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丁婧茹接來了,不過她的情況有些不妙。”舒逸望着齊光遠輕聲說道。齊光遠一驚:“啊?她怎麼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舒逸說道:“那倒沒有,不過齊教授,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齊光遠回答道:“去年吧,大概是四、五月份。”舒逸問道:“去年你見到她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嗎?”齊光遠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我覺得她現在的記性很糟糕,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不過她一直都有神經衰弱,就連晚上睡覺都很困難,不依靠藥物根本無法入睡。”
舒逸點了點頭:“嗯,那藥吃多了確實很傷大腦。”齊光遠說道:“而且她吃的恐怕還不只是安眠藥。”舒逸低眼瞟了一下他:“這件事情你就沒有問過她嗎?”齊光遠嘆了口氣:“這個怎麼說呢?我知道她的情況,我也勸過她藥不能多吃,是藥三分毒不是?可是你們也知道的,我的情況已經是這樣,我和她的接觸自然也不會太多,倒是經常有通話,可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舒逸說道:“她除了神經衰弱以外還有其他的腦部疾病嗎?”
齊光遠說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了。”舒逸說道:“我們已經開始對她進行記憶恢復的治療了,因爲關於‘左善旗’的事情,她的記憶構成和你是不同的,或許她的經歷能夠給我們提供更有利的線索。所以我們已經請了兩名這方面的專家,專門針對她的情況做一個治療計劃,專家們說了,她多少有些藥物中毒的現象,如果能夠將她腦部的病毒給控制住,那樣她的局部記憶會慢慢恢復。”
齊光遠臉上露出驚喜:“哦?是嗎?那太好了。”舒逸也笑了:“這個過程不會太長,專家說了,快則三、五天,慢則十天半月就一定能夠讓她恢復至少大部分記憶的。”
舒逸從齊光遠的房間出來,在走道上見到了耿冰,耿冰笑了笑:“你們談完了?”舒逸點了點頭:“在這兒還習慣吧?”耿冰“嗯”了一聲:“其實對於我來說,在哪都差不多,只要能夠跟他在一起。”舒逸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耿冰問道:“什麼事?”舒逸說道:“你聽說過丁婧茹這個人嗎?”耿冰搖了搖頭,舒逸苦笑了一下:“齊光遠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過她嗎?”
耿冰彷彿明白了什麼:“你是說……”舒逸說道:“我原本以爲他會告訴你的,至少用這個女人來拒絕你或許會更有說服力。”耿冰望着舒逸:“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個?”舒逸聳了聳肩膀:“我只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耿冰冷笑了一下:“怕不是那麼簡單吧?”舒逸微笑着搖了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耿冰望着舒逸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呂元見舒逸回來,他問道:“齊光遠怎麼說?”舒逸嘆了口氣:“他說丁婧茹有神經衰弱,經常服用安眠藥,當然,也不排除她還有服用其他精神藥物的可能,齊光遠一直呆在精神病院,離開的機會也不多,雖然他說他和丁婧茹之間有這份感情,可是對於丁婧茹的事情他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大多是通通電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在電話裡丁婧茹也不會說太多負面的東西。”
肖宇說道:“原本以爲丁婧茹能夠給我們解惑,讓我們的案情有突破性的進展,現在看來,唉!”舒逸笑了:“怎麼?那麼快就泄氣了?”肖宇苦笑了一下:“我說舒大哥,這都多少天了,我們的案子卻一點眉目都還沒有,對了,我們的大局長竟然就不催你?”舒逸淡淡地說道:“你怎麼知道他不催我?馬局昨晚還給我來過電話呢,可是催我有用嗎?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呂元笑道:“我說小肖,你們燕京市局還真是天大的面子,竟然能夠讓舒逸爲你們打工。”肖宇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呂大哥,你不知道,當聽說舒大哥成了專案組組長的時候我都驚呆了。”舒逸輕咳一聲:“好了,別說那些沒營養的了,呂哥,齊光喻那邊有什麼動靜?”呂元說道:“齊光喻今天離開了呼市,好象有個案子,他要到肅州去。”
舒逸眯起了眼睛:“有人跟着嗎?”呂元回答道:“我讓人盯着的,放心吧。”舒逸卻是不放心:“呂哥,最好讓人盯緊點。”呂元說道:“看來你還真是懷疑他?”舒逸拿起桌子上呂元的火機把玩了一下:“肖宇,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肖宇想了想:“我記得,齊光喻很可能是兇手。”舒逸點了點頭:“目前那九個人,除了齊光遠、丁婧茹之外,已經死了五個,另外兩個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們估計假設他們還活着,那麼兇手有沒有可能對他們下手?”
