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坐下來,陸亦雷遞給他一支菸,舒逸剛接過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腦子裡閃過幾個畫面,藍色火焰,鮮紅的血,還有一個女人模糊的影,舒逸感覺到一陣胸悶,彷彿要窒息了一般,“噗”!舒逸噴出一口鮮血。i^
陸亦雷嚇了一跳,忙扶住了他:“你怎麼了?”陸亦雷一臉的關切,舒逸喘息着,這口血噴出之後,呼吸順暢了不少,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氣悶,一口氣上不來,現在好多了。”
陸亦雷皺起了眉頭:“不行,你得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做個全面的檢查,你可不能有什麼閃失!”舒逸擺了擺手:“現在不行,這樣吧,等陸老走了以後我聽你的,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陸亦雷說道:“可這又得耽擱好幾天的。”舒逸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陸亦雷嘆了口氣,他是打心眼裡擔心舒逸的身體。
他親自給舒逸倒了杯水,然後問道:“你剛纔說有事找我,是什麼事?”舒逸這才把佛祖來找自己的事情向陸亦雷說了一遍。陸亦雷疑惑地問道:“聽你這麼說這個佛祖不就是一黑道的混混,他們讓他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莫非……”
舒逸點頭道:“嗯,我也是這樣想,他們無非是想聲東擊西,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陸老。還有一件事,華老剛纔也給我來了電話,說是綁架滿爺的人跟他聯繫了,讓他晚上帶上《海軍協定》去燃情會所交換,我聽說你讓我、陸優和影子跟他們一起過去?”陸亦雷是個聰明人,舒逸說到這兒他已經明白舒逸的意思。
陸亦雷輕聲說道:“現在看來他們選擇這個時間交換,其目的更象是想要調虎離山。”舒逸應道:“確實如此,華老,廣叔,陸優,影子,包括我都算是一流的高手,如果真把我們這幫人全部調走了,靠基地這幫子警衛人員想要應付突發的事件還真讓人放心不下。”
陸亦雷嘆了口氣:“是我考慮得不周,我認爲父親身邊有陳克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現在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我們不得不慎重啊!”
舒逸說道:“我有個建議。”陸亦雷說道:“說!”舒逸喝了口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i^”陸亦雷望着舒逸:“你的意思是?”舒逸說道:“按照原定的計劃,晚上我們還是準時從基地出發,去燃情會所,然後我、陸優和影子中途下車,秘密潛回基地。燃情會所那邊我想有華老和廣叔,應該可以應付。”
陸亦雷有些擔心:“可《海軍協定》萬一……”舒逸擺了擺手:“沒有萬一,我甚至懷疑根本交換就是個幌子,估計華老他們會撲空。”陸亦雷笑道:“你就這麼肯定?”舒逸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他們真想打《海軍協定》的主意,爲什麼要等我們都回到萊市才提出交換的要求?他們在一開始拿住滿江的時候提出交換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大。”
陸亦雷沒有說話,不過他也認爲舒逸說的是實情。
舒逸繼續說道:“《海軍協定》不只我們有,還有和我們簽約的那一方也有,他們真的看重這玩意,不可能不在星國的身上下功夫,可目前我們得到的情報,星國並沒有因爲《海軍協定》而遭遇什麼威脅,這就說明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亦雷苦笑道:“這麼看來他們的目標還真的是我父親?可爲什麼呢?”舒逸淡淡地說道:“那得看看在幕後導演這一切的人是誰。”陸亦雷問道:“你覺得會是誰?”舒逸說道:“其實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陸亦雷輕聲說道:“樸永健。”舒逸點頭道:“應該就是他,陸家和北韓的兩大家族關係甚密,這讓南韓感到了壓力。特別是陸家一直在致力影響北韓軍方放棄和南韓間強硬的軍事對抗,這結果並不是南韓方面希望見到的。”
陸亦雷歪着頭望向舒逸。
“南韓比北韓更希望雙方有一次交鋒,因爲他們想借刀殺人,這把刀就是他們的盟友星國。過去的幾年裡,南韓的經濟日趨衰退,國內的矛盾也漸漸地凸顯出來,爲了轉移國人的視線,換化矛盾,他們需要和北韓之間來一次正面交鋒,而星國的支持能夠讓他們在這場交鋒中立於不敗之地。只可惜,他們好容易握緊的拳頭因爲我們在北韓的動作而被化解於無形,他們這一拳彷彿打在了棉花上,無從着力。”舒逸分析着。
