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垛後面之人,正是金葉。金葉和銀葉是哥倆,當初也曾誤入歧途,投靠了詭異之樹,作爲當初那個代理人青冥先生的手下,也曾跟江躍他們交手,後來被江躍他們打服了之後,這才洗心革面,死心塌地地迴歸了正途。
這哥倆加入行動局後,獲得了名,又獲得了利,在西陲大區一行之後,更是獲得了中樞的表彰,這對於平民出身的他們來說,絕對是祖墳冒青煙的大事,任何誘惑都換不來的榮耀。
因此,這哥倆現在對這層官方身份是十分珍惜,十分認同的。別說詭異之樹已經摺騰不出什麼大動靜,就算詭異之樹還在巔峰狀態,他們也不可能再吃詭異之樹的回頭草。
西陲大區的詭異之樹那麼強,進化到那個程度,不還是被消滅了嗎?
星城這個詭異之樹難道還能比西陲大區更強?真要有這麼強,又怎麼會被打得不敢冒泡,東躲XZ?
金葉和銀葉本身是木屬性覺醒者,同時也覺醒了風屬性天賦。
而高盛傑一行自出現之後,就已經被盯上。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似沒有遭遇任何阻撓,實則早就在行動局這些人的算計之中。
金葉躲在草垛後面,之所以悠閒地哼小調,不是他麻痹大意,而是他用來麻痹小博的手段罷了。
實則,小博進入村口,接近草垛的所有細節,不但金葉銀葉這哥倆知道,其他所有行動局的成員,每一個都瞭如指掌。
小博撲倒在地,灰頭土臉着實有些尷尬。不過他單手一撐,身體微微一晃就站了起來。
“你……你……”小博很想問你爲什麼沒事,可這個問題太沙雕,他實在有些問不出口。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金葉一臉嘲諷,同時誇張地朝另一個草垛後面喊道,“老弟,過來看小丑了。”
小丑?說的是我嗎?小博年輕的臉上閃過羞惱之色。從跟着謝春混之後,小博一直順風順水,在周圍村寨燒殺搶掠,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像樣的抵抗,可謂是無往不利。
怎麼這次區區一個小村寨,自己倒成了小丑?
這種心理落差感,讓小博老羞成怒,身形一晃,再度化爲一團殘影,持刀狠狠扎向嬉皮笑臉的金葉。
因爲這嘲諷的笑容讓小博十分生氣,他誓要將手中的利刃插進對方嘴裡,讓對方知道冒犯自己是怎樣的結果。
“喲?果然是風屬性覺醒者,速度可以啊?”金葉嗤笑一聲,身體卻如風中擺柳一樣,隨意那麼一晃,便將這兇悍的一擊避開。
輕鬆程度就好像大人陪小孩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似的。
要說覺醒,金葉銀葉兄弟也算是最早一批覺醒者了,其作爲覺醒者的資歷,顯然在小博之上。
而且金葉銀葉兄弟是真正經歷過實戰,在諸多實戰中得到淬鍊的。實力的提升跟小博他們這種鄉野之間小打小鬧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同時風屬性覺醒者,金葉的造詣顯然在小博之上。更何苦他有豐富的實戰經驗,豐富的戰鬥經歷。
而小博他們,除了在鄉野欺負其他倖存者之外,又何嘗經歷過像樣上檔次的實戰?
幾個來回,小博就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而在不遠處另一個草垛邊上,還笑嘻嘻站着另一個跟眼前這個男人風格差不多的傢伙。
看上去這還是一對兄弟。
小博心裡涼了半截,猛然間想起,自己的任務不是來殺人,而是引開這兩個傢伙的。
那就意味着,他沒必要糾纏,逃就對了。只要這哥倆去追他,他也算是把人引開了不是?
想到這裡,小博心裡暗罵了一句,做出一個佯攻的動作,腰胯一扭,居然反方向朝外圍斜刺而去。
金葉怪笑道:“老弟,他這是看不起咱哥倆,不啃陪咱玩耍啊?”
銀葉冷笑道:“那還說什麼?盤他!”
