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應軒立即派人通知各地關卡截留所有未成年人,一邊親自率隊搜查邊境小道。但是那小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不過,此事過後,胡應軒雖然手上沒有證據,但他完全可以確定華飛虎被刺與婚慶賀儀被劫這兩件案子,南方的黑雲城是最大嫌疑。
以後的敵對情報工作必須對黑雲城全面展開。他精挑細選了一些精幹的手下,準備隨着大軍的入侵而秘密潛入黑雲城,以便在戰後建立起有效的情報網。
洛銘對江鑄久的迴歸非常高興,他特地在狼穴舉辦了一場宴會爲他慶功並接風洗塵。這場宴會他只邀請了所有已經確定在狼穴做秘密工作的人員。
在會上他首先帶領大家悼念了在北聯盟被殺身亡的阿黃。他對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隱晦,並告訴大家,阿黃雖然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但是是當時的形勢逼不得已的,所以大家不必有內疚感。
以後他還要發毒藥給大家,因爲做這種工作的,被俘後一旦確認無法營救,幾乎就是死路一條。而且一定會被折磨致死。既然結局是這樣,那不如早死了乾淨。
如果大家試圖想通過變節的方式苟且偷生的話,洛銘頓了頓,掃視了一遍全場,慢慢說道:“我保證:‘狼穴’將動用所有的力量,追殺到底!”
“儘管大家可能覺得有些殘酷。又不願意做的可以考慮退出,但是凡進過狼穴的人,必須終身保守狼穴的一切秘密。不得跟組織以外的任何人談論狼穴,否則殺無赦。”洛銘接着說道:“我們在狼穴的工作是一件極爲有意義的工作,能夠幫助我們國家走向強盛的一件工作。這次江鑄久帶回來的情報,功勞很大,必須重獎。”說完他宣佈了對江鑄久的一系列獎勵,包括京城的一套房子,大額的獎金和大幅度提升的薪金待遇。
慶功宴之後,他把江鑄久叫道一個無人的房間裡。警告他說道:“
做情報工作的有一句格言:特工組織裡有大膽的特工,也有老牌的特工。但是從來就沒有既大膽又老牌的特工!這句話你一定要記住,今後貫穿到你的工作裡去。你這次能夠回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不要指望你下次還有這樣的運氣。時刻記住:阿黃的路是你們每個人將來都可能走的路!”
這番話說得江鑄久渾身大汗淋漓的,回去反思了許久。
敲打完了江鑄久,洛銘命令他抓好今後一段時間——幾乎可以肯定是戰爭期間——的情報工作。工作的針對範圍不僅僅是北聯盟,還要針對黑雲城城內。
幾乎與此同時,當天晚上。一批朝堂上的元老大臣們秘密集結在工部大臣魏元康的家裡喝酒。
酒席上的氣氛十分壓抑。十多個朝廷重臣們都在喝悶酒,幾乎無人說話。魏元康也不允許任何丫鬟小廝們進來伺候,酒菜上齊後,他就把無關的人等都趕了出去。
終於有人問魏元康道:“一旦開戰。康公認爲咱們黑雲城能堅持多久?”
魏元康還沒說話,另一人接口說道:“依在下看來,能堅持十天就不錯了。”魏元康搖了搖頭說道:“依老朽愚見。此次北聯盟大兵壓境,有備而來。不打則已,一打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護城堡是首都唯一屏障。護城堡一破,一馬平川。黑雲城再也沒有依靠。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護城堡防線究竟能支撐幾天?”
魏元康話音未落,滿座都是感慨搖頭的。他接着說道:“我們滿打滿算,前線將士奮不顧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在北聯盟重裝步兵的猛烈打擊之下,護城堡最多也就能支撐個兩天。隨後呢,十萬大軍圍城。黑雲城軍民算上所有老弱病殘、婦女兒童,總共也就十萬。拿什麼去抵擋北聯盟的鐵騎?”
他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兩日。黑雲城的防守最多隻能堅持兩日!”
一名大臣搖着頭、臉上甚至露出了微笑:“依康公所見,黑雲城最多隻能堅持五日就會徹底覆滅?”
魏元康搖了搖頭:“能堅持到四天我認爲就是極限了。那個小孩子花了很大的價錢打造的新軍,什麼青龍飛虎隊不過七千餘人,到現在還裝備不齊。面對十萬虎狼之師,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他們又沒有三頭六臂,能殺得多少人?”
另一個大臣站起來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康公代表咱們大家趕緊寫一份降書吧。到時候只要殺了城主一家,出城請降,咱們或許都可以活下來接着做官。畢竟,人家北聯盟是衝着他們一家子來的嘛。”衆人紛紛點頭道:“有理!有理!”
忽然另有人說道:“不要企圖抓住那個小孩兒。他是個很能創造奇蹟的人,指不定有什麼邪術呢。我們到時候只要抓住他的父母家人,不怕他不就範!”
“說的也是。”有人補充道:“大家出去以後口風嚴一點,今晚的事情出了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即使是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能說。那小子成天鬼鬼祟祟的,相當邪門兒。很多事情他都打聽得到,萬一被他聽到了風聲,咱們在座諸位即使有諸湛、燮鵠那樣的本事也招架不住他啊。”
衆人紛紛點頭。酒宴就在這不爲人知的、充滿陰謀的夜色中悄悄散了。
戰爭是在三月十五日的凌晨打響的。
那天午夜剛過,天上烏雲瀰漫,看不見月亮,是個發動攻擊的好時間。護城堡主堡向東西兩翼延伸的城牆上,每隔十多米都有士兵徹夜執勤。但是在這樣濃厚的夜色裡,前線作戰指揮的大軍副帥蔣雲輝認爲,完全可以採用偷襲的方式,以便將部隊的傷亡降到最低程度。
護城堡正面防禦寬度大約三公里。西面是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峰,不適合大部隊行軍。東面和東聖王國交界的地方卻已經是茫茫的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