陸亦雷說道:“於是他們就遷怒華夏,進而遷怒我們陸家!”舒逸微笑着說道:“所以今晚他們的目標應該很是明確,那就是想對陸老不利。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與柳雪有關,還有那個荊楚,他是柳平川的心腹,他也牽連進來了,就怕柳平川……”
舒逸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看了看陸亦雷。
陸亦雷手上的菸頭都燙到了手指,他忙扔進了菸灰缸:“柳平川是老同志了,我想他不至於這麼糊塗,或許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舒逸說道:“要不我先和他談談?”陸亦雷望向舒逸:“也好,不過你要注意措辭。”對於舒逸陸亦雷還是很放心的,他知道舒逸是個知輕重的人。
舒逸站了起來:“那我就先去了,還有半小時,談完正好迎接我們陸老。”
還有半個多小時陸國光就來了,柳平川再一次聽取了周敬波的安保佈置後才放下心來:“嗯,你們做得很好,告訴大家,這幾天一定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計劃做得很好,部署也很到位,不要因爲人爲的因素而使我們的工作功虧一簣了。”
這時門外有人叫道:“報告!”柳平川說道:“進來!”一個海軍戰士推門進來:“報告司令員,舒逸處長要見您。”柳平川這幾天也要呆在基地,所以在基地總部給他安排了一間臨時的辦公室。
柳平川楞了一下,舒逸要見他?他對周敬波說道:“好了,忙你的去吧。”
舒逸進到了柳平川的臨時辦公室,他的臉上帶着微笑:“柳副司令!”柳平川也笑道:“舒逸啊,找我有事嗎?”舒逸反手關上了房門,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柳副司令,我來找你確實有點事想向你彙報。”
柳平川笑道:“彙報我可不敢當,有什麼就說吧。”舒逸輕聲問道:“柳副司令對於柳雪的事情知道多少?”柳平川見舒逸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心裡一驚:“小雪怎麼了?”舒逸把關於柳雪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包括他們的一些還沒有根據的懷疑,當然,也提到了荊楚。
柳平川一直沒有打岔,很耐心地聽舒逸把話全部說完他才輕聲問道:“既然你們懷疑小雪,爲什麼不把她控制起來?”舒逸淡淡地說道:“因爲我們需要證據。”柳平川表現得異常的平靜:“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
舒逸從心底佩服柳平川,任何人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都不可能表現得如此淡定,難怪陸亦雷會那麼相信柳平川。
舒逸說道:“暫時還不需要,我們只是事先和柳副司令通個氣,今天晚上估計他們會有所行動,我和柳副司令的談話還希望你能夠保密。”柳平川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說道:“舒逸,我有個請求。”
“請講。”舒逸說道。
“能不能讓我和她先談談,就算是她錯了,我也希望能夠讓她懸崖勒馬,你應該知道,一旦她真正介入了今天晚上的針對陸老的暗殺行動,她就真正的完了。就當是賣我一個面子,給小雪一個機會,好嗎?”柳平川說得很誠懇,舒逸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
舒逸說道:“柳副司令,給我兩分鐘時間,我做不了主,必須和陸局商量一下。”
陸亦雷聽了柳平川的請求也遲疑了,半晌他才說道:“可以,如果柳雪能夠拿出個態度,並且願意將功折罪,我們會考慮對她從輕發落或者免於追究。”舒逸掛了電話,把陸亦雷的意思重複了一遍,柳平川嘆了口氣:“一會迎接了陸老,我就去找她。”舒逸望着跌坐在沙發上的柳平川,感覺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舒逸知道,就算柳雪願意配合,她也不可能逃脫得了制裁的,在北韓生化武器基地死去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通過她的演藝公司的渠道弄過去的,就這一點,她就罪不可恕了。舒逸對柳平川說道:“柳副司令,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柳平川望向舒逸,沒有說話,舒逸說道:“你和柳雪見面我希望能夠在場。”
柳平川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悅,可隨即便消失了,因爲聽到舒逸這話,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舒逸是對他不信任,但轉念一想,舒逸應該有另外的意思,那就是想保護他的安全。假如他和柳雪最後沒能夠談攏,他的處境就會十分的危險。
柳平川苦笑道:“謝謝。”他的心裡很難過,曾幾何時,和自己的女兒見面也充滿了危險,這對他而言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