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築反覆強調着他對任神父和杜老四人品的信任,這讓鎮南方哭笑不得,他自然就不會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唐元築了。
在鎮南方看來,任神父和杜老四中間總有一個人是有問題的,甚至有可能兩個人都有問題。蜀川那邊查出來任神父是那瓶子的委託人,自然鎮南方對這個結果也很是懷疑,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那瓶子是怎麼就流到蜀川去的。
他好奇的是瓶子的真正來歷。
唐元築說過那瓶子最早是被傅龍拿到的,而且傅龍好象應該是合法的佔有,可是原本應該在傅龍手上的東西突然以任神父爲委託人的名義出現在了蜀川,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周折?
鎮南方和小惠陪唐元築吃過晚飯就離開了,唐元築也累了,他們勸唐元築好好休息就趕回了酒店。
舒逸望着鎮南方:“你是懷疑杜老四?”
鎮南方翻了個白眼:“難道你就不懷疑?你打一開始就懷疑。”
舒逸笑了:“他確實值得懷疑,那你就好好查查吧,我告訴你,杜老四絕對是識文斷字的,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大老粗,這個人表面上看着憨厚老實,但肚子裡還是有貨的,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把自己僞裝起來。”
鎮南方說道:“之前也沒查出他有什麼劣行,至少他的底子是乾淨的。”
舒逸瞪大了眼睛:“杜老四是乾淨的,可保不準別的什麼人就難說了,你好好查一下,在他到教堂做雜工之前在做什麼。”
鎮南方不明白舒逸的意思:“怎麼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在想他是不是曾經用過別的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而那段經歷很可能與他的中醫學能力有些關係,對了,同時留心一下警方的網上追逃!”
鎮南方瞬間明白了舒逸的意思,那就是杜老四或許並不涉及現在他們調查的案子,但很可能以前有什麼案底,只不過並不是用他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用的化名,這樣的可能性也很大,否則他不會無端端地把自己僞裝成這樣,更不會躲在這樣一個不爲人留意的地方。
鎮南方點了點頭,舒逸告訴他,今天他去了大唐印刷有限公司,他去見了胡越。
鎮南方有些好奇,舒逸怎麼就想到去大唐了,大唐那邊不是一直都是盧興在查的麼?舒逸這是想幹嘛?
舒逸說道:“我是陪盧興去的。”
鎮南方苦笑道:“怎麼?他還是沒有對大唐死心啊?”舒逸說道:“是胡越主動聯繫的,他們終於查出來了,肖進南確實把這個錢交給了財務,是交到郝春玲的手上的。不過郝春玲沒有入賬。”
鎮南方皺起眉頭:“就算她沒入賬,至少肖進南要讓她出具收到錢的憑證啊?”舒逸點了點頭:“對,這就是胡越他們想不通的,按理說肖進南是老人了,怎麼可能犯這樣的錯,就算他沒拿到憑證,法庭上也應該拉郝春玲來對質啊!可是他沒有,他忍了這口氣,爲什麼?”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胡越他們是在整理財務的舊賬時發現了郝春玲留下的一張條兒,條上只寫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到肖進南交來印刷款項,根據“他”的交待,沒有入賬,她可能是怕這事後來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做了記錄,一同找到的還有一張銀行卡,卡里就是肖進南交去的那筆錢,一分不少!
“他”是誰?
“這個他不會就是宴和平吧?”鎮南方問道。
舒逸搖了搖頭:“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爲還有一種可能,宴和平的死根本就是一個意外,只是因爲他和郝春玲走在一起。至於這個他是誰,我建議盧興對郝春玲展開全面的調查,在沒有把她的周邊關係排查清楚之前,別輕易把這個‘他’鎖定在宴和平身上。”
鎮南方知道舒逸一貫的嚴謹,這樣做倒很象是舒逸的風格。
鍾南山這兩天象是中了魔一樣,整天就盯着孫紅梅。
原本盯孫紅梅也是鎮南方的意思,他讓石磊去安排的,誰知道鍾南山知道了以後自己包了這活兒,他就不相信孫紅梅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他和錢必多的感情還是很深的,錢必多背上了嫌疑,他的心裡總不是滋味,他在想如果那晚去找趙瑞和的人不是老錢,而是自己,那麼現在這個黑鍋是不是已經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是,那麼老錢會不會也會象自己這樣想辦法爲他解脫?
