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遺物

屍體是個亞洲人,但卻不是趙軍,不過身上穿着戰術馬甲,腰上皮質戰術刀鞘,雖然沒其他武器,但看裝束顯然也是一名驅魔人。

既然是驅魔人,還用趙軍的手機發消息,肯定也是和他有關係的,張青峰和趙軍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一起出生入死、互相信任,用一見如故形容都閒輕了,所以趙軍如果有難,張青峰肯定要去救的,即便沒事,不弄清他現在狀況楚張青峰也不放心。

不過他和對面的法國警察又交流了半天,卻沒問出太有用的東西來。

放下手機,他扭頭對龐大海說:“得,甭回國了,帶你去巴黎騎大洋馬。”

龐大海正色道:“洋馬不急騎,咱得先救軍哥啊!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仗義我也不能沒譜不是?所以騎洋馬的事兒只能放第二位……”說着說着本性萌發:“我聽說法蘭西大娘們開放的很,動不動就光膀子游行的,而且只要看對眼了開房就跟握手似的,等找到軍哥,咱們在那兒玩倆月,也算促進一下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哎對了,我說你有譜沒?”

張青峰知道他啥意思,說:“連他到底幹嘛去了都不知道,有啥譜啊!盡人事聽天命吧!”

安琳不在家,但臨走前給他們留了個聯繫人,叫安西,說有啥事都可以找安西辦。

此時狀況緊急,等回國再辦去巴黎的簽證太耽誤時間了,張青峰乾脆死馬當活馬醫,給安西打電話,問他能不能迅速搞定法國簽證?

安西給了個肯定的答覆,當即開車取走二人的護照,張青峰特意交代十萬火急,不過依舊第二天才拿到簽證,然後兩人馬不停蹄趕往浪漫之都巴黎。

十多個小時後,兩人踏上法蘭西的土地,出了戴高樂機場後,打車直奔巴黎公安……警察局。

兩人都不懂法語,好在法國警察素質不錯,懂英語的不少,兩人通過詢問,順利找到之前與張青峰溝通的警官,不過人家正忙着,對象是一美女。

龐大海眼睛頓時一亮,捅咕張青峰說:“哎,你看,大洋馬!真特麼夠勁,那兩條大長腿,從肚臍眼就分叉了吧?”

張青峰也看到了,之前與他溝通那警察叫弗蘭克,對面站着一美女,褐色短髮,高鼻深目,五官精緻,身高起碼185以上,雖然是穿着高跟鞋,但估計光腳也能達到178左右,大冬天穿着包臀短裙,兩條大長腿分外顯眼,連張青峰都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

弗蘭克警官卻是對美女待搭不理的,不斷搖頭,最後甚至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過兩人說的都是法語,張青峰也聽不懂。

等了幾分鐘,美女面帶無奈的似乎準備離開,龐大海趕忙過去,用中國味兒的英語問:“美哎嗨潑油,雷迪森?”

美女愣了一下,顯然琢磨了一下才理解啥意思,隨即禮貌的一笑:“No,Thanks.”

龐大海急的抓耳撓腮,但語言不通是天塹,顛三倒四的又胡扯了幾句,看人美女一臉茫然的樣子,頓時泄氣。

張青峰沒管他,直接來到弗蘭克警官面前說:“警官你好,我是之前和你聯繫過的中國人,張青峰。”

按理說涉及到刑事案件,需要大使館之類的出面的,但顯然最近法國警察們太忙,外加那具屍體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根本不知道是哪國人,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就是那部華爲手機,裡面唯一回話的聯繫人也只有張青峰,所以弗蘭克警官也是奔着有棗沒棗三杆子的想法去的,沒想到張青峰居然來的這麼快。

法國警察還是挺熱情的,尤其是對中國人,最近幾年大媽和一衆敗家娘們們對歐洲經濟的貢獻有目共睹,誰都不願意得罪財神爺,所以弗蘭克放下了手頭的活專心和張青峰介紹情況。

張青峰沒敢編瞎話,他知道編一個瞎話得用無數瞎話來圓的,尤其對面還是一警察,瞎話被識破了適得其反,況且也沒啥可編的,趙軍是否通過正規渠道來的法國他也管不着,只要找到人就行了。

不過溝通過後還是沒啥結果,因爲張青峰和直接受害人沒關係,連屍體都看不到,那部手機作爲唯一線索肯定不能給他們,這讓張青峰很是撓頭。

龐大海一看就知道張青峰也沒轍了,問了一下情況,龐大海說:“你這麼空口白話的當然辦不成事!沒聽說過那句話嗎?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約他下班後一起坐坐,塞他一萬歐啥都辦了!”

張青峰疑道:“能行麼?這兒可是歐洲……”

龐大海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就照我說的整吧!”

