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秦淮看了我一眼,爲了不讓他看見我哭了,我就一直低着頭,秦淮似乎也明白一般,就獨自都在前面不看我,也不說一句話,凌熠辰顛顛的追上來,然後小聲說:“哎呀,剛纔風挺大的,眼睛裡進沙子了啊?趕緊擦擦!”說完遞給我一手絹,我看了一眼,這手絹挺別緻的,好像以前應該不是手絹,看起來年頭很久了,但是凌熠辰應該小心保管的緣故,所以看起來沒有那麼舊,上面的圖紋是一條蛇,這蛇長的跟騰蛇有點像,只是比凌熠辰的騰蛇要大很多,而且是金黃色的,凌熠辰現在的騰蛇是黑色的,這手絹上面的圖案是一半的,很明顯是從一塊整布上撕下來的。
我擦了兩下眼睛,輕了輕嗓子說:“這個手絹是……以前好像沒見你拿出來過,看上去有年頭了。”
凌熠辰恩了一聲,道:“這個東西我都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帶在身上二十幾年了,當年我們家被靈……”他看一眼秦淮,繼續道:“被毀了以後,就只剩下我了,後來我師傅伊藤法師輾轉撫養我長大,並且把我們家族的降頭術都交給我了,包括騰蛇,這塊布聽說是當時包我的襁褓,應該是我孃親手的做的吧,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留下來了,算是個念想吧。”
想了想,其實凌熠辰的身世跟我有點像,這個世界遭遇像的人總是喜歡互相依靠,相互取暖,但是凌熠辰很堅強,他從來沒依靠過誰,也不需要誰去暖他,倒是如太陽一般總是暖着我,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比我幸運一點,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自己出自哪裡,而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這一點讓我有點疑惑,夏懿空在出生的時候也是孤兒,九歲之前都是在孤兒院長大,若不是正陽道人的話……
思緒一直在亂飛,凌熠辰見我半天不說話,便喊了兩聲,“小曦?小曦?”我趕緊從愣神中緩過來,看着他,凌熠辰笑了笑說:“別在想了,很多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活在過去很累的,這是我師父伊藤教給我的,他這個人雖然固執一點,卻很正直。”
我恩了一聲,將手絹還給他,問:“這個手絹上的騰蛇好像跟你手臂上的紋身有點不大一樣,是怎麼回事?”
紅禪忽然飛到我面前說:“主人,說你笨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聰明一些呢,很明顯啊,他手絹上那
個是公的,手臂上的騰蛇是母的唄,在我們自然界,公的都比母的好看,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說完他誇張的捋了捋自己頭上的幾根我壓根就看不清的毛。
凌熠辰白了他一眼說:“一邊涼快去,這布上的騰蛇是滿轉的騰蛇樣子,騰蛇降一直要求殺掉是個會飛頭降的人才可以,到目前我只殺了7個,而且這七個人還都是我的至親好友,只是爲了讓我頂級而甘願死去,說是爲了我們這個家族報仇,我倒是不以爲然,他們的死對我的打擊都很大,只是爲了報仇卻要犧牲更多人的命,我覺得不值,所以騰蛇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我也不屑去提升了。”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其實凌熠辰心裡也有很多的秘密,很多悲傷,只不過他每天都是笑着面對的,沒事再噹噹我的生活導師來指點指點我。
我們四個人走到樓梯口,開始往上走,四個人一言不發,總覺得安靜的有些詭異,但是也沒有辦法,大家都各懷着心事,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樓梯並不長,也沒出現什麼突發的情況,我們走上去我有點驚訝,這六層並不是下面那麼寬敞,只是一個小閣樓,裡面非常的乾淨,乾淨異常,只是頭頂上有一個天窗,這時候的月光正好滲進來,外面血月光芒把這個屋子染的一片鮮紅色,正在那天窗的下面有一塊一人高的那麼大的玉石,遠遠的看就像一顆巨大的蛋。
我們四個人遠遠的看着,暫時不敢接近,在那月光之下顯得這玉石越發的詭異,玉石外面很亮,亮的好像經過專業的切割和打磨,但是我看的出來,這玉應該是自然形成的,而且形狀也非常的規則,玉石多半的顏色都是翠綠色,從玉石中心偏上的地方開始往外面發散血色,很多地方几乎已經被染成完全的紅色,多數的地方都是紅絲夾雜在玉石當中,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而且隱隱的,我總覺得這玉石裡面好像有一個人影,那發散出紅色血絲的地方,看那個人影的位置應該是心臟。
我咯噔一下,公輸翎羽問秦淮,“七哥,這玉石裡好像有人,正常的血玉應該是卡在要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死人喉嚨裡,這個人是以自己去養玉,也是夠拼的,這玉石應該是渾然天成的,沒看到哪裡有拼合起來的接縫,我想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
秦淮沒說話,眯着
眼睛一直在看,凌熠辰歪着頭看了看說:“這個人應該就是咱們要找的禪石真人吧,看樣子已經死了,沒有空氣沒有吃的,還要用血來養玉,誰能活下來,咱們這次又白忙活了,人面瘡那個老傢伙,竟然算命把咱們誆到這來,結果都是白忙活,看我回去不挖了他。”說完,凌熠辰不停的摩拳擦掌。
公輸翎羽搖搖頭,說:“未必,先被這麼早下結論,人一定還活不了了,但是傳說玉有靈氣,這麼一大血玉普通人都會受不了這種煞氣不敢接近,他的靈魂也許會被保存的完好,只是可惜了禪石真人,十幾年前他在行裡也還赫赫有名的,聽誰爲了一塊石頭廢了功德,難道是這塊血玉?”
秦淮走上前,看了一眼,手剛摸了一下立馬被彈開,他的手都有點發紅略微有些腫脹,公輸翎羽立馬上前看了看,緊張的問:“沒事吧?”秦淮搖搖頭,也沒理會,仍然歪着頭看那血玉。
公輸翎羽疑惑的說:“難道這血玉很燙手?”說完她也上去摸了一下,馬上將手拿開,立馬轉頭看我們說:“這玉好像不大對啊,怎麼這麼熱啊,正常的血玉都是觸手生涼的,至少有一百度。”她把手心翻給我們看,我一看手掌全紅了,估計在放一會,差點就熟了,“但是在這血玉旁邊卻一點都沒感覺熱,只有摸的時候這樣。”她詫異的說道。
凌熠辰最好信了,上前看了看說:“是嗎?小曦咱們也過去試試。”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輕放一下,還沒到一秒鐘就彈開了,瞬間起了個水泡,他滿臉哭喪的看向公輸翎羽說:“你怎麼騙人啊,這怎麼是一百度,估計好幾百度了,瞬間就氣泡了,你看看,話說你一個女人怎麼沒事?燙死我了!”我趕緊從包裡取藥給他塗上,凌熠辰這一臉的鬱悶的表情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摸摸,因爲我剛接近這玉的時候有種特殊的感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好像我見過一樣,秦淮盯着玉凝視了一會說:“這玉石在自己升溫,剛剛我摸的時候只是溫的,瞬間升了溫,這說明我們不是這個玉石裡的人要等的人,他以這種方式讓我們離開。”
凌熠辰嘆了口氣,說:“你看,我就說吧,咱們就是白忙活一場。”正說着,我忽然感覺這玉石裡的影子好像動了一下,往我這邊靠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