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章

太古時期,混沌相連,天地未分。感盤古揮斧,剖破鴻蒙。清升濁降,天地初判。又經天氣降沉,地氣浮升,陰陽交匯。至此,六合固定,天健地坤。天行健,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地勢坤,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故而,鴻蒙間萬物始生,遍佈山川大地,江河湖海。

經天地之數,萬物滋生,靈長宰主,鴻蒙界漸成。太古傳說,鴻蒙界又由三百六十五個界中界域組成。每一個界中界,浩瀚無邊,孕育天地奇珍,更是星羅雲佈,無可窮盡。

自古至今,被探知的鴻蒙界域,卻只有百二十八界。太古相傳的三百六十五界,成爲了名符其實的傳說。雖是傳說,卻也難阻世世代代的奇絕之士,前赴後繼,永不氣餒的挖尋探索。

未曾幾時,天生體質柔弱的人類,感盤古開天,女媧造人,開始探求自然原力,意圖找到改造族類體質的神異之力。歷劫數萬年之久,經百世之積累,終有人蔘透天地造化,領悟自然之力,找到掌握、驅使天地間神異力量的奧秘。終於,人族異軍突起,以氣吞山嶽之勢,掃蕩寰宇,終取代妖皇一脈,成爲鴻蒙界的新主宰。

因人類天生存在先天缺陷,只能運用種種導引秘法,感應吸納外來的神異之力,鍛體煉身。長久之後,人類將此一道稱之爲修真。

時至今日,已是修真盛世,人族昌盛,修真之士,多如繁星,不可勝數,遍佈鴻蒙界的犄角旮旯。普天之下,莫以“諧”爲主,是以,在人族的修真界,便以開派數萬年之久的“三宮九殿”爲首,維護鴻蒙秩序。

“三宮九殿”的來歷,已無公開的古籍記載,更無各派承認的傳言。是以,至今時,唯有世俗之人千奇百怪的附會之說。但無論何種附會之說,均是緊緊圍繞着太古大賢的道法傳承,與太古衆神、衆仙的無上神兵而展開,再加以華麗的修飾辭藻裝扮,便成了有模有樣的傳說。

常言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這卻也印證了修真煉道之人,總是迷信、嚮往於種種傳說。在他們短短的一生中,無不渴望獲得那上古大能之士的道法傳承,或是可摧山嶽的通天神兵。故而,在曲折的修煉路上,人族修士,歷代不息,源源不斷的譜寫着種種壯舉。

古往今來,風雲幻變,優勝劣汰,凡是種種,無不循規蹈律,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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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之下,門派林立,世家並起,商鋪縱橫。無論是修真門派,或是世家、商會,無不以絕無僅有的天才精英爲基。

長久以來,因人才凋零而煙消雲散的門派世家,無可計數。那些具有數萬年傳承的門派世家,無一不是奇絕之士濟濟,香火永盛。只所以如此,無外乎是推陳出新,網絡英才,將自家門派布織的像血液一樣,按照“經絡”持續循環,以達至吐舊納新,汲取養分的成效。

鴻蒙中,自“三宮九殿”的格局形成以來,十二大派便約定俗成,每十年開一次山門,在某一無形的地域範圍內,廣招門徒。只是,數萬年來,在每一次的大開山門收徒之時,從沒那一派的人數名額,逾越千人。

在這數百人的名額內,伴隨門派興衰的

附屬世家子弟,不論人數,往往佔得固定名額。世家的世交故舊子弟,又會佔據部分。剩餘的極小部分,便是從無數參加海選的人中產生。

儘管如此,實則在歷代的門人弟子中,仍是以出身富貴的子弟,成才率最高。

這是因爲,修真之道,首先需要有無數靈材丹藥的煨、煅,次而纔是自身的天資靈根、因緣際遇。只要不是天生殘缺之人,在無數丹藥靈材的堆積、煨煅下,往往會有所成。是以,人們已經很難弄清,在二選一的情形下,究竟是自身天資重要,還是取之不盡的修煉靈材重要。總的來說,世人似乎更傾向於後者多些。

時至今日,世人對修真煉道,仍是赤心不減,渴求之至。對於寒庶出身的人來說,但凡有一絲絲稍縱即逝的機會,他們會向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而這根稻草,便是名門大派的“海選”。

本故事,將從流落於鴻蒙東南方流沙界的四位少年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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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界,地域極廣,海多陸少。是鴻蒙主界已探知的界土中,最大的界土之一,且又被劃分爲數十州。其中有一州叫宛州,是陸地極南的最貧瘠之地,亦是貧苦人士的聚集地。

四月四日,日麗風清。和煦的陽光,發出燦爛光芒,輕輕灑照在土丘上。

這座土丘,高約六丈,方圓近三丈。其上有一間茅屋,甚矮較寬,裡面正冒着淡淡柴火之煙。煙霧夾雜着烤肉的香味,緩緩散去。

屋內,四人盤膝而坐,似乎都只顧着吃美味,而忘記了同伴的存在。與正南向而坐的一人比,另三人的眉宇間,充滿了些許憂愁。

臨近破爛的碗碟中的烤肉將完時,坐在正東向的一人緩緩開口,言道:“二弟,我與三弟已經決定了,將去參加三宮九殿的海選。”說至此處,朝正南向的一人看去,又道:“以後,你做何打算?”

