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的內心很是掙扎,但最終他還是微笑着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你想多了。”沐七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逼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
舒逸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他確實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沐七兒,至少在他自己沒弄明白是什麼原因之前,他是不會說的。舒逸對沐七兒說道:“你也早點休息吧。”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在舒逸關上房門的剎那,沐七兒的淚水悄然滑落,她並不是在生舒逸的氣,她是爲自己不能夠爲舒逸分憂而感到難過。
舒逸何嘗不明白沐七兒的心思,可是他卻有自己的苦衷。
他回到房間並沒有馬上休息,而是站在窗邊,打開窗戶,一支接一支地抽菸。
舒逸確信自己不可能有“共感覺”,至少在來滬海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要說之前自己也有接觸過藍光,藍色火焰,但絕對沒有過現在這般的感受。
問題出在哪裡呢?莫非真是昨天的那個乞丐嗎?爲什麼偏偏就那麼巧,簡妮約的飯點,那乞丐就在自己的樓下?更巧的是簡妮的地點也選得好,要是遠一點舒逸也碰不上乞丐了,因爲他會到地下停車場拿車,直接開車過去了。
難道簡妮真的有問題?舒逸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應該跟簡妮沒有關係,如果簡妮真和這事有關係,這不等於把自己暴露了?就算是想算計自己什麼,應該是有很多機會的,而不用在簡妮約自己吃飯的時候。
舒逸走到牀邊,躺了下去。
他現在很期盼朱毅的到來,或許老師能夠幫他找到真正的原因。
早上醒來的時候沐七兒正在張羅早餐,張峻坐在客廳裡看着新聞。舒逸問道:“昨晚你們有什麼發現嗎?”張峻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一樣。現場沒有采集到指紋,那人應該是戴着手套的,還有,那裝着磷粉的牛皮紙也是老君廟的廂房牆壁上撕下來的。看來對手是個老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舒逸又問道:“那個神秘人你們有什麼進展沒有?”
張峻說道:“也沒有,不過有個拾荒者倒是證實了那個夜場侍應生沒有說謊,她說前幾天確實是有一個古怪的人經常在馬新蘭家附近轉悠,不過那人到底長什麼樣她沒看到。從她說的身高來看,與侍應生說的差不多,一米七到一米八的樣子,人長得很壯實。對了,那人的頭髮有些長,好象是假髮。”
舒逸點了點頭:“這是個好的開端,說明還是有人留意到他了,今天你們再辛苦一下,希望能夠找到確切的目擊者。如果能夠找到目擊者,讓汀蘭馬上畫出圖形。”張峻說道:“嗯,等汀蘭打電話我,我就下去。”
沐七兒已經做好了早餐:“快來吃早餐吧,趕緊吃了好去。”
早餐過後,張峻就走了。沐七兒問舒逸:“今天你有什麼安排?”舒逸望了望她:“你想做什麼?”沐七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你今天沒什麼事,我想讓你陪我去逛逛,到滬海這些天了,還沒逛過街呢。”
舒逸笑道:“好的,反正我也是在等電話,就陪你去逛逛吧。”沐七兒問道:“等王教授的消息嗎?”舒逸點了點頭:“已經兩天了,他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沐七兒說道:“耐心一點吧,他們總得好好想想的,你也知道,他們這樣的羣體,本來就很排斥外人的,讓王教授先做做他們的工作吧。”
沐七兒收拾好碗筷,舒逸的電話就響了,是鮑偉打來的。
“舒處,你在家嗎?”鮑偉問道。舒逸覺得鮑偉有些不對勁,平時他和自己說話總是先發出爽朗的笑聲,可今天他的情緒好象很是低落。舒逸說道:“嗯,有事嗎?”鮑偉說道:“就你和沐姑娘兩人?”舒逸又“嗯”了一聲,鮑偉象是鬆了口氣:“你們在家等着,我馬上上來。”
掛了電話,沐七兒問道:“是誰啊?”舒逸說道:“七兒,估計今天你又逛不了街了。”沐七兒微笑着說道:“那有什麼?等有時間再說吧,正事要緊。對了,誰來的電話。”舒逸說道:“鮑局,他好象遇到什麼麻煩了。”沐七兒皺了下眉頭:“麻煩?”舒逸說道:“聽他的口氣好象有點着急,有點緊張,也有點恐慌。”
門鈴響了,沐七兒把鮑偉迎進了屋裡。鮑偉只是朝沐七兒點了點頭,也不寒喧,便大步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舒逸遞給他一支菸:“七兒,給鮑局泡杯茶吧。”
鮑偉接過煙來點上,然後楞楞地望着舒逸。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他。
鮑偉說道:“舒處,你給我詳細地說說,那天你提到的那個‘共感覺’到底是什麼玩意?”舒逸的心裡一緊,莫非鮑偉的感覺也混亂了?他眯起了眼睛輕輕說道:“其實就是一個人的感覺系統出現了共通,比如明明是視覺上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可在這個人而言,得到的感受卻是聽覺、味覺甚至是嗅覺的,反之亦然。”
鮑偉吐了一口煙霧然後問道:“如果我在聽到什麼的時候,會感覺象上看到了什麼一樣,很真實,這個算不算?”舒逸坐直了身子:“你是說你遇到了這種情況?”鮑偉點了點頭,用力地吸了口煙:“是的,就在昨天晚上。”舒逸說道:“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聽到聲音,眼睛裡會出現一些不相干的畫面或者片段?”