哥倆一左一右,就像兩道利箭射出,只留下兩團殘影,已經瘋狂地朝小博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博後方隱忍不發的大杭見小博果然成功引開了草垛後面的兩人,心頭閃過一絲狂喜。
他知道,自己作爲第二個疑兵,要登場了。
這傢伙自認實力比小博還要強一些,倒是無所畏懼,悍然從暗處跳出,以全力衝刺的速度,射向直升機的方向。
他的目標不是摧毀直升機,而是試探一下直升機周圍有沒有其他暗哨。如果有,暗哨就由他來牽制。
如果沒有,那自然更好,他可以爲小米掠陣,由小米來摧毀直升機。
大杭全力衝刺的速度,還真是挺快的。幾個彈射,就已經來到曬穀坪一帶,看到那直升機就停在曬穀坪上,周圍空無一人。
這讓大杭心裡不禁涌出萬丈豪情,不就是摧毀直升機嗎?我就算破壞力不如小米,但我也能搞點破壞啊。
飛機上的儀表和發動機,頂上的螺旋槳,但凡摧毀一個,這飛機不就等於報廢了嗎?
不過,本能告訴他,還是不能輕敵。
他的任務是排除直升機周圍的暗哨。要是因爲他疏忽大意,忽略了暗哨,甚至是被暗哨偷襲,那就是他的失職,就算逃脫性命回去,也必然要被高盛傑嚴懲的。想到高盛傑的手段,大杭還是壓制住自己的建功心切,走到直升機附近,四處查看起來,同時做出一副要摧毀直升機的樣子。
就在這時,直升機裡頭忽然傳來一道詭異的聲音:“喂,小子,你在找什麼呢?”
說話間,大杭眼前忽然閃出一個人來,就好像憑空變出來似的。這人也是一臉的慵懶,好像剛纔在直升機裡頭睡大覺似的。
這人漫不經意地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還慵懶地掏了掏耳朵,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杭。
大杭心裡一突,眯着眼睛打量這個傢伙。
“看什麼看?是不是覺得你家八爺太帥,讓你感到自卑不安啊?”說話這人,正是於人英於八爺,當初是暴君團伙的骨幹成員,只不過暴君被摧毀後,他也棄暗投明,投靠了江躍,也是第一批加入行動局的民間成員。
這傢伙也是風屬性覺醒者,當初在新月港灣的時候,他這方面的覺醒天賦就已經非常誇張。而今更是進化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他的速度之快,隱匿水平之高,幾乎已經到了接近隱身的地步。
再加上在直升機內作爲掩護,難怪那視覺覺醒者小趙,都未能察覺到於八爺的存在。
大杭完全料不到對面這人會說出這種騷話來,一時間倒是愣住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自己可是帶着任務來的。
這個傢伙,應該是暗哨了吧?
大杭獰笑一聲:“我不認識什麼八爺,管你是什麼機八玩意,給我去死吧!”
這傢伙完全不講武德,嘴裡且說着,身法已經啓動,撲向於八爺。
“呵呵,動嘴你不行,動手你就更差遠了啊。”
於八爺的聲音就像環繞立體音似的,在大杭耳邊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大杭一時間感覺到有無數個於八爺在他眼前晃悠。
他手中的兵器甚至都不知道往哪裡遞出,好像從哪裡發起攻擊,都是於八爺的身影。
這還怎麼打?
大杭忽然覺得脖子一涼,心中着實驚,以爲對方的兵刃切中了他的脖子。不過他隨即感覺到,好像並沒有那種傷口撕裂的疼痛感,也沒有那種生命氣息被割裂的絕望感。
但這種冰涼的感覺,卻是順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他的胸口滑落。
大杭忍不住低頭一看,卻看到一根尾巴還在胸口上方晃動。那尾巴黑白條紋,赫然是一條銀環蛇!
大杭大叫一聲,當場驚得魂飛魄散。
他雖是覺醒者,但是對蛇類的天然恐懼,卻不是覺醒者身份就能輕易克服的。這銀環蛇只露了一部分尾部在外頭,那說明什麼?
剩下部分已經順着他胸口往下探索,蛇頭部分甚至已經抵達他的肚臍眼一帶,再往下可就要鑽到不可描述的區域了。
壞了,壞了!
