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端端地發什麼脾氣啊?!”
第二次交鋒的序幕拉開,齊桓整個人接引了兩道天雷,速度和力量膨脹到了一個極限。
他完全化作了一團光影,不僅是肉眼已經無法捕捉蹤跡,就連旁觀者的精神力都只能勉強捕捉到一個模糊的殘影。
四花三門帶給災難者的力量並沒有許多,甚至還不如原本的提升大。
但對於齊桓來說,他卻只能做到應付,萬萬無法回擊。
道理很簡單,打一個人和打三個人的概念完全不一樣。
齊桓根本無法分心,時刻盯着某個方位突襲而來的各種刑罰,又立馬避開憑空出現的鋼鐵利刃,還有那張該死的鬼臉!
這就是災難者剩下的三門之力,而它原本的精神力,此時正在黑洞之中與樑然進行着一場本源的吞噬之爭。
現在齊桓面對的三門之力中,右腿代表的刑罰空間,對於他來說暫時沒有威脅。
因爲那些各種刑罰,基本都是需要落實到活人之上才能繼續執行的。
而齊桓由於身法太過靈敏,絕大部分的刑罰都奈何不了他。
值得操心的是,那些右臂上代表的鋼鐵叢林,一座座又機械組裝而成的變異殺人機器,從四面八方的襲來,毫無死角。
齊桓擁有強大的力量,藉助斬櫻刀的鋒利,目前還可以做到應付。
但那張鬼臉,他是實在沒有半點辦法。
鬼臉代表的是現實與精神,雙重世界的拉扯者,它吸附在齊桓的後脖頸,就時時刻刻發出襲擊。
它會在齊桓出手應對鋼鐵機器之時,突然來一手拉扯,將齊桓的動作打斷,將其拉入不規則空間之中。
雖然齊桓現在的實力遠在它之上,但卻也抵擋不住如此特殊的能力。
所以,在交戰之中,芳芳剝離了一部分精神力,正在爭分奪秒地剔除齊桓後脖頸上的鬼臉。
又是一刀劈散了三座轟鳴而來的鋼鐵怪物,齊桓的氣都有些喘不勻了,正要休息一下,鬼臉又帶來了那種恍惚的力量。
齊桓的身影在現實空間驟然消失,但下一秒他又迴歸。
而這一回歸,迎面就撞上了兩個一左一右的扛着巨斧的怪物飛撲而來。
齊桓這口氣仍然憋在胸口,狠狠一跺腳,從天空召下一道雷霆,將右側的一位直接劈成了碎片。
同時他往後撤了一步,躲開左側怪物的迎頭一斧,甩手一刀將這傢伙的腦袋砍了下來。
這個動作剛剛做完,他的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颶風帶着森森的寒意,呼嘯而來。
齊桓一個後空翻,就見到一個還在旋轉的飛輪,從自己的背後飛過。
他多虧反應及時,否則必然會被一擊腰斬,而那飛輪上旋轉的倒刺,仍然是將他的側臉劃出了一道血痕。
“砰”的落地,掀起了一陣塵囂。
齊桓這口氣終於吐了出來,一擡頭一根繩套又搭在了他的頭頂,距離脖頸只剩下一步之遙。
斬櫻刀沿着自己的面部,刀刃朝外向上一伸。
繩套落在了齊桓的脖子上,但同樣被束縛住的還有斬櫻刀。
齊桓用力將刀刃往外一翻,繩套被瞬間切開。
這一切說起來很複雜,但連續的攻擊、連續的反擊全部都發生在一秒鐘。
各種襲擊幾乎是同時發生,只不過齊桓由於身負雷霆般的速度,所以看起來分成了幾步。
齊桓覺得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面部在流血,高度緊繃的神經忘記了疼痛。
他低吼了一聲後,像是犀牛一樣硬着頭皮,聳着肩狠狠地往前撞去。
那裡是災難者的肉身所在。
不過這具肉身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想要殺死災難者的唯一方法,就是頭頂的那一個黑洞。
黑洞之中凝聚着災難者的精神力本源,也是其意志所在。
這幅肉體之中,不過承載着剩餘的四花三門而已。
齊桓這拼命似的衝擊,也不是爲了殺死災難者,而是他知道時間拖下去對他劣勢太大。
他決定破釜沉舟,以受傷來換取逼近四花三門的機會。
樑然的任務,是與災難者的本源精神力作戰,他的任務,就是讓四花三門不能再阻擋自己的腳步,威脅自己的安全。
齊桓的速度很快,刑罰、鋼鐵和鬼臉都無法將其攔下。
但在這段途中,三種世界的精神力也將最猛烈的襲擊全部落在了齊桓的身上。
依靠高超的速度力,齊桓僅僅是憑藉身法就躲過大部分的攻擊。
但仍然有部分攻勢,落在了他的身上。
齊桓的衣服出現了大規模的撕裂,原本那一身剛買的衣服現在成爲了一條一條、一片一片。
他的臉上還在滴血,同時自己的大腿處插着三把飛刀,胸口插着一把鐵劍、後背一把大斧正鑲嵌在他的肩上。
但這些齊桓已經管不了了,他知道自己再不拼命一把,就必然會死在此地。
在鮮血與鋼刃流竄之間,天空上響起了一道極爲猙獰的銀色閃電,那光亮如此耀眼,甚至照亮了大半個城市。
而齊桓的身影也從地面瞬間消失,當雷聲傳來之際,他的身影又再次出現,直奔災難者肉身上飄着的四朵花。
斬櫻刀這時冒着前所未有的銀光,是天雷賦予了它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一擊是齊桓的最強一刀,這一刀他要終結這一切。
“轟隆隆!!!”
