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白通常出現在電視劇中,如果不是江明初身上那種如同太陽光般溫暖的感覺,她定會嗤之以鼻。江明初的臉上始終掛着一絲自嘲的笑意,淡淡的,卻透着說不出的滄桑,讓人不由自主的涌起同情之心。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即使你現在願意遷就她,難免以後不會爲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而震怒……”蕎桑很委婉的陳述着沈雅、曾浩然之間的愛恨情仇。
江明初低低的嘆了口氣:“其實,如果我說這些我早都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在撒謊或者……我這個男人活得太窩囊?”
他擡起頭,對着蕎桑和衛哲自嘲的一笑。“或許外人很難理解,就算我媽媽也不明白,爲什麼我會那樣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根本不愛我的女人!其實有些時候,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的思想很傳統也很保守,當我知道沈雅私生活那麼開放的時候,我真的有種恨不得殺了她的衝動……”
聽到這裡,蕎桑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瞪大眼睛緊緊盯着江明初。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要在如此敏感的時刻提到這樣一個字?
坐在她身邊的衛哲則微微斂了一下眉毛,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咖啡,眼前這個男人,看似隱忍無爭,可他每每佔有先機的說辭,若有所指的意圖卻給他一種隱藏極深的感覺。1 6K小說 網
江明初頓了頓,似乎有意吊他們的胃口,不緊不慢的講道:“後來我漸漸看開了。沈雅地家庭絕對不會允許她找個配不上她的男人,而她愛的那個男人眼裡又根本沒有她……他們不過是些跳樑小醜,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她的第一次究竟還是給了我,我還有什麼值得去恨呢?”
說這句話地時候。他嘴角原本淡然的笑容頃刻間變得陰森猙獰,蕎桑不由有些糊塗了,剛剛這個人身上還罩着一層溫暖慈悲的光芒,現在卻一下子反臉無情,變得猶如惡鬼。而之前落花無情的唯美感情也漸漸變味,如同老太婆的裹腳布,絮絮叨叨,又臭又長。
蕎桑話鋒一轉。將話題人物直接引到黃文明,也就是他媽媽身上。一路看中文網果然一直表情平靜的江明初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情,有些慌亂也有些愧疚……
雙方就此展開了一場拉鋸戰,一個儘可能的套話,另一個巧舌如簧地掩飾。
最終的結果就是雙方以筋疲力盡,各懷心事的不歡而散。
蕎桑託着腮,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和平時眉飛色舞分析案情形成鮮明對比,這不由讓衛哲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小桑。那個……有些男人的思想確實比較怪異,他們往往對自己的女人要求很高,但是自己卻做不到,其實這只是個別現象。起碼我就不是這樣的人……”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全然沒注意到傍邊地女人越來越迷惑的眼神。
“拜託----你究竟想說什麼?”已經被江明初那種事無鉅細折磨的快要瘋掉的蕎桑用殺人般地眼神瞪着衛哲道。
衛哲本能的嚥了咽口水,迅速的組織語言:“呃……沒,沒什麼?”
“沒什麼!?”蕎桑猛地拔高聲音,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隱隱透着威脅的意味。奶奶的!真以爲剛纔她在走神啊!?雖然一時間她沒反應過來他口中什麼男人女人的論調,但看他現在閃爍的眼神和後悔莫及地表情也知道他剛纔想表達的意思。偏偏某個人還自作聰明的欲蓋彌彰。
“是不是想說在你看來,什麼只愛一個。心無旁騖,從一而終這些都是不着邊際的話呢?是不是處*女,是不是第一次在你們男人眼裡的分量我很清楚,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西方浪漫主義色彩原來對這些看得這麼開,阿哲啊----是不是你對這些一點都不在乎……”蕎桑地話還沒說完就被衛哲捂住嘴巴。
這個時候。車已經停靠在路邊。衛哲整個人半壓着蕎桑。伸出手捂住她地嘴巴,眼神之中毫不掩飾一絲憤怒和慾望。曖昧的姿勢讓蕎桑差點咬到舌頭。她說地那些話好像也沒有勾引的成分,難道男人的思維結構真的和女人不一樣?
衛哲的呼吸有些沉重起來,身體裡面好像有一團火般。都是這個傻丫頭,沒事的時候研究什麼男人女人,還什麼第一次,第二次……還說自己是浪漫主義的人,莫非她真以爲自己不在意?看她一臉迷茫失措的表情,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搖下車窗,清冷的夜風迎面而來,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拉下臉衝蕎桑道:“我想說的不是那些!我只是告訴你,如果我要求你只愛我一個,我也會同樣這樣要求自己!”
蕎桑怔怔的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他剛纔在說什麼?有這樣的漫不經心對自己心愛的人承諾的嗎?可是爲什麼他就這麼簡簡單單一說,自己就會深信不疑,甚至還覺得鼻腔裡面有種酸澀的感覺?
感動吧?小丫頭!衛哲看着蕎桑那一臉驚喜又帶着一絲錯愕的臉,不由感到好笑,難怪姐夫教他女人是要靠語言來哄的!不一定要甜言蜜語,但一定要說到她的心上,說出自己的心聲!他不是第一次戀愛,但卻是第一次在對着她說話的時候能坦露心聲,將心裡想說的全都告訴她。打死也決不能說自己被那句話感動得差點哭了!蕎桑咬了咬下脣,腦子裡飛快整合着語言:“呃……對了,從剛纔江明初的反應來看,你看出什麼沒有?”
衛哲顯然沒想到她的思路跳轉會這麼快,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才攤了攤手道:“你知道我的推理向來天馬行空,怕萬一誤導了你那可就罪過大了!但從江明初當時的反應看來,身爲一個心理醫生,我能看出他很緊張,而且緊張源是因爲聽到你提他媽媽的事情。從他緊張的情緒裡面,我做了一個初步的判斷:一個年幼喪父的孩子,唯一能夠依靠能夠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媽媽,而他的年輕喪偶卻無意改嫁的媽媽卻將來自社會自身的種種壓力全部轉加在唯一的兒子身上,對他寄予了很高的厚望。以至於成年後,江明初對自己的媽媽還是又敬又怕!”
“沈雅的事情或許是他唯一忤逆自己媽媽做的一個決定,他想用這個決定告訴他媽,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她該放手的時候了,但他有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那樣,所以他的情緒纔會出現波動!以至於喜怒都掛在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