大杭手忙腳亂,連忙解開上衣,試圖將那銀環蛇驅逐走。可上衣扯開,卻發現那蛇頭已經穿過他的褲子。
他穿的是運動褲,並沒有皮帶束縛。褲子自帶的鬆緊帶並不足以阻止這頭銀環蛇的探索慾望。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蛇體,已經沒入褲子當中。
大杭瑟瑟發抖,一時間真不知所措。這時候如果動作太大,驚動了這頭蛇,只要輕輕咬上一口,那滋味絕對比死還難受。
大杭一動不敢動,甚至感覺到那冰涼的蛇體,已經在他不可描述區域慢慢捲動了。
該不會是把那區域當成活物,打算卷死了再進食吧?
大杭簡直不敢想,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決定,扒褲子,先把這該死的銀環蛇處理掉再說。哪怕是被敵人偷襲幹掉,他也不願意那個區域被毒蛇咬上一口。更何況,這蛇分明是想進食,這要是被它吞進去……
這時候,哪怕是扒褲子,那也得小心翼翼。
而於八爺倒是很講武德,只是在旁邊笑嘻嘻看着,並沒有落井下石的樣子,這倒是讓大杭心裡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小子,你該不會真要當着我的面子脫褲子吧?”於八爺笑嘻嘻地調侃着大杭。
大杭那叫一個屈辱啊,不過這時候,面子什麼的已經顧不得了。先把這該死的玩意扒拉掉再說。
大杭這輩子脫褲子向來乾脆利落,急不可耐的。
可這一次,他卻脫得無比小心,無比糾結,就好像有一百個大漢排隊準備對他做不可描述之事一樣痛苦煎熬。
由不得他不小心,萬一脫的過程中不小心碰觸到銀環蛇,或者讓這銀環蛇感覺到威脅靠近,蛇口一張,咔嚓一下,那真就要了老命。
謝天謝地,褲子終究是卸下來了,那銀環蛇已經環在大腿根部,正準備做最後的進食工作。
大杭掄起手中的兵刃,準備冒點風險,直接一刀將蛇口砍下。
他對自己的刀法還是有自信的,保證可以只砍蛇頭,還不傷自己分毫。
就在這時,對面於八爺忽然嘬起嘴脣,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這口哨彷彿跟那銀環蛇有莫名的羈絆似的,當尖銳口哨響起,那毒蛇頓時就跟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似的,猛地揚起蛇頭,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大杭的反應。
大杭慘叫一聲,手中兵刃斬下去似的,卻已經晚了,蛇頭被斬斷,卻還是執着地咬在了上面。
咬合力雖然不是特別強,也沒有咬斷,但那毒牙就跟釘子似的,狠狠地鉚在了上面。
大杭痛不欲生,發泄地將身體砸在地上,一陣亂刀分屍。
可那蛇頭,卻掛在上面,顯得異常詭異,哪怕和身體分離,卻還是異常執着地死死咬着。
這是它最後的倔強。
於人英嘖嘖嘆道:“小夥子,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你看看,玩什麼不好,非得玩蛇?看看,被咬慘了吧?”
大杭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特麼這是我玩蛇嗎?分明是你小子玩陰的,暗算老子!
“放心,銀環蛇是神經毒,毒性發作不快。現在搶救完全還來得及。”於人英一副很貼心的口氣,就好像鄰居家大哥那樣語重心長。
大杭狠狠地將蛇頭削下來,看着跟釘子釘過似的傷口,欲哭無淚。
銀環蛇雖然毒性發作不那麼迅速,可也是致命的毒蛇,致死率非常高的。
這麼一來,大杭的處境就十分尷尬了。
繼續打?動作越大,身體越活躍,蛇毒發作就越快。
可不打,難道坐以待斃?
他的任務雖然不是摧毀直升機,但拔除暗哨,或者說將暗哨引走,確實是他的職責所在。若是不能將這個暗哨挪開,小米就無法從容地對直升機進行破壞。
想到這裡,大杭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老銀幣,給我等着!”
大杭顯然是懂且罵且退的,拽起地上的褲子,撒腿就跑。
於人英不樂意了,連忙喊道:“誒,別走啊?咱還沒有深入交流呢。怎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