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李鐵嘴臉上的神情很是緊張,我說道:“沒什麼,不小心碰到線了吧!”警衛這才說道:“還是讓我們進來看看吧!”李鐵嘴輕聲問道:“怎麼辦?”我皺了下眉頭:“沒事,你別亂說話,我來應付。”
我打開門把警衛給放了進來,他們看到李鐵嘴的時候都楞了一下,其中一個上前檢查了一下監控探頭,然後望着我說道:“你怎麼把線給割斷了?”我淡淡地說道:“我和大嘴說點悄悄話,所以就先暫時把它給斷掉了。”
那警衛說道:“朱先生已經交待了,你們現在必須要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我們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所以希望以後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他們接好了線便離開了房間。
李鐵嘴嘆了口氣:“我回房間去!”我沒有說什麼,一直到李鐵嘴走後我才覺得這件事情也透着古怪。李鐵嘴進入我的房間破壞監視器,那麼他進來的時候就應該被監控探頭給照到了,警衛應該知道我在說謊,但他們並沒有說出來,其次他們應該專門有人盯着監控的,爲什麼壞了這麼久他們都沒來,卻在李鐵嘴來刺殺我沒多久他們就趕來了。
我不相信盯着監視器的人敢玩忽職守,陸亦雷的手下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關心我的安危,而是早就猜到了李鐵嘴的用意,知道他會來殺我,甚至還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原本應該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被李鐵嘴給殺了!
想到這兒我的心裡一驚,原來他們竟然想要我死?那會是誰呢,朱毅還是陸亦雷?
就在這時,我聽到院子裡響起了凌亂的腳步,還有人大喊着“着火了”!失火了?我忙衝出門去,果然看到天空中好象有火光,竟然是八號院方向。
八號院住着的是陸亦雷,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我們所有在西山別院的人就都說不清楚了。我正想去看看,兩個警衛攔住了我,淡淡地說道:“你們不能出去。”我說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火!”那警衛說道:“放心吧,有人會去救的,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證你們的安全。”
說得好聽,保護我們的安全,我現在已經很能體會和尚他們的心情了,這些警衛根本就是在監視着我們。我嘆了口氣:“八號院的人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你覺得我們還安全得了麼?到時候不只是我們,就連你們也脫不了干係。”
那警衛皺了下眉頭:“你什麼意思?”我說道:“你們真不知道八號院住着誰嗎?”兩個警衛對望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遲疑,看來他們還是知道的。
和尚和李鐵嘴也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和尚說道:“八號院裡住着的是陸局,他真要出了事,就是你們的失職!”兩個警衛看來猶豫了,不過偏偏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放心吧,陸局不會有事,他們說得對,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你們的安全,換句話說就算陸局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沒有他們一點責任。”
說這話的人是影子。
影子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我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的憤怒,看來他還是很擔心陸亦雷的,因爲他說完這話以後不再理我們,只是對警衛說道:“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離開!”接着他自己去急忙地向着八號院跑去。
沒有見到朱毅,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朱毅的房間還是黑着的,連燈都沒開。我問道:“朱先生也去了嗎?”那警衛說道:“先生還沒回來,到市裡去了。”朱毅去了市裡?八號院出事的時候他剛巧不在山上,這也太巧合了吧?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算了,既然不讓我們離開,我們還是回房間睡覺吧!”