幾乎就在齊桓的刀劈在了那閃耀着光華的四朵花上之時,他的心頭忽然浮起了一陣心悸之感。
而就在這個感覺出現的一瞬間,齊桓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定格在了空中,根本無法動彈。
不僅僅是齊桓,就連環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刑罰與鋼鐵利刃,竟然也在這一刻同時定格。
與此同時,僵持在半空中的齊桓,發現自己飄飛的衣角也在停滯,背影中的雷霆還未消散,卻再也無法散去。
都停了,這片世界中的一切都在定格狀態。
“芳芳?”齊桓身子無法動彈,但他思維還在運轉,趕緊詢問芳芳。
而芳芳那邊也立馬給出了迴應:“老師!我感受到整片僞精神領域出現了碎裂的跡象,有外來者強闖了進來!”
“是童童嗎?”齊桓心中一陣狂喜,他記得在自己差點被墜入高空深淵時,芳芳發出了兩條求救信號。
其中一條給的是樑然,而另一條給的是童童。
但芳芳的回答讓他又立馬陷入了思維僵直:“不是他……是另一個強大的存在,或許是執法局那邊的援兵?”
齊桓猶豫了一下,也不確定是好事還是壞事。
執法局那邊的外援趕到,相信能夠強闖進將近S級精神領域的強者,只怕將會是一位真正的S級強者。
那麼,今夜的一切都將走向盡頭。
無論如何,齊桓知道自己是不會死在災難者手上了。
不過齊桓的心底仍然帶有另一重擔憂,那就是這個新來的執法局強者,會不會在解決災難者的同時,也留下自己?
慢慢地,時間大約過去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
齊桓的身子驟然落地,同時他的手虛空往前一抓,也沒看到自己抓住了幾朵花。
就不管不顧地立馬往後瘋狂倒退,撤出了戰局之外。
而災難者的肉身所在,也驟然消失,彷彿是災難者意識到了危險,開始召回自己的外在精神力量,準備匯聚在一起。
樑然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也被排擠出了黑洞之中。
他一出現,就顯得神態格外瘋癲,衣領大敞,露出了腹肌,長髮的模樣看起來精神格外振奮。
“好傢伙!越來越熱鬧了!”
齊桓白了他一眼,一把將樑然給拉了過來,緊張地說道:“執法局的強者來了,我們得快走!”
“走?”樑然似乎在黑洞中沒有遭受什麼苦難,反而佔了些便宜,顯得有些不捨一樣。
齊桓沒空和他廢話,就拔地而起,朝着天空飛去。
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離開這片僞精神領域,但猜測既然現在空間已經出現了碎裂,那麼總會有闖出的方法。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可以定格一切的力量又一次出現,而這次竟然是直奔齊桓和樑然而來!
齊桓想要躲避,想要反抗,但卻毫無辦法,當那股力量覆蓋在其身之際,他再也沒有機會逃走。
齊桓被定在了空中,距離災難者的黑洞只有三十幾米的距離。
樑然也是一樣,他的眼睛在被定住的那一刻,看向了東側,那裡有個身影正在踏空而來。
“災難者?救世者?既然我來了,那就一個都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