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個留着寸頭三十多歲的男子挺着槍對着二人喝道:“雙手抱頭,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
“什麼回事?”張塵和楊大春對視一眼,均能看出對方眼裡的凝重,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又被人賣了。
楊大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上前一步問道:“警官,是不是搞錯……。”
“雙手抱頭,不要做無畏的抵抗,再上前一步我就開槍了!”那些人卻如臨大敵,瞬間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他,那領頭的更是連聲大喝。
“長官,我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張塵一看這架勢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把雙手抱住頭不敢有絲毫妄動。這是對刑事罪犯纔有的待遇,稍有差池就會成了篩子。
“長官,我們真是好人,你們一定搞錯了。”楊大春也雙手抱頭,討好地笑道。
“有沒有搞錯不是你們說了算,辦案是講證據的。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留下兩個人,其他人去周圍查看一下,別遺漏了什麼線索。”那領頭的寸頭轉過頭去吩咐道。
後面的人應了聲‘是’便各自散了開來。
張塵和楊大春面面相覷,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對付鬼怪他們還有點辦法,對付人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那領頭的人看到張塵身上揹着個帆布揹包,神色一凝,槍口一轉,對着張塵道:“你!把你包丟過來。”
張塵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那裡面都是他們吃飯的傢伙,除了符之外,還有一柄血煞匕首和七寸棺材釘。一抖出來怎麼也說不清了。’
“長官,你看,包裡真沒有什麼東西,都是我們的行李,這個就不用檢查了吧。”張塵腆着笑臉道。
“少廢話,丟過來!”
“長官,這真的是我們的行李……”張塵還想多說幾句
突然那領頭的長官突然扣動板機朝張塵旁邊的地面打去,地面瞬間擦起了火花,一聲尖銳的金鐵交鳴聲緊接着響了起來。
張塵嚇了個激靈,看這架勢已經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便乖乖地把帆布揹包丟了過去。
那留下來的兩個身穿制服的其中一個,把揹包打開來一陣搜索,對着領頭的道:“報告,裡面發現兩柄兇器。”
話音未落,一人從外面趕了過來,道:“發現一具死屍,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有明顯的創傷。”
那領頭的寸頭冷冷地道:“拿着那兩個兇器去比對傷口。”接着又吩咐道:“把他們給拷了,我懷疑他們與這起謀殺案有關。帶回警局。”
張塵和楊大春相互都看傻眼了,他們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真正到來時還是覺得像夢遊一樣。就連那些警察粗暴的手段也任由他們施爲了。
兩人的手被反拷在背後,每個人還有兩個人在後面看着。一如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經歷這種事情的是他們。
兩人暈乎乎被帶到了一輸加了鐵欄的麪包車裡,坐上了硬梆梆的坐椅,旁邊還有個警員看守着。
張塵苦笑不已,即使沒人看着他們也逃不出去,多此一舉。
楊大春看到張塵在笑,便一腳踢了過來,笑罵道:“你還笑,都快要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張塵挪揄道:“要不你哭一個,看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給放了。”
楊大春看了看旁邊的人,欲言又止,索性便閉上眼睛養起神來了。
張塵心思急轉,到現在也不明白張國富張總經理爲什麼要出賣他們,沒有理由的。他們跟張經理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會是誰一直要處心積虛地要害他們呢?難道是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這正是讓人頭痛的地方,到現在真正的幕後主使還沒露過面,卻已經把他們耍得團團轉了。
這一次更是直接將他們送進了監獄,還有很大可能會因此吃槍子。但好在他們只是臨近看了幾眼,並沒有伸手去觸碰,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這使得他心裡淡定了不少。
張塵理不出個頭緒來便索性不想了,便也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好一陣搖晃之後便停了下來,向前的慣性使得他向前一倒,把他在睡夢中驚醒過來。
張塵張眼一看,剛好看到楊大春也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隔着鐵圍欄的玻璃窗外是來經往往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像一聲聲鼓聲敲擊着他們的心臟。
不一會車廂門便被打開了,兩人各被帶到了一個小屋子,張塵知道那些人是要從自己身上找證據來了。這或許也是他們唯一的翻身機會。
帶張塵進來的人很麻利地把他們手上的手銬鎖在了桌子上便出來了,房間裡只留下了張塵和那個警隊的隊長寸頭。
那人把帶來的本子往桌上一丟,往椅子上一靠,問道:“說吧,爲什麼殺人?”
