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剛說道:“可以給我一支菸麼?”舒逸點了支菸,然後遞給了彭剛,彭剛接過吸了一口,然後說道:“如果不嫌髒,坐下說吧。”舒逸就在彭剛的牀邊坐了下來,自己也點上了支菸。
彭剛沒有回答舒逸的問題,而是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舒逸的大腿。舒逸先是一楞,然後便領會了彭剛的意思,他悄悄地伸出了手掌,然後說道:“其實你也不知道吧?”彭剛說道:“我當然知道。”舒逸發現彭剛在他的掌心寫下了三他字,袁,公,冶。
舒逸冷笑道:“知道就說吧,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亂指劃,擾亂我們的視線,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彭剛說道:“首先有嫌疑季穎,她是聯絡處長,部裡派出的偵察員一般非特殊情況都會先和她聯絡。其次就是徐副局長,他是分管情報的,他完全有能力對部裡的偵察員進行監視監聽。”
舒逸的手心裡感覺到了彭剛寫的“迷惑”兩個字,舒逸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有什麼證據嗎?”彭剛說道:“沒有,不過我覺得他倆不太對勁,雖然只是一種感覺,但我想應該不會錯。”舒逸冷哼了一聲:“感覺?你叫我來就爲了告訴我你的感覺?”彭剛說道:“我相信你照着我的思路查下去,一定會有個結果。”
舒逸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大聲叫了一聲:“開門!”看守忙把門打開,舒逸說道:“下次他帶說要見我,別理他。”
舒逸重新回到了袁浩的辦公室。袁浩還是一樣的熱情:“舒處,你見到他了?”舒逸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想調閱你們局裡中層以上幹部的檔案。”袁浩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沒問題,我這就讓小劉給你去拿。”袁浩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他的秘書小劉便拿了一撂檔案袋進來:“局長,您要的資料。”
袁浩指着舒逸對小劉說道:“交給舒處吧,這是他要的。”劉秘書把資料交給舒逸,然後輕輕問道:“還有什麼事嗎?”舒逸沒有說話,迅速地翻動着檔案袋,他的目光放在每個檔案袋上的名字上。劉秘書又輕輕說道:“舒處,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先回去了。”舒逸點了點頭,劉秘書走到了門邊,突然聽到舒逸叫道:“劉秘書,等等。”
劉秘書停下了腳步。
舒逸淡淡地問道:“這裡面怎麼沒有徐副局長的呢?”劉秘書“哦”了一聲,然後柔聲地說道:“徐局長的檔案已經調到黔州省局去了,他已經調到黔州省局去任局長了。”舒逸說道:“你們這沒有備份嗎?”劉秘書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舒逸,又望向袁浩,袁浩卻沒有看她一眼。
劉秘書說道:“按照規定,他們的檔案是不能夠備份的。”舒逸這才拍了拍額頭笑道:“看我,一着急便把這個規矩給忘記了。”劉秘書說道:“那我可以走了嗎?”舒逸說道:“嗯,謝謝你了。”
劉秘書走後,舒逸很仔細地翻看着檔案,一個小時過去了,舒逸終於坐直了身體對袁浩說道:“袁局,我知道按規矩我是不能夠把檔案帶離開局裡的,但我這一時半會可能還看不完,這樣吧,還剩下兩三份,你看能不能讓我帶回去仔細研究一下,當然,我會打張條子,不會讓你們爲難。”
袁浩說道:“這樣吧,我讓小劉來和你辦下借閱。”劉秘書很是納悶,這個由總部來的舒處好象對於規定很不熟悉,更奇怪的是袁局明明知道這不符合規矩,竟然還是同意了。她沒有說什麼,按袁浩說的,讓舒逸打了張借條,便讓舒逸把那三份人事檔案給帶走了。
舒逸離開後,袁浩問道:“小劉,舒處拿走的是哪幾個人的檔案?”劉秘書說道:“聯絡處長季穎,情報處長任之風和徐局的助理湛峰的。”
袁浩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先下去吧。”劉秘書離開以後,袁浩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他也離開了辦公室,向羈押室走去。
舒逸上了車,把三份檔案隨手扔在了副駕駛位。發動了車子,離開了雲都省國安局。他掏出電話給小盛打了過去:“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小盛說道:“沒有,一切都是正常範圍內的工作安排。”
舒逸說道:“繼續盯緊了。”舒逸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打開了CD:“唉,是誰幫咱們修公路唉,是誰幫咱們架橋樑唉,是親人解放軍,是救星……”才旦卓瑪的《洗衣歌》從音響裡傳了出來,舒逸輕輕地跟着哼了起來。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喜歡這支歌是因爲他的導師,那個引導他走上心理學研究的人。