和尚點了點頭,李鐵嘴也跟着我們到了我的房間裡。
和尚也不管那監視器,他說道:“再這樣下去人都要被他們玩瘋了,青苔哥,你說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別激動,坐下吧。”和尚坐了下來,李鐵嘴坐起茶几上的煙,他的目光不敢和我正視。
我嘆了口氣:“這一個晚上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們覺得正常嗎?”我也漸漸把監視器給無視了,我想明白了,不能因爲那玩意的存在,搞得很多話我們都不敢說了。這個晚上的事情確實不少,廣仁的逃跑、陸亦雷找我談話、李鐵嘴想要殺我,再有就是八號院的突然起火。
和尚望着我,輕聲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只是表象?”我咳了兩聲:“今晚大嘴偷偷破壞了我房間的監視器,然後大半夜想來殺我,這件事情你知道嗎?”李鐵嘴的手抖了一下,菸灰掉到了地上,他錯愕地看了看我,他一定是沒想到我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和尚也驚訝地望着李鐵嘴:“道長,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李鐵嘴陰着臉:“你不是說他是我們離開的最大阻力嗎?我和他談過,我也想爭取他能夠配合我們逃離,可是他卻一心想着要完成這個所謂的甄別,我沒有辦法只得……”
和尚咬了咬嘴脣:“這是你想要殺他的理由?我們是一路從大漠一起走出來的,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應該這樣做!”李鐵嘴站了起來:“現在你知道說我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和尚搖了搖頭:“怎麼會呢?我是出家人,對於生命我是很珍視的,青苔哥還是我們的戰友,出生入死的戰友,我怎麼可能想他死。”
李鐵嘴冷笑了一聲:“好啊,現在你們是戰友了,是兄弟了,我倒是成了惡人!”我擺了擺手:“你們別吵了,聽我說完好嗎?”李鐵嘴和和尚都沒有再說什麼,我說道:“我發現自從到了西山,所有的人都變了。”
和尚說道:“我還是我!”我淡淡地說道:“是嗎?你也變了,只不過你自己沒察覺罷了,還有你,大嘴!”和尚和李鐵嘴還想和我爭辯什麼,我說道:“那個對任何事情都能夠處之泰然的和尚不見了,現在更多的時候你總是心煩意亂,說話也好,做事也好都很是激進衝動。還有大嘴你,在地下城,那樣複雜和惡劣的環境,你甚至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可到了這兒,還沒有真正面對危險,你卻已經怕成了這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我接着說道:“當然,這並不錯你們,因爲就連舒逸、鎮南方、廣叔他們也都凌亂了,兩個舒逸爲了謝意的事情大打出手,廣仁作爲廣家的人,他竟然第一個逃跑,還有南方,南方到了西山後竟然沉淪了,大多時間都在抽菸喝酒。我姑且不去區分他們誰是本體誰是鏡像,籠統地看,無論本體還是鏡像,都很反常!你們也一樣。”
和尚遠比李鐵嘴要警惕得多,他說道:“青苔哥的意思是,大家是因爲到了西山以後才變成這樣的?”我點了點頭:“到了西山,這樣的氛圍中,大家都有很大的心理壓力,特別是知道自己的鏡像和自己竟然都在一起,而自己還要和鏡像一起接受甄別,以競爭生存的權利時,大家的心理在不同程度都有了扭曲。”
李鐵嘴冷冷地問道:“那你呢?爲什麼還這麼理智?”我苦笑了一下:“我告訴你們實話吧,或許就象你和和尚猜測的那樣,我的心裡存在着某種希望,是這希望讓我還能夠保留着一絲的理智。而這希望就是他們對我的態度,讓我感覺他們對我還是信任的。”
李鐵嘴說道:“那你還不承認你出賣了我們!”我說道:“我沒有出賣你們,我也只是希望能夠爲能夠正確的對大家的本體與鏡像做出甄別盡點力而已。可是現在我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們的信任也或許只是在利用我,或者麻痹我最後的一點理智!”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來的,我自己在心裡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就是朱毅和陸亦雷不應該都有問題,也就是說不可能兩個都是壞人,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一好一壞,另一種情況就是兩個都沒問題。我把我的心裡話全說出來,我想這兩個人應該都能夠聽得到,這是他們的神通。
如果他們真的一好一壞,那麼好的那個對於壞的那個應該就會有了警覺,如果兩個都沒有問題,他們就會意識到目前西山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和尚和李鐵嘴聽得瞪大了眼睛。特別是我對朱毅和陸亦雷同時都起了疑心,更是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最後我才說道:“大嘴,你想想,你切斷監控的手法是多麼的蹩腳,可偏偏一直到你出手的時候都沒有人發現,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有人很希望你這樣做,他們甚至想假你的手殺了我!另外,我還在想,八號院這把火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想用放火的辦法來除掉陸局,可能性幾乎爲零,那爲什麼會有人去八號院放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