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作爲全程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艾薇,看着眼前這一副逼良爲娼的場景,嘴巴不由張了張,都能塞下兩根火腿腸。
只覺得驚爲天人。
萬萬沒有想到,沈健竟然真通過勸戒的方式,成功讓一位貴族奴隸主放棄了自己最大的優勢,轉而加入救贖教。
她本以爲,沈健只是說說,爲自己的身份強行挽尊而已。
真要讓一位貴族奴隸主棄明投暗,還得是狠狠折磨,甚至是以性命相威脅才能辦到。
可現在……
結果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站的遠,只能看到沈健與女人的動作,至於交談了什麼,她聽不清楚,但想來不是什麼威脅的言論,否則女人早就暴起發難。
這種情況下,她實在無法想象,沈健究竟說了什麼,才能成功將女人說服。
這口才,不去傳銷特喵都屈才了。
你以前在人類世界,幹過什麼違法的勾當吧。
帶着這種想法。
小艾薇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正好聽到沈健正在跟女人討論如何將其他貴族奴隸主勾搭出來,一網打盡。
登時。
她腦海中響起了一句話。
“比你更殘忍的人都在努力,你有什麼資格不奮鬥?”
她要學的,還有很多。
……
不多時。
收到女人邀請的一羣貴族奴隸主,皆是現身。
一共有五道身影。
每一個身上都攜帶着不弱於鬼神層次的靈異波動,一同現身的剎那,一整條街道的天色似乎更暗了幾分,隱隱有陰風怒號的聲音無端響起,吹的人毛骨竦然。
“大晚上的,那女人找我們出來做什麼?”
一隻脖子扭曲,瞳孔漆黑,流出血淚的血眼鬼望着漆黑的建築羣,發出了疑惑。
他是第一個接收到靈異媒介的,還以爲是一段豔事,沒想到對方不止邀請了他一個,掃興。
“不清楚,不過我確實聽說她有大晚上游街,到處抓捕奴隸,供自己找樂子的愛好,想來是剛好想到了什麼緊急事情,這才第一時間邀請我們過來。”
一隻臉皮被燒燬大部分,用不同鬼的皮膚將臉縫起來的毀容鬼解釋起來。
他也有些失望。
因爲他也覺得自己是第一個收到靈異媒介的,在看到血眼鬼的時候,他甚至想過,這可能是一場雙龍大戰鸞鳳的戲碼。
“不知所謂,堂堂奴隸主,竟然親自下場,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等多麼艱苦,生活都揭不開鍋了,只能自食其力。”
又一尊鬼神陰冷開口。
是一個鬼婆婆。
半佝僂着腰,明明在說教,訓斥,但一張佈滿褶皺的鬼臉上,滿是笑眯眯的表情。
給人一種陰損笑面虎的既視感。
但沒有人反駁鬼婆婆的話。
只因爲這位老太婆,跟新任法老同樣有親屬關係,屬於皇家國戚的範疇。
對方能罵,他們卻不行。
倒不是得罪不起,而是沒有必要。
“別爭了,去看看就知道什麼事了,眼下是多事之秋,神廟易主,王黨勢弱,保皇黨又虎視眈眈,若連我們都起內訌,那王黨就徹底完了。”
這時。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一隻穿着黑紗衣,嘴脣裂開到耳根,嘴邊血肉徹底暴露在皮膚外的猙獰鬼打斷了所有人的不滿。
霎時。
場上安靜下來。
就連鬼婆婆臉上的不滿也收斂了不少。
不再多言。
在鬼的世界觀中,弱肉強食是最基本的法則,誰恐怖級別高,誰就能佔據主導權。
而王黨最大的六位貴族奴隸主,也就是他們六尊鬼神中,恐怖級別最高的,便是出聲打斷所有人的猙獰鬼。
對方的恐怖級別已經無限接近滅世級鬼神,跟神廟大祭司處於同一層次,或許在正面對抗上,猙獰鬼略遜色神廟大祭司一籌,但對於只有鬼神實力得他們來說,猙獰鬼同樣是一座跨越不去的大山。
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所擁有的奴隸數量,猙獰鬼都強出他們不少,擁有最大的話語權。
在沒有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猙獰鬼的話,他們還是聽的。
更何況。
這說的確實是事實。
如今的王黨局勢不容樂觀,一個虎視眈眈的保皇黨就足以讓皇室頭疼,再加上近幾日所發生的神廟易主,救贖教崛起事件,更是大大加深了金字塔國度的混亂。
