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什麼胃口,可我們還是努力地吃着晚飯。身體是要保護好的,這是革命的本錢,不管接下來的鬥爭會怎樣的殘酷,我們必須學會照顧好自己。
我們是在院子時進餐的,就在這時一個警衛衝進了院子:“金隊長,出,出事了!”金隊長叫的自然是影子,影子的本名叫金武,而他此刻的職務便是西山別院衛隊長。影子從房間裡出來:“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警衛說道:“死,死人了!”聽到他這話,我們的心裡都是一驚,死人了,誰死了?影子這時也問道:“誰死了?”警衛回答道:“六號院的謝意!”影子忙跟着向六號院奔去,臨走前他交待警衛把各個院子的人都給看好了,不許我們隨意走動!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沒有了吃飯的心思。謝意死了,我們甚至不知道死的是本體還是鏡像。可是這個時候死人卻很能夠說明問題。我很想去看看,可是那些警衛卻不讓我們離開院子,我能夠理解影子這樣的決定,只有這樣才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對我們是否是兇手進行逐個的排除。
我點了支菸,在院子裡來回地走動着,和尚呆呆地坐在石凳上,眼神中充滿了悲哀。他和謝意他們的感情很深,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我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了,或許他並不真是謝意。”和尚看了我一眼,我低下了頭,我這安慰沒有一點力度。
李鐵嘴說道:“一定是他的鏡像殺死了他!”我瞪了李鐵嘴一眼,我這正安慰着和尚,他來這麼一句,不是擺明了在說是鏡像殺死了本體?李鐵嘴忙閉上了嘴,我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還不明朗,等等再說吧,等影子回來再聽聽他怎麼說!”
影子卻一直沒有回來,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心裡已經很是煩躁了。和尚走到了院門口,兩個警衛攔住了他,和尚皺起了眉頭:“讓開,我要去看看謝意!”兩個警衛說道:“衛隊長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對不起。”和尚硬要向外闖,兩人掏出槍對準了和尚,我忙上前拉住和尚:“別衝動,再等等吧!”
李鐵嘴也拉住了他:“就再等等吧,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別和他們嗆了,不然的話吃虧的是我們。”
和尚用力地咬着嘴脣,我看到都沁出了血珠。不過他還是退後了,兩個警衛這才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以和尚的功夫,想要撂倒這兩個警衛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西山別院可不只這兩個警衛,就說我們的院子裡也還有幾個已經掏出槍虎視眈眈地站在我們的身後。
這個時候和他們對抗並不明智,況且我們爲什麼要對抗,至少影子的應急措施並沒有錯。
我把和尚勸進了屋,然後輕聲說道:“和尚,你不應該這樣衝動的,剛纔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想過後果嗎?”和尚望着我:“青苔哥,我也不想,可是我一想到謝意,我這心裡。”我說道:“其實聽到謝意出事的消息我和你一樣的難過,但難過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現在要耐心的等待,我相信影子他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
和尚看上去已經平靜下來了,他淡淡地說道:“人都已經死了,抓到兇手又怎麼樣?謝意還能活過來嗎?”
門被推開了,是朱毅。我們都站了起來,我問道:“先生,謝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望着和尚:“聽說剛纔你和衛兵發生了衝突?”和尚說道:“我只是想去看看謝意,他們攔着不讓出去,所以我們就嗆了幾句。”秒毅嘆了口氣:“你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添亂!”