鮑偉說道:“嗯,是的。”舒逸又問道:“這種情況是昨晚才發生的嗎?”鮑偉回答道:“嗯,就昨晚纔有的。昨晚我在家裡看電視,聽到樓下叫抓小偷,或許是職業的敏感,我便衝出了門。”
“當時我的車就停在樓下,是部掛着警用牌照的越野車。車上有警燈和警報。當時我見那個小偷跑得很快,想也不想便跳上了車,發動了車子,習慣性地打開了警燈和警報。可就在我聽到警報的聲音的時候我楞住了,因爲我的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個鏡頭,就是那個小偷剛跑出小區便被一輛飛馳的小轎車給撞飛了。我心裡嚇了一跳,我想這一定是自己的幻想。”
“可誰知道,沒過兩分鐘便聽到鄰居們在議論,說那個小偷出事了,他在跑出小區便遇到了一輛飛馳的的小車給撞飛了,流了很多血,估計沒救了。我聽了以後那種震驚你們無法感受,我趕緊跑到了小區門前,果然,那人倒在血泊之中,而這場景,和我腦海中剛纔閃過的一幕簡直是一模一樣。”
鮑偉一邊說,一邊用紙巾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沐七兒遞給他一杯茶,他接過後喝了一口,便把茶子放回到茶几上。舒逸問道:“然後呢?”
鮑偉搖了搖頭:“沒有然後了,當時我的心裡很害怕,我想到了你曾經問我的問題,本來我應該昨晚就給你打電話的,可是我又有些懷疑,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所以我便放棄了給你打電話的念頭。直到今天早上起牀後,我老伴見我臉色不好問我什麼回事的時候我才把原委跟她說了一遍,她說不管我是不是幻覺,都應該告訴你,畢竟下個案子的目標可能是我。”
“再說,從破案的角度來說,我也應該告訴你,至於到底有沒有用,我相信你們會做出判斷的。”鮑偉說完,長長地吐了口氣。
舒逸微笑着說道:“鮑局,你別擔心,或許如你所說是幻覺。不過如果還有這樣的感覺,希望你能夠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當然,我說的是如果。”鮑偉苦笑道:“我寧願沒有這樣的如果,人老了,受不起這樣的驚嚇。”舒逸說道:“希望如此,謝謝你,鮑局。”
鮑偉說道:“對了,案子有什麼進展嗎?”舒逸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應該找到了偵破的方向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所突破吧。”鮑偉點了點頭:“那好吧,嚴部長沒來過電話嗎?”舒逸說道:“沒有,我沒給他去電話,他應該知道這個案件很棘手。”
鮑偉站了起來:“好了,不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了。”舒逸說道:“鮑局,等等,你還沒說具體是幾點呢!”鮑偉想了想:“應該是九點多鐘快十點的樣子吧,我正準備看蘇皖衛視的《一站到底》,那時正是開播前的廣告時間。”
舒逸也站了起來:“謝謝你,鮑局!”鮑偉說道:“不客氣,於公於私,我都應該配合你的工作。我就先走了,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破案。”
鮑偉走後,舒逸重新坐到沙發上。
沐七兒說道:“鮑局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舒逸搖了搖頭:“這個我說不好,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至少我肯定鮑局並不是什麼‘共感覺’作祟,不然他爲什麼在我們的老手沒有把鮑偉這個名字列入下一個目標之前出現這樣的幻覺?”舒逸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因爲他覺得最奇怪的是鮑偉竟然和他同一天出現這樣的問題,這當然不會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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