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買回自己煤布袋…弟弟買時面布袋
滾橫爬順（第四部：一）
老五家是村裡的富農，現在也和大家一樣，沒有了以前的高頭大騾子，也沒有了以前的大宅子好地，他和兒子、兒媳婦天天到隊裡去上工，他兒子金貴膝下兩個兒子：虎兒、豹兒，現在又要再添一個不知男女的娃娃。
金貴媳婦的產期在這一年的年底，可是到了十一月的月底一天，媳婦去院子裡扯晾衣繩上的一件衣服，一下子動了胎氣。肚子疼了起來，老五和金貴到地裡去了，老五老伴慌里慌張去叫接生婆狗兒娘去。
這老五老伴早年間，也是有錢人家女兒，嫁到老五家來也算是門當戶對，剛嫁來時對婆家吃的飯很不習慣，總覺得沒有自己家裡的飯好吃。那時候，村裡經常過來一個賣燒餅、油餅的，一來二去就和那賣燒餅的勾搭上了。
她家有個後院，後院裡有棵小椿樹，她和那個買燒餅的有個暗號，那一天嘴饞了，聽見賣燒餅的喊着過來，就躲着家人到後院去，搖那小椿樹，搖一下賣燒餅的就給她隔牆扔一個燒餅或油餅，搖兩下就扔兩個。
有一天，賣燒餅的過來走到她家的院子外面，見小椿樹搖了一下，就扔了一個燒餅進去，接着那小樹有搖了好幾下，賣燒餅的把頭上頂着盤子裡的燒餅油餅全扔了進去，那小樹還在搖。
他自言自語的說：“這媳婦今天怎麼啦，難不成三天沒吃飯，餓瘋了不成。”
過了一段時間，老五媳婦聽見賣燒餅的過來，看婆婆不在家中，就從家裡拿着麥子和他結賬，兩個人因數量的多少，起了爭執，在大街上吵了起來。原來那一天，老五媳婦根本沒在家裡，婆婆把驢栓在了樹上，到了晚上去牽牲口，見驢蹄子下踩碎了很多燒餅油餅的，還以爲是驢糞沫子呢。
現在的老五老伴可享不了那個時候的嘴福了，再說街上那個賣燒餅的也過不來了，在家裡參加勞動呢。
老五老伴去把狗兒娘請到家裡來。
狗兒娘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老大媳婦，對老五老伴說：“五嫂啊！媳婦這是要早產呢，準備東西給她接生吧？”
老五老伴聽後吃了一驚說：“俺的娘呀！以爲還早呢？啥東西都沒準備呢！”
老五老伴失急慌忙去燒開水。這生孩子要用的水多，在屋裡的煤火上，用小一點的鍋燒開水肯定不夠用。她到院子的廚房裡，簡單的刷了幾下坐在燒柴火臺上的一口大鍋。添了幾把柴進去點着火。又來回找東西，爛套花找來一堆，破布找來幾塊。生孩子的盆子沒有準備，如今的婦女生孩子都在炕上躺着生了，再沒有坐在盆子上生的習慣。
她想起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在炕旮旯裡扶着炕沿整整蹲了半夜。累了去炕上躺會兒，就躺在那炕上的鋪草上，生孩子落下的一身的婦女病。她自言自語的說着：“還是現在的人有福氣，生孩子成了天大的事，剪刀要煮煮，還要躺在炕上生。對了我趕緊去把，早買回來的那塊油布拿出來，一會兒要鋪在炕上呢！”
她又去屋裡拿出油布來，放到媳婦那個裡間去，有拿來一把剪刀，扔進了水鍋裡。院牆上掛着的幹艾取了下來，又回到屋裡端下在煤火上，坐着一口做飯的砂鍋，也不顧得做飯了。先把艾放了進去熬起艾水來。她一邊忙着，一邊喊住在一個房子對面屋裡，照應媳婦的狗兒娘：“他姑姑啊！破套花和破布有了，剪子和艾也煮在鍋裡，還有什麼東西我得準備呢？”
狗兒娘說：“把捆臍帶線繩也放進鍋裡煮一下，過去是不用煮的，所以有很多新生孩子都會得‘四六風’，這新式接生法就是好。”
狗兒娘雖然沒有去學習過新式接生法，但她爲了生存也偷偷學習了幾招。
老五老伴說：“俺還把這個茬給忘了呢！”她說着拿了一圈納鞋底用的小麻繩來，用剪子鉸出一段來說：“這個孩子也不知是咋回事，急着跑出來幹啥。把
奶奶忙的要死要活的。”
這時候虎兒和豹兒從街上回來，嚷嚷着要吃的，她從煤火臺前面的一個洞裡，掏出幾塊烤的紅薯給他們又說：“你兩個也來添亂，不看看你奶奶我忙得點着四枚兜了，那裡顧不得那裡的。”
虎兒聽見母親在高一聲低一聲呻吟就問：“俺娘是不是要生孩子呢？”
他奶奶嚷他道：“你小孩家瞎說啥呢！你爺爺揹着布袋去買孩子還沒回來呢！”
虎兒說：“奶奶你哄我呢！你說我是俺爺爺揹着煤布袋買回來的，人家說我是俺娘肚裡出來的。”
他奶奶說：“誰給你說的？不要聽他胡叨叨！你就是你爺爺揹着煤布袋，去山西老槐樹下買回來的，你弟弟是揹着面布袋買回來的，要不你爲啥就黑，你弟弟就白呢？”奶奶幾句活說的有理有據的。
虎兒將信將疑，就問奶奶說：“這一回爺爺揹着啥布袋去了？不會又背煤布袋去吧？我和弟弟出門去，都誇弟弟不誇我，說我黑的像老包呢！”
奶奶沒有什麼回答，就說：“黑也白也的，等你爺爺回來就知道了，走！走！到街上去玩去，現在誰還顧得你們！”
孩子們往街上去了，老五老伴和狗兒娘在準備着給媳婦接生。直到老五和兒子從地理回來，還不見媳婦有大的動靜。
虎兒見爺爺回來，就問道：“爺爺你不是去買孩子去了，爲啥沒有買回來。”
老五說：“我拿的錢不夠，回來取錢呢！”
虎兒問：“是男孩是女孩？”
爺爺說：“現在誰知道，到了那裡排隊挨着男就是男，挨着女就是女吧！”
虎兒要等着看爺爺去買回孩子來，一直不睡。等到了吃罷晚飯，爺爺一直不去。他催了幾遍讓爺爺早點去，爺爺就是七推八推的不早點走。他兩個眼皮打起架來，實在等不到爺爺動身，脫衣服睡覺前還囑咐爺爺：“買回孩子來叫醒我，我要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