正南向的哪人,神態十分悠閒,嘴裡“吧唧”個不停,等夠味了,纔回道:“哎呀,此事,我們都爭論快一個月了,現在還說個屁。我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要修真煉道?那玩意,到底有啥好的!好好的四兄弟,硬是要鬧這一茬。既然大哥與老三決定了‘大道朝天,各走半邊’,此事也強求不得。我們所攢的靈晶,你二人多帶些吧!去什麼定屁殿,還是那啥混屎殿,路途遙遠,別誤了時辰,毀了你二人的前程。至於老四呢,他腿腳不靈便,有我在,你二人就放心好了。”

“二哥!其實我只所以與大哥如此選擇,先是顧念鄉音、鄉情。然後,再是報有一點點幻想,萬一成了三宮九殿的弟子,那可就是人上人了。”此人說話之時,無意間朝正西的人看去,略帶悽愴的說道:“我們已經十三歲了。對於我們這種出身的人來說,錯過這個機會,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臭三,少婆媽的!乾了這碗清水,我送大哥與你下山。往後,若能再見,或許就在黃泉路上了。”

一聲清脆的破瓷碗撞擊後,剛纔言語的三人,前後走出茅屋,爲首一人說道:“二弟,以後有機會,就來窮桑界找我。到時,我定用最好的醉花雕招待你!咱們兄弟,一定一醉方休。”

“送大哥、三弟下山,終有一別,我這就止步了!”

下山的二人,不停的揩拭着臉頰。轉身回屋的人,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就消失不見。在屋裡一直不說話的哪人,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小四,別哭啦!”

叫小四的這人哽咽的說道:“二哥!其實,大哥與三哥是見我拖累你們三人,又照顧你的面子,才分別前往定天殿與混沌殿的。”抽搐幾聲後,又道:“二哥!我對不起你,你也跟二哥他們一起走吧!我已經是個殘廢了!”

“混賬!怎麼跟二哥說話呢?再說了,我纔不修煉那些狗屁玩意呢!老四,你要哭,聲音放小些,我要先睡覺了!他孃的,真晦氣!”

不一會兒,此人給臉上胡亂蓋了點茅草,便呼呼睡去。另一人,卻是半爬着走到茅屋門口,一直朝山下望去。

*****

翌日,日出三竿,大地生輝。茅屋內,一人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嘀咕了幾句。突然說道:“咦!小四,你昨天晚上一直沒睡呀?”

小四也沒回頭,只是淡淡的道:“二哥,你還記得這流沙界,有那個修真門派麼?”

“他孃的!我哪知道!什麼狗窩、豬圈的,不到處都有麼。你也別想這些事情了,存糧只夠一頓了,我得出去弄點吃的!管它什麼門派,吃飽了再說。”

“二哥!我有事與你商量!”

“嘿嘿!小四,可以喲!什麼事,說給二哥聽聽!你小子,難得這麼一本正經過。”

“我們去參加海選!”

“啊!咦!小四,你是不是發燒了?”此人邊說,邊伸手去摸小四的額頭,須臾後,搖頭道:“沒有啊!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

“二哥,我想了一整夜!我們身處的流沙界有一勝州,其境內有一修真大派,名喚真武殿,亦屬三宮九殿中的九殿之一。再過一個月,就是九殿每十年開山門收徒的時間,此派亦是。這些大派,每次收新弟子,除了有來歷的子弟點據絕大多數名額外,也會從千千萬萬你我這樣出身的人中,海選五十至一百不等人數。”小四說之此處,搖了一下低頭打盹的二哥,續道:“二哥!你別老是把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好不好!”

“唉!老四,你的意思,我還能不明白!何況,從千千萬萬的孤兒、貧子中選拔五十至百人,能有好事麼?我真是佩服你們三個,你們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沒用的東西。個個爲此神魂顛倒,不知所爲!”

“二哥!在這宛州境內,估計就你一人不知道這些事。”說時,一把抓住二哥的手,懇切的說道:“二哥!宛州到勝州,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一定能趕得上。到時,就算沒被選上,就當遊玩好了。也正好趁這個機會,離開這傷心之地。”

“老四,你真的想去?”

“二哥,我心意已絕!”

“他孃的,你們都跟失心瘋了似的,簡直不可理喻!話說前頭啊,等你選上了,我還是要回宛州的。”

半個時辰後,土丘上冒起股股濃煙,映着兩道孤獨的背影,消失在山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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