他們要再不團結起來,遲早會被逐一擊潰。
屆時。
他們這羣金字塔國度最大的奴隸主,絕對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很快。
五尊鬼神就根據靈異媒介的指引,來到了一棟房屋前。
房門敞開。
似在迎接所有人。
“什麼意思?她擱這耍我們玩呢?”血眼鬼不滿的嘀咕一句。
眼神不善。
本來沒有約到炮已經夠不悅的了,如今對方似乎還有意跟他們耍一些小把戲,不親自出面相迎也就算了,連幾個指路的奴隸都沒有。
看上去。
似乎是打算讓他們走出去,找出她的蹤跡。
麻蛋。
真當自己是公主呢。
還玩這種嚇唬人的遊戲。
就在這時。
毀容鬼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臉色大變。
其餘人也注意到了。
只見房屋的外牆上,有血跡滲透而出,形成了一副詭異的死亡畫像,血畫中,五個火柴人分別對應了五種不同的死狀。
更滲人的是,這五個火柴人,他們越看越覺得眼熟。
隨後一驚。
這踏馬不就是他們嗎!
他們的死狀,被某種詭異的靈異手段透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
惡作劇嗎?
就算是惡作劇,這尼瑪的也太過了。
血眼鬼第一個冷臉,漆黑的瞳孔中流下更多的血淚,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扭曲陰毒,陰惻惻的獰笑聲適時響起:“無聊的把戲,還看不出來嗎?那個女人就是在耍我們,她就是在拿我們當樂子玩,你們願意陪着,我不願意。”
說罷。
他轉身離去。
毀容鬼聲音躊躇道:“血眼,這血畫中的你,好像也是離了我們一點距離後,就當場暴斃。”
血眼鬼嗤笑出聲:“怎麼?你是覺得,我堂堂鬼神會走在路上當場死機?你特麼以爲這血畫是預知呢,就算是神廟大祭司,也沒有這種本事讓我一瞬間死機。”
聞言。
毀容鬼張了張嘴,沒再說出什麼。
其餘人也是如此。
確實。
就算是神廟大祭司親自出手,也不可能在悄無聲息間殺死一尊鬼神,他們真是魔怔了,竟然會下意識的相信血畫中的內容。
正想着。
血眼鬼已經譏笑一聲。
繼續離去。
然而。
還沒走出五步,血眼鬼就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重重摔在了地上。
羣鬼:!!!
所有人都懵了。
被血眼鬼倒地的一幕嚇到。
上前一看。
靈異全無。
儼然是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樣子。
明明幾秒以前,對方還在沾沾自喜的認爲自己識破了女人的詭計,沒想到,幾秒後,血畫中的內容就應驗了。
在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一點靈異波動的情況下,身爲鬼神的血眼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
連一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這說明,殺死血眼鬼的未知存在,恐怖級別尤在鬼神之上。
想到這種可能。
羣鬼驚駭連連。
就連五人中恐怖級別最高的猙獰鬼,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懼。
他可是無限接近滅世級鬼神的存在,跟神廟大祭司站在了同一層次,在整個金字塔國度,他的實力絕對可以排在前五,甚至前三之列。
可他剛剛別說看到敵人,連敵人的一絲靈異反應都沒有察覺。
換而言之。
對方要是想殺他,他也發現不了。
這個發現。
讓他寒從腳起。
只覺得四周的黑暗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窺視着,一種莫名的大恐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籠罩而來。
“艹,什麼情況?血眼爲什麼死了?那個血畫難道真是預知?”
“這不可能,預知鬼神的死訊,這得是什麼強度的靈異才能辦到?”