舒逸的車子開得並不快,他的大腦一直在飛速的運轉,今天來見彭剛是有收穫的,至少彭剛已經指給了自己一個調查的方向。袁浩,四十四歲,雲都省人,十年前從部隊轉業,就分配到了雲都省國家局,十年時間,就從偵察處副處長幹到了局長。而他服役的地方正是西明,當時他的職務是駐西明某獨立營副營長。
他在部隊的表現一直都很良好,還立過一次二等功,有趣的是他的立功竟然與劉國棟、宋大剛他們有很大的關係。也就是宋大剛死的那次任務,是由他們營負責配合行動的,他親手擊斃了對方的首腦,控制住了局面。
舒逸關上了CD,給嚴正去了個電話:“嚴部長,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助。”嚴正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舒逸的電話,兵他已經派給舒逸了,還下放了很多的特權,他不知道舒逸會不會給他捅出大簍子,雖然他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
嚴正說道:“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別拐彎抹角。”舒逸說道:“雲都省局的徐副局長是不是已經調黔州省去當局長了?”嚴正反問道:“他怎麼了?”舒逸說道:“沒什麼,你先暫時下文停止他的調動,讓他協助我們的調查。”嚴正說道:“我說,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真的幫不了你。”
舒逸說道:“照做吧,不然你會後悔。”嚴正氣結:“你小子竟然敢威脅我?”舒逸說道:“這不是威脅,你照我說的做,我幫你釣一條大魚。”嚴正感覺到舒逸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他說道:“好吧,停止調動,然後呢?”“然後我會把他控制起來,不過你放心,我只是裝裝樣子,嚴正說道:“那好吧,明天一大早我會告訴你在什麼地方可以抓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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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掛斷嚴正的電話,小盛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舒逸接聽了電話,小盛說道:“公冶孤木舒處聽說過吧?”舒逸說道:“我當然知道,雲都省局行動隊隊長。”小盛笑了笑:“他剛纔給‘淑玉行’去了個電話,問他訂的那對46的文玩核桃到貨沒有。”
舒逸說道:“‘淑玉行’的回答是還沒有到,他們問公冶孤木,是否下過訂單,公冶孤木說早就下了的,對方讓他帶上底單過去核對一下,他們好幫公冶問問。”舒逸笑了:“時間約好了嗎?”小盛說道:“約好了,下午三點。”舒逸說道:“你們繼續吧,注意輪換着好好休息一下。”
掛了電話,舒逸想起了彭剛在自己掌心寫下的公冶二字,公冶這個姓並不常見,彭剛並沒有騙自己,這個公冶還真有問題。不過以他的層次,想要接觸到太機密的東西是不可能的,難道這只是作秀,不象,舒逸不相信就在自己的眼睛底下,對方能夠從容得逞。
羈押室裡,彭剛冷冷地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應答我的事情呢?”袁浩淡淡地望着他,沒有說話。
彭剛說道:“袁局,你答應只要我和你合作你一定會放了我和秦雪的。”袁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是答應過你會放你,不過不是現在。”彭剛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他又說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袁浩說道:“你們現在還不能夠離開,不然姓舒的想要見你們的時候我交不了差。”
彭剛說道:“好吧,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舒逸回到了沐七兒的別墅,沐七兒陪着鎮南方和巖領一起去了醫院,小盛和兩個戰士在監聽室裡,只有邵海鵬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見舒逸回來,忙關了電視,問舒逸有沒有什麼安排,舒逸說道:“沒有,你繼續,我找小盛說點事。”邵海鵬說道:“舒處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說。”
小盛戴上耳機,很仔細地聽了一遍,又倒了回去,反覆聽了好幾遍,看到舒逸回來,他說道:“舒處,你來聽聽。”舒逸抓起了桌子上的耳機,也聽了幾遍,他皺起了眉頭:“沒什麼聲音啊。”小盛說道:“不,人倒地的聲音。”舒逸問道:“是哪個線上的?”小盛說道:“季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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