雖然他是在責備和尚,但言語中卻也帶着幾分呵護:“謝意沒死!”聽到他這句話我們都感到驚喜,謝意沒死,總算是謝天謝地。可他馬上又說道:“不過他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情況不容樂觀。”
和尚上前一步拉住了朱毅的袖子:“告訴我,是誰?是誰想要害死他?”朱毅搖了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當時正是吃飯時間,其他兩個人都在外面吃飯,謝意說他不太想吃,所以就留在了房間裡休息,可當舒逸進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六號院住的三個人,舒逸、謝意和沐七兒。不過那個院裡住的舒逸編號是九號,沐七兒的編號是十一號,至於謝意則是十四號。
朱毅繼續說道:“一把匕首就插在謝意的後背,好在舒逸發現得早,否則還真就無力迴天了。”和尚淡淡地說道:“指不定是不是他刺的這一刀呢!”朱毅望了和尚一眼,他的眼裡也充滿了震驚,和尚一向對舒逸都是很恭敬的,現在竟然說出了這話。
我能夠理解,現在我們彼此之間那一點信任已經十分的脆弱了。朱毅嘆了口氣:“不是他,因爲從他進房間到他叫人就幾秒鐘的時間,而那時謝意已經流了很多血了,據時間上失算,應該是在他進房間前十幾分鍾謝意就已經遇刺了。”
朱毅說着遞過來一支菸。我接過煙點上,然後輕聲說道:“守衛這麼森嚴,竟然還能夠潛入房間殺人,安然離開,這可是個高手啊!”李鐵嘴說道:“再不就是守衛,你們想,守衛整天都在院子裡轉悠,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所以並不會對他們產生懷疑,他們有大把的機會進去刺殺謝意!”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這話就沒道理了,守衛爲什麼要這麼做?況且每個院子裡我們都安裝了全方位的監控,我查看了監控錄像,那個時段根本就沒有見到有人進出。而殺手想要離開那個房間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走出房間,進入院裡。”
我問道:“屋裡呢?沒監控嗎?”朱毅搖了搖頭:“沒有,雖然我們負責對你們進行甄別,可是我們還是充分地尊重你們的隱私,所以在你們的房間內都沒有安裝監控的。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我們有必要在每個房間都裝上監控器了。”
監控裡沒有看到兇手進出,而房間裡再無第二條路可以逃離,那麼謝意很有可能不是他殺,莫非謝意是自殺?如果說他真是自殺,那麼他爲什麼會選擇從背後刺傷自己,從前面不是簡單得多?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想死,從前面刺進去遠遠比從後面刺進去要好控制得多吧?
朱毅見我半天沒說話:“在想什麼?”我望向他:“你說謝意有沒有可能是自殺?”朱毅說道:“這一點我也想過,只是他爲什麼要自殺,而且爲什麼要選擇從後背刺傷自己?”和尚說道:“青苔哥,你們是說謝意他有可能是自殺的?”
我回答道:“不排除這種可能,只是先生說的兩個問題我們必須得弄清楚,他爲什麼要自殺,如果真是自殺又爲什麼要選擇那樣一種方式。和尚,如果你想用匕首自殺,你會不會選擇從後背刺進去?”
和尚啞然,他張大了口半天才說道:“不會,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想死,我都會選擇從前面下手,那樣生與死我能夠自如地控制。”朱毅點了點頭:“所以我們不能肯定他真是自殺的。”我說道:“不,如果他非要選擇這樣的自殺方式,那麼只有一種解釋。”
朱毅微微一笑:“嫁禍!”原來朱毅早就已經想明白了,我的臉上有些發燙:“在先生面前我是班門弄斧了!”朱毅說道:“可別這麼說,我也是想了很久纔想出這些的,你能夠很快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
他又繼續說道:“那麼我們再往下捋捋,他想嫁禍給誰?”我說道:“九號爲什麼要去看他?”朱毅又笑了:“看來你已經想到問題的關鍵了。”我說道:“如果就他明確知道九號會在短時間內進屋去看他,那麼他這樣做一定是爲了嫁禍給九號!”
我已經不說舒逸了,兩個舒逸,我乾脆用代號來稱呼他們。
朱毅說道:“你既然想到了這一點,那你再想想,謝意誠心要嫁禍給舒逸,爲什麼不好好把握一下時機?如果他再晚一點刺傷自己,哪怕在舒逸進屋的那一刻,我想那時候舒逸也是百口莫辯的。”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我給問住了,是的,如果謝意真是爲了嫁禍,爲什麼會在舒逸進屋子前十幾分鍾就下手?多等一會只要舒逸踏進房間,他再出手就算匕首上沒有舒逸的指紋,他也說不清楚。因爲以舒逸的老練,自然是不會在匕首上留下指紋的。
他甚至還可以留下一口氣,指認舒逸殺了他,可他爲什麼不這樣?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那又是什麼呢?莫非是什麼特殊的原因導致他不得不提前下手,對,動靜,他很可能是錯誤地判斷了屋外的動靜!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