呂元睜大了眼睛:“剩下的兩個人很可能至少其中一個在肅州?而如果齊光喻是兇手,他到肅州去也很可能是去殺人的?”舒逸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順着肖宇的思路作出的假設。我們的對手真的很厲害,至少他們做的一切都很乾淨,根本就沒留下什麼尾巴。”呂元掏出電話給負責盯梢齊光喻的那個人打了過去,讓他把齊光喻盯緊一些,不管齊光喻去了哪裡,都必須第一時間向他報告。
舒逸又說道:“我對齊光遠說,我們已經請了專家對丁婧茹進行鍼對性的治療,而且丁婧茹很快就能夠恢復記憶。”呂元笑道:“你這是在試探他?如果丁婧茹真有什麼危險,那麼齊光遠就一定有問題。”舒逸點了下頭:“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太多的頭緒,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我發現耿冰並不知道丁婧茹與齊光遠的關係。”
肖宇皺起了眉頭:“齊光遠既然心儀丁婧茹而且他又婉拒了耿冰的示愛,那他爲什麼不把和丁婧茹之間的事情告訴耿冰讓她死心呢?按理說這個理由應該是最充分的,也是最能夠讓她死心的。”舒逸說道:“我想過有可能是齊光遠怕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耿冰以後耿冰會因此而不再幫助他隨時地離開精神病院。”肖宇接着說道:“也還有另一種可能,齊光遠對耿冰也有意思,他想爲自己留條後路,又或者齊光遠對丁婧茹的感情是假的,他之所以和丁婧茹發生感情,是有其他的目的,一旦目的達到了,丁婧茹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纔會讓丁婧茹失去記憶!”
呂元擺了擺手:“如果說齊光遠不是真的愛丁婧茹,而是想利用她,那麼利用完後留下她做什麼?還不如殺了她,反正以你們的假設來說他們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了,不在乎多丁婧茹一個吧?留下她反而還是個麻煩不是嗎?”舒逸輕聲說道:“呂哥說得對。”肖宇說道:“這倒是,或許我們的假設錯了?”舒逸瞪了他一眼:“怎麼?這可是你先提出的假設,不會這麼快就動搖了吧?”
肖宇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不是在假設嘛,既然事實證明不是那麼回事,我們當然應該修正方向了。”舒逸卻說道:“這一次我倒是覺得你的假設沒錯。”肖宇張大了嘴:“啊?爲什麼啊?”舒逸說道:“因爲通過和齊家兩兄弟的接觸,我對他們也產生了懷疑。”呂元問道:“那丁婧茹的事情怎麼解釋啊?”舒逸淡淡地笑道:“丁婧茹之所以活着,是他們希望她活着,丁婧茹的出現是爲了證實齊光遠在‘左善旗’的經歷的真實性,雖然丁婧茹的記憶力出現了問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齊光遠並沒有說謊,至少事情看上去如此,至於丁婧茹記憶力有問題,這就不是齊光遠的事了。也就是說,丁婧茹是齊光遠給出的證據,只是我們根本無法通過這個證據去判斷齊光遠言行的真僞。”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丁婧茹真的回想起什麼來,以她的精神狀態,她的話也不能構成證據,記憶力的缺少,也很容易導致一個人的精神恍惚,她甚至分不清什麼是真實發生,什麼是她的幻想,這樣一個人的證言證詞自然是沒用的。”舒逸說完,掏出煙來點上一支。肖宇說道:“嗯,確實如此。”舒逸又說道:“不過經過治療後就不一樣了,只要能夠證明丁婧茹記憶力真的恢復了,那麼她所說的話就有用了。”
“所以你才把治療的事情告訴齊光遠,想看年他會不會緊張,會不會想要除掉丁婧茹。”呂元說道。
“不過我有些不明白,你把丁婧茹的事情告訴耿冰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你就不怕她對丁婧茹不利做出什麼傻事來?要知道,一旦把耿冰和齊光遠的情感糾葛給扯進來很可能會把案子給攪得一塌糊塗,也會影響我們的正常判斷。”呂元又問道。
舒逸笑了:“我現在就希望他們亂一點,不然以目前的情況看,我們還真是無從入手。不過耿冰是不是會配合我們就難說了,我倒是希望耿冰能夠有些什麼動作,這樣我纔有文章可做。”肖宇和呂元都很希望知道舒逸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舒逸也不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