鍾南山搖開窗子,把菸頭扔出了窗外。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晚上鍾南山就在路邊攤吃了一碗餛飩,蹲坑的事情對於他這樣的老刑警來說根本就不算得什麼,只是孫紅梅沒有什麼動靜讓他的心裡感覺有些焦躁不安。
孫紅梅打扮了很久,然後走到客廳叫了成勇:“看看,怎麼樣?”
成勇皺起了眉頭:“不就是和姐妹去喝咖啡麼,用得着搞得這麼花枝招展,還有,你那什麼姐妹啊,這都已經九點了!”
孫紅梅的興致被他這麼一攪,瞪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怕我去外面招蜂引蝶啊?我告訴你姓成的,我孫紅梅這輩子雖然瞎了眼沒嫁好,但也不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你要不相信就跟我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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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勇一臉的苦澀,對於自己這個老婆他還是有些懼怕的。
孫紅梅冷哼一聲:“姓成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警察說了些什麼,我說,你是成心要毀我是嗎?我孫紅梅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倒是說啊?再說了,你要編排我好歹也說得像那麼回事啊,趙瑞和,他趙瑞和算什麼東西,我會和他有什麼事?”
這件事情成勇一直都在擔心,他知道自己和警察說了那事以後警察一定會去找孫紅梅的,不過見孫紅梅並沒有什麼事,他才放心了,孫紅梅甚至回到家也沒有說過什麼,就象往常一樣,他還以爲警方並沒有找過她。
現在孫紅梅說起,他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聽錯了,想想也是啊,自己的婆娘平時幾乎都沒和趙瑞和有什麼交集的,怎麼那晚上就跑到趙瑞和家裡去了?成勇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錯了。
成勇站了起來,拉住了孫紅梅的手:“紅梅,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我……”
孫紅梅抽出了手:“算了,這事我不會放在心上,成勇,你是公務員,也是個小幹部,能不能成熟一點,要知道,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很容易害死人的,你真希望我成了殺人嫌疑犯麼?好了,我趕時間,回頭再說吧。”
成勇楞在那兒,孫紅梅已經離開了。
鍾南山沒想到還真守到孫紅梅出門了,他一下來了精神,見孫紅梅在門口攔了部車,鍾南山忙跟了上去。
孫紅梅在“夜上”咖啡廳門口下了車,付了錢就走了進去。
鍾南山沒有下車,車就停在門口,從落地玻璃窗他能夠看到咖啡廳裡。
和孫紅梅見面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鍾南山並不認識,他從後座裡拿起了相機,拉了焦距拍了幾張,兩個女人一開始說話還是風平浪靜的,可不久就看到她們好象發生了什麼爭執,最後不歡而散,坐在一起的時間不到半小時,就各自打車走了。
鍾南山沒有再跟着孫紅梅,他想孫紅梅應該是回家,因爲她上的出租車是往來的方向的。鍾南山跟着另外那個女人,最後那女人的車進了一個小區,他便沒有再跟進去。
不管怎麼說,今天總算是有收穫的,在他看來,現在但凡是在孫紅梅身邊出現的人都有嫌疑,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是誰。
他把照片弄到了手機上,然後發給了各個組的人看,想看看有沒有人誰識。
鎮南方正在和舒逸聊天,兩人同時都收到了鍾南山發來的彩信。
“這個老鍾,怎麼搞個女人的照片出來。”舒逸沒看他後面的文字,先說了一句,鎮南方卻“咦”了一聲,小惠也很驚奇:“蔣老師?”舒逸才明白,鍾南山發的是蔣嫣然的照片。
鎮南方馬上給鍾南山打去了電話,當知道今晚孫紅梅竟然是和蔣嫣然見面,還不歡而散時,鎮南方很是震驚,這下把原本看似和這些案子沒有什麼關係的蔣嫣然也扯進來了。
“這個蔣嫣然看來一直都在對我們說謊!”
小惠輕聲說道。
舒逸眯着眼睛,好象是在想什麼,鎮南方突然來了一句:“老舒,你說胡越和他們會不會有什麼關聯?”舒逸望向鎮南方,笑了:“南方,你好象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沐七兒和小惠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鎮南方說道:“到目前爲止,傅龍案,鄧強案,劉慶芳案這三個屬於‘十誡案’中的女人都已經關聯起來了,那麼孫凱案呢?孫凱案中關鍵的女人胡越和她們之間是不是也有一絲我們不知道的關聯?如果是,那麼這個案子下一步的偵查方向就可以完全明確了。”
沐七兒瞪大了眼睛:“如果全都關聯上了是不是可以認爲這些女人很可能就是所有案子的元兇?”這太讓人感到震撼了,一羣女人團伙作案,那麼她們到底想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