頭走了。就在宋大包走後,這裡也不是那麼鬧了,有幾個大漢私聊着,其餘的大漢大多數往地上一躺,準備睡覺。雖說他們在這裡也建立了帳篷,大大小小的帳篷也有十幾個之多,但是那些都是給沈二小姐和他身邊的丫鬟護衛住的,他們的待遇顯然不是這些肉身一段,二段的車伕可比的,就是刀疤這樣肉身三段的小高手,也是沒有資格住進去的,這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沈二小姐身邊的護衛,本身就是一種榮譽,而且擔當保護沈二小姐的重大責任。
文山並沒有和這些大漢呆在一起,而是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默默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其他人看到他這般模樣,也沒去叨擾,一來不熟,二來就是因爲文山身上有着重傷,給他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
此時的文山,從晚上在此處紮營的時候,就盤膝坐在這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運轉着‘破而後立’的行功功法。運用神魂之力,帶動着天地靈氣,不斷滋潤着體內損傷的經脈、內臟、肌肉等。
“茲茲!茲茲茲茲!”
聲音不斷的從文山體內透出,好像是他的肌肉被油炸一般,很怪異。而文山臉上的表情顯得也很古怪,好像很舒服的感覺,但又有着一絲難受,一種痛苦並快樂的煎熬。
文山在運用靈氣滋潤肉體的同時,這些靈氣不斷的修復內臟,肌肉,經脈的同時,伴有着絲絲的瘙癢,這是肌肉、內臟癒合的表現,正是因爲這樣,身體癒合的舒服感覺並帶有絲絲的瘙癢,使得文山表情很是怪異,但是心情還是滿佳的。
就在這時,文山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睛中透着一絲精光,同時,一種自信已經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一種無與倫比的舒暢的感覺瀰漫全身。好像大病初癒的感覺,同時臉上出現了少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