張塵見這人一上來便把殺人的罪名往他身上扣便來氣,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喝道:“長官,我們真是被冤枉的,不信你去查指紋,我們壓根就沒有碰到過那個人。”
寸頭不以爲然地道:“笑話,殺人一定要接觸死者才能殺得了人嗎?我破過很多匪夷所思的案子,死者身上也都沒有兇手的任何印跡,到最後都查明是兇手所爲。”
“尤其是你們這種神神道道招搖撞騙的,更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你們雖然沒有在上面留有指紋,但是是你們的兇器與死者身上的傷口大小剛好吻合,就憑這一點我就能斷你故意殺人罪。”
“怎麼樣,老實交行了吧,你們與死者什麼關係,爲什麼殺人?”寸頭說完話便掏出了個煙開始抽了起來,嫋嫋白煙便在狹窄的審訊室裡瀰漫開來。
“長官,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殺人。”張塵攥緊了拳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哦,那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不要告訴我是去那裡閒逛。”寸頭冷笑着問道。
“對,我們就是在那裡閒逛的,有誰規定不能去那裡閒逛的嗎?”張塵回敬道。
寸頭吐了長長一條煙霧出來,把菸頭隨手丟在地上,微笑道:“我叫於成,是負責這案子,你們剛巧出現在案發現場,包裡的刀具又與傷口剛好吻合,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張塵冷笑道:“天底下巧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拿把刀來削水果還要經過你同意嗎?”
接着話鋒一轉,道:“倒是你,大禍臨頭了還不自知。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們報的案,但我知道事後你絕對與那個死老頭一個下場。老頭子死了,下一個就是我們,再下一個就是你。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了,你以爲你逃得掉嗎?於長官!”
但顯然於成不吃張塵這套,依舊悠哉悠哉地點起了煙,抽了一口道:“說這種話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到現在還好好地活着,你看這不還好好的嗎。”
張塵慢慢地眯起了眼睛盯着他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或者是你的家人親屬已經有人被收買了,或者被威脅了。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對那人說已經把我料理了,你看你還有沒有命在。二是據實回報,看他們又是什麼反應。”
頓了頓又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你選擇第一條,你會死得很快。這第二條嘛,你會死得很痛苦。但是我這裡有一個法子,可以保全你和你家人的性命,你可以考慮考慮。”
張塵話說完便架起了二郎腿靠在的椅背上,雖然不敢說這一番話就能讓他把自己和大春給放了,但起碼已經在他心裡種下了一顆多疑的種子。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這顆種子生根發芽了。
果然於警官聽了張塵的話稍稍有那麼一會的遲疑,張塵心裡暗笑,目的已經達成,再添一把火也無妨。
又道:“你可以回想一下,這幾天在你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想清楚了或許能救你性命。你能做到這個位置想必也不容易,美好的生活纔剛剛開始,就這麼斷了豈不可惜……”
於成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張塵的話,只見他臉色漸漸地變得陰暗了起來,眼睛裡也變得殺氣重重,手中的香菸在頻頻顫抖着。
他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吼道:“夠了,不要再妖言惑衆了,我一直都好好的,身邊的人也沒有任何的事情,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塵這回倒是變得淡定了許多,看着於成猙獰的面容微笑道:“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至於何去何從就是你的事情了。至於殺人一案,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沒有殺人。”
於成顯然是被張塵刺激到了,握着拳頭的手一直在顫抖,眼睛也是慌亂不已,他盯着張塵看了許久,這才怒氣衝衝地向門外走去,“呯”的一聲,巨大的震動把門沿上的灰都震了下來。
張塵一直面帶微笑地看着於成走出門外。在這一刻,張塵才感覺到自己像個魔鬼。果然與敵人鬥不只鬥力還要鬥智。
心裡稍安的同時,卻也在擔心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着他們。果然想要活着從這裡走出去,還是困難重重。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另一個警官進入審訊室裡來,一聲不吭地給張塵打開了鎖在桌上的手銬,便押着他出了門口,向走廊深處走去。
張塵心裡苦笑,果然是計策失敗,要奔赴刑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