“假的,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我不相信這血畫可以預知我的死狀。”
剩下四人中,一直從未出聲過的最後一尊鬼神不信邪,他瞳孔中倒映着三角形的輪廓,滿是忌憚的看了看血畫。
血畫中,屬於他的火柴人七零八碎的倒在地上。
顯然。
他的死狀極慘,是被四分五裂。
他不願意相信。
但有着血眼鬼這個案例在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口中說着不信,但行動上已經足以說明,他內心動搖了。
想了想。
三角鬼展開鬼域。
用鬼域包裹自己,再將鬼域擴散到最大,想一下子瞬移到鬼域所能延伸的盡頭。
他的想法很簡單。
遠離血畫的源頭。
無論預知是否是真的,他都會留個心眼,未來幾年都要用鬼域覆蓋自身,以防萬一。
抱着這種想法,三角鬼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就在毀容鬼,鬼婆婆,猙獰鬼以爲成功的剎那,天空下起了血雨。
有零星的碎肉落在了他們三人身上。
一看。
這碎肉屬於剛剛離開的三角鬼。
而在地上,還有其他一小塊一小塊的肉塊掉了下來。
一如血畫中的預知一樣。
真實到有些荒謬。
這下。
剩下的三尊鬼神一個個臉色僵硬。
都被嚇住了。
徹底相信了血畫上的預知。
三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懼。
沉默半晌。
猙獰鬼舔了舔脣角:“我們……進去。”
“什麼?”
“我說,我們進去這間房屋,這裡邊一定有秘密,或許就跟血畫有關。”
“你瘋了嗎?萬一這裡邊有陷阱呢?”鬼婆婆不可置信。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這血畫上的預知雖然真實,但你發現沒,預知中的死狀只有在你們想逃離的時候纔會變成現實,而這裡房門大敞,明顯是讓我們進去的意思。”
猙獰鬼分析起來。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他懷疑最開始給他們發出靈異媒介的女人,很可能也出事了,所謂的邀請,根本就是鴻門宴。
不然單憑女人一個鬼神,根本不可能殺死血眼鬼他們。
這不是他小覷其他人,而是他知道,瞬殺鬼神是一件特喵離譜到極點的事。
整個金字塔國度,都沒有人可以辦到。
哪怕是前任法老埃及豔后,也做不到這一點。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血畫背後確實還有一個幕後真兇。
……
心理掙扎了幾秒。
鬼婆婆同意進入房屋內。
毀容鬼也沒有意見,雖然手腳直打擺,但好歹也是一尊鬼神,是麾下擁有大量奴隸的剝削階級,心理素質比一般的鬼都要好。
於是。
猙獰鬼也不耽擱,直接走了進去。
房屋內沒有光亮。
眼睛的可見度很低。
三人摸着黑,感知着裡邊的狀況。
卻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
他們繼續摸黑走上二樓。
期間。
毀容鬼神經兮兮,到處觀望着,儘量站在了樓梯中間,遠離兩側的石壁。
因爲在血畫的預知中,他是撞牆而死。
很尋常,很普通的死法。
但別忘了,他是鬼神。
就算他去撞牆,那有事的也不會是他,而是牆壁。
再說了。
他又不是瘋子,怎麼可能會去拿頭撞牆。
這不純純傻子嘛。
他不覺得自己會做出這種事,但前兩次的案例,還是讓他萌生出了陰影,於是下意識的遠離了牆面。
這樣,應該就不會出事了吧?
正這樣一想。
下一秒。
毀容鬼眼睛就瞪大了。
因爲在拐角的樓梯口處,一隻慘白的大手從牆中伸了出來,徑直扣住了他整個脖頸,猛的朝牆上撞去。
“哐。”
僅僅一下,毀容鬼直接被撞得血肉模糊。
而這還沒完。
“哐,哐,哐……”
劇烈的響聲,伴隨着拋灑的血跡濺射而出。
毀容鬼想掙扎,但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又以一秒三下的速度撞牆,讓他根本來不及做不出什麼有利的舉動。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上,滿是驚悚。
這一刻。
他才真正明白,原來血畫中的撞牆,不是指他自己撞,而是被別人強行拖拽的撞。
特麼的,這是什麼缺大德的死法。
我們之間也沒仇吧。
用的着這樣?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選當場死機。
一時間。
毀容鬼悲憤欲絕。
就在這時。
拽着毀容鬼脖頸的手也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也覺得,這樣撞下去好繁瑣。
“算了,改改,撞棍而死。”
只聽到一道幽幽的聲音,毀容鬼瞳孔中,一根黑色的鋼棍越發靠近,他的臉,徑直撞在了棍身上。
mad
我就知道,果然有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