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出租車司機問道。
“去玉河灣小區,不,去玉湖山莊吧。”閆錦源原本是想回家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到玉湖山莊去。他必須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鎮南方。
手裡拿着那女人的手機,他想給鎮南方去電話,卻突然想到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鎮南方他們的號碼。現在的人都懶惰,一個號碼存在手機上,根本就不會再動腦子去記,不說別人,有時候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你也不一定能夠真正記住他的手機號碼,或許這也是信息時代的悲哀,人腦的記憶功能隨着一些電子產品的記憶功能的增加而相對弱化。
“媽,是我,我是閆源!”閆錦源至少還記得家裡和公司的座機,公司的電話他當然是不會打的,他把電話打回了家。
戚紅驚喜地說道:“小源,真是你嗎?”閆錦源“嗯”了一聲,他來不及和戚紅細說什麼:“媽,你看看那個小鎮的電話是多少!”
戚紅忙說道:“嗯,你等等,我翻一下。”
沒多久就聽到戚紅說道:“你聽着,1398……”突然戚紅聽到話筒裡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直覺告訴她一定是閆錦源坐的車子出了什麼事:“喂,錦源,喂,喂!”戚紅焦急是叫道,可是卻再也沒有聽到閆錦源的聲音。
出租車被一輛大貨車迎面撞上,撞得很有技巧,閆錦源並沒有傷着,可他被從後面上來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上跳下來的幾個男子給擰上了商務車,商務車一溜煙地離開了,出租司機也只是受了點輕傷,可他剛起打電話報警,大貨車上跳下來一名男子,掏出槍來對準了他開了兩槍。
大貨車轉眼也消失了蹤影。
路上的車輛並不多,幾個目擊者都看傻眼了。
鎮南方是第一時間接到的電話,戚紅打來的,鎮南方聽了戚紅的話手捂住了聽筒:“馬上給交警部門打電話,問一下就現在這個時間段裡哪裡發生了車禍,要快!”
然後他對着電話說道:“戚女士,您彆着急,越是這樣的時候您越得冷靜,相信我,閆大哥不會有什麼事的。”戚紅哭泣着說道:“小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又是小源,你教我怎麼能不着急呢?”
鎮南方也不好再勸她什麼:“這樣吧,我馬上安排人去找找,一有消息我們馬上給你電話。”掛了電話,鎮南方就聽到邢樹說:“剛纔在外環東路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大貨車與出租車相撞,出租車司機死了,車禍後司機僅是輕傷,是被人用手槍近距離射殺的。據現場的目擊者說,車上有個乘客被尾隨出租車的一輛黑色商務車架走的,初步估計就是閆錦源。”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大貨車和黑色商務車有線索嗎?”
邢樹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在出租車上揀到一個手機,不是出租車司機的,應該是閆錦源用的,最後一個通話記錄就是打給閆家的。”
鎮南方說道:“是閆錦源自己的手機嗎?”
邢樹說道:“技術部門正在查,那手機號碼不是閆錦源的。”
“之前我給過他一部手機。”鎮南方輕聲說道。
邢樹回答道:“那個號碼我們知道,也不是那個。”鎮南方說道:“那就從這個手機查起!另外請交警的同志根據現場目擊者的口供負責對大貨車和黑色商務車進行排查。”
老龐說道:“估計這兩部車就算是查到也應該是失車。”鎮南方說道:“嗯,不過還是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邢樹和老龐走了。
鎮南方問何嬸:“遊小姐好些了嗎?”何嬸說道:“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現在體溫總算降下來了,對了,她已經醒了。”鎮南方點了點頭:“嗯,我去看看她。”
鎮南方走進遊雅馨的房間,遊雅馨正坐在牀上,手裡翻着一本雜誌。見鎮南方進來她露出一個微笑:“真不好意思,可能昨晚着涼了,給你們添麻煩了。”鎮南方微微一笑:“快別這麼說,昨晚的事情讓你受驚了!”
遊雅馨搖了搖頭:“小惠姑娘她沒事吧?”