張青峰也沒轍,乾脆按龐大海說的,禮貌的邀請弗蘭克警官下班後出去坐坐,藉口是瞭解一下案件的始末。

弗蘭克沒拒絕,張青峰和龐大海出去轉了一會兒,等到下班時間後,打電話給弗蘭克警官,三人在一家西餐廳裡見面。

龐大海不會外語,全程都是張青峰和弗蘭克溝通,說了些沒營養的話,吃了頓飯,接下來是龐大海的的登場時間。

他過來握着弗蘭克的手一頓搖:“哎呀,弗警官,廢話就不多說了,小軍是我們村頭趙大爺家的獨苗,這孩子家世挺慘的,祖輩就沒一個得善終的,他奶奶還沒出嫁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他爸爸小時候放牛的被驢踢了腦子從此成了植物人,被他娘一把屎一把尿的餵養大,陽痿不舉還找了個傻媳婦,三十多歲才生下他這麼一根獨苗,從小沒少被雷劈,能活到這麼大不容易,我們這些鄉里鄉親的也不忍心看他客死異鄉,您多費費心,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邊說邊塞給弗蘭克手裡一疊旅行支票,全部500歐面額的。

弗蘭克根本聽不懂龐大海在扯什麼,邊點頭邊面帶微笑,十分熟練的將支票收下,這也讓張青峰大鬆一口氣:看來無論什麼地方,潛規則都是存在的。

收了錢,弗蘭克態度更加熱情,還熱心的要幫他們介紹個導遊,張青峰和龐大海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能力越大,膽子越大,正規途徑找不到線索,他倆不敢保證不會採取點兒非常手段的,讓一警察介紹的導遊總跟着,不方便。

跟弗蘭克分開後,兩人找了家酒店住下,張青峰開始上網查詢巴黎地下設施。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光巴黎的下水道居然就有兩千多公里,這還不算19世紀之前的古下水道,甚至巴黎人都以此爲榮,還設有專門的“下水道博物館”。

而且除了下水道外,還有不對遊人開放的地下墓穴,另外還有一個叫“UX”的組織偷挖了好幾十年的地下網絡……反正說白了就是,想要在地下找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度不比搜遍整個巴黎小。

正頭疼着呢,電話響了,張青峰一看,居然是弗蘭克打來的,一萬歐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弗蘭克表示可以安排他們去看一看死者的屍體,同時可以接觸死者的遺物,理由是“協助警方明確死者的身份”。

張青峰當然不會拒絕,第二天一大早,再次來到警局。

屍體沒什麼好看的,他和龐大海都不是狄神探和李元芳,想要通過屍體推斷出啥來基本沒戲,還是弗蘭克跟他們透露了一些細節:“死者的傷勢很奇特,手臂像是被鉗斷的,但傷口卻檢測不到金屬殘留物,胸腹有穿刺傷,還有槍傷,體內有鉛彈和**殘餘,但檢測成分卻是黑**,似乎是被人用十分古老的大口徑手銃近距離轟出來的,大腿上有被勒過的淤痕,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似乎死前遭受了什麼酷刑,讓人驚訝的是他身上骨頭斷了好幾十處,居然還能從下水道爬出來,實在太離神奇了……”

張青峰問:“您是說他是從下水道里逃出來的?”

弗蘭克說:“沒錯,是一處廢棄的下水道口,附近沒監控,我們接到報警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張青峰問:“那能不能告訴我們發現屍體的具體位置?”

弗蘭克說:“這個沒什麼可保密的,是在第五區的聖日耳曼大道附近。”然後說了一個具體地址。

張青峰記下,然後嘗試着詢問:“能不能把死者的遺物給我們看一下,主要是手機,我想把微信裡的好友都嘗試着聯繫一下,就是之前你用來聯繫我的那種軟件,半個小時就可以,我只需要記一下里面的聯繫人。”

本來張青峰是沒啥指望的,沒想到這次卻是出人意料的容易,弗蘭克點頭:“這個當然沒問題,這不過是一樁小案子罷了,我們警方也沒時間總盯着那部手機,這案子甚至還沒有專人負責,只要你們有什麼線索記得跟我聯繫就行。”

說完聳了聳肩:“你知道,在歐洲每年被發現的無名屍體成千上萬,尤其是西邊那個國家開始內戰後。而且總有一些蟲子想要寄生在這座城市的陰暗處苟活,對於這些非納稅者,我們所能盡到的義務有限。”

所謂的無名屍體當然指的都是偷渡者,由於沒身份、不交稅,他們的死活**不在乎,平民無所謂,只要不牽連到納稅人的正常生活就沒人查,弗蘭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而這具驅魔人的屍體完全符合偷渡者的特徵,無名無姓無身份,死亡之後無人認領,尤其還趕上特殊時期,巴黎的人民警察本來就不夠用的,就更沒人搭理了,最後的結局估計就是變成一份兒檔案不了了之。

所以,一切要歸功於那一萬歐的作用。

跟手機一起領走的還有一枚粗糙的石頭十字架,手掌大小,連工藝品都算不上,張青峰第一眼印象就是這玩意砸核桃用還差不多,綁上個棍兒就可以當兇器,倒是跟諾基亞有異曲同工之妙。

龐大海也疑道:“這板磚是啥玩意?”

張青峰說:“誰知道呢,說是在屍體不遠處發現的,他也不知道跟死者有沒有關係,就一塊兒撿回來了,反正咱們算是認領遺物,就一塊兒都給咱們了。”

龐大海嘟囔着就想扔了,張青峰說:“先留着吧,萬一要有用了呢,沒準兒是個明器呢!”

兩人邊聊邊離開警察局,剛出門,就被人攔住了。

PS:今天一更。求收藏。另:因爲我不信上帝,所以就不祝你們聖誕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