鎮南方的神情黯淡了下來:“目前還沒有她的消息,不過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有事的。遊小姐,有幾個問題我想再問問你,不知道……”
遊雅馨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只要是我能回答得上來的,一定會告訴你。”鎮南方楞了一下,他覺得遊雅馨這話有語病,按常理說她應該說只要她知道的,而不是說她能回答得上來的。
鎮南方感覺到遊雅馨在戒備着什麼,又或者就這句話是爲她拒絕回答或者編造謊言埋下了伏筆。
當然,遊雅馨自己可能不會發現這一點,因爲她這句話是隨口說出來的,她沒想到就這句話給了鎮南方很強的心理暗示。
鎮南方心裡疑惑,可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遊小姐,你知道你們所住的那幢別墅有秘道嗎?”鎮南方輕聲問道,他的眼睛望着遊雅馨的臉,遊雅馨露出驚訝的神情:“什麼秘道?我不知道。”鎮南方嘆了口氣:“在林媽住的那間屋子裡我們發現了通往後街對面垃圾轉運站的秘道。”
遊雅馨臉色微微一變:“這麼說,那些壞人就是從這條秘道進的別墅?”
鎮南方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而小惠應該也是從那條秘道弄出去的。”遊雅馨輕聲問道:“我聽何嬸說你們犧牲了幾個同志?”鎮南方黯然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在外圍負責警戒的五個同志都遭到了毒手,全部犧牲了。”
遊雅馨臉上露出悲痛的樣子:“他們都是因爲我。”
鎮南方掏出煙來準備點上,但覺得不太好,又把煙收了回去。
“抽吧,沒事的。”遊雅馨說道。鎮南方把煙點上了:“遊小姐,根據警方的資料顯示你姐姐出事後不久你就把那幅《滿江紅》寄給了酒吧的那個夥計,你當時是怎麼想的?”遊雅馨說道:“我只是想保住那幅字,在那個時候寄給那小夥計或許是最穩妥的辦法。”
鎮南方搖了搖頭:“可是你就不怕小夥計把那幅字給吞了或者他知道了價值把它給賣了?上百萬的東西,任誰都會動心的,況且你當時並沒有對他有任何的交代,對於他而言,那可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遊雅馨微微一楞,當初她對閆錦浩說明這個情況的時候閆錦浩可沒有想得這麼透徹。
她望着鎮南方,這小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其實我在把那幅字寄給他之後給他去過一個電話。”遊雅馨輕聲說道。
鎮南方“哦”了一聲:“是嗎?可是他並沒有提到過這一點,就連那個老闆娘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遊雅馨咳了一聲:“怎麼會呢?你要不信可以問他。”鎮南方點了點頭:“我會向他覈實的。”遊雅馨說道:“當時我還在電話裡一再強度,這幅字一定不能丟了,只要他能幫我保管一陣子,我會支付給他一筆報酬。”
鎮南方笑了:“可是他卻沒有把這個情況說出來。”
“他醒了?”遊雅馨大吃一驚。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是的,他已經醒了,就在今天一大早。”
遊雅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醒了就好,我一直在爲他擔心,我把那幅字交給他差點害了他的命。”鎮南方微微一笑:“沒事,他是屬小強的,不會那麼容易掛掉。”
遊雅馨說道:“是我讓他別說的,這不怪他,你應該知道,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去分辨自己身邊的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是的,特別是這樣混亂的情況下,朋友與敵人就更能分清了,可能今天是朋友,而明天就會成爲敵人,也有可能今天兩個人還鬥爭得你死我活,可明天又會坐到一起把酒言歡。
所以遊雅馨有這樣的顧忌很正常。
“你把那幅字寄給酒吧夥計的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鎮南方問道。
遊雅馨想了想:“我父親也知道,對了,還有林媽!”鎮南方眯起了眼睛:“這樣看來很可能是林媽把這件事情給透露出去了!”
“應該不會吧,林媽可是個老實人,她到我們家已經快十年了,就連我爸都十分信任她。”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有時候人是會僞裝的,你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就是在僞裝自己。”遊雅馨笑了:“僞裝一天兩天還行,可是讓一個人僞裝十年,我怎麼都覺得不靠譜!”
鎮南方也笑了:“確實是有些不靠譜!還有一個人不知道你會不會無意中把這件事情告訴他。”遊雅馨馬上反應過來了:“你是在說高偉吧?”鎮南方點了點頭。
“沒有,姐姐出事以後,我們的聯絡也少了許多,偶爾就是通通電話,幾乎沒有怎麼見面,再說了,爸爸當時就說過,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遊雅馨說得很在理,鎮南方又問道:“既然這樣,爲什麼不把林媽也瞞着?”
遊雅馨嘆了口氣:“在遊家我們什麼事都不會瞞着她的,就算我瞞,我爸也是不會瞞的。”
“爲什麼?”鎮南方好奇地問道。
遊雅馨輕聲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父親對她好象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