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河裡洗頭土地爺……白布褲腰黑腰帶
（滾橫爬順）第四部：三十九
說話金貴兩口子把茅廁的底鋪好，天色已經後半夜了，兩個人見天色不早，趕緊睡覺去了，不管怎麼樣明天不能誤了上工。
秋天的地裡的活，不像五月收麥子龍口奪食的季節，說忙也不忙，說不忙也忙。男人們主要往地裡推糞往回推莊稼，這些活都是有數量的，早推夠了就可以早回家裡幹私活。
那時候自留地裡的活兒都是利用這個時間來乾的，老五家裡分了工，父親和金貴媳婦，用工間休息時間幹自留地裡的活兒，金貴推罷莊稼和糞後回到家裡忙茅廁。
金貴這樣的好漢，推糞那些話兒在他眼裡就跟玩一樣，路上推車走的步都會比一般人大的多，遇見了上坡的路，那更是沒得說，力氣小的還要在坡下歇歇再走，要不就是兩個人互相幫助拉一拉。金貴見上坡沒有這些麻煩，屁股幾扭跑着就上去了。
白天利用上工下工休息的時間砌茅廁的幫，那幫也和底一樣用的石板，底下一層用的石板有半人那麼高。金貴一個人弄時就有些要強。
好在書林也在往地裡推糞，知道金貴他們家在收拾，有時間就過來看看有什麼活讓他乾的，這一天他過來，看見金貴在修茅廁就說：“金貴哥！你修茅廁也不喊我一聲，我要不是過來還不知道呢？”書林這幾年的磨練，早已變成了一個標準的農村漢了，頭剃的光光亮亮，身上穿一身粗布的對襟褂子，大檔的褲子，解開懷來，露出那白布的褲腰和黑布腰帶。
金貴聽見叔伯弟弟在抱怨自己，就說：“其實你不用過來的，蓋房子時你就沒少過來幫忙，這一個茅廁又不是啥大活兒，我一個人就滿可以了。”
書林一邊和他擡着那大石板一邊說：“你就不要嘴硬了，看看這幾塊大石板，你一個人能弄到坑裡去，再說我在家裡閒着也是坐着，我要不過來，你還得喊別人來幫你。”
壘茅坑的幫有書林過來幫助，乾的就快了許多。那一層挨底的大石板，是特意在
底部放了一圈，倘若茅廁漏起來，地下有一半用的大塊石板，接口少接縫也好處理的多，保證不會漏的，至於上半部漏就讓它漏去了，反正這麼的一個茅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滿的。石板的縫都用白灰泥糊着，上面的用的石板比較小，二三層就砌到了地平。
到了晚上家裡的人都過來幫忙，金貴說：“以前聽俺叔叔說過，有一家建了一個茅廁，正好建在了土地爺的頭上。那土地爺天天去河裡洗頭，河神看見他天天來，就說他：‘你不會找個地方躲一躲？天天來弄的我的河水都是臭烘烘的。’土地爺說：‘你說的也是，我今天回去就躲起來，明天就不用來你這裡洗頭了。”到了第二天，土地爺又來了，河神問他：“你怎麼沒有躲起來，又弄了一頭的屎……’”
虎兒也在一邊幫忙幹活，聽父親說的有滋有味的，也跟着問：“是啊！他怎麼不躲起來呢？”
金貴接着說：“土地爺說：‘別提了，他家院子裡有堆土。我到哪裡躲了起來，想不到他家的孩子要屙尿，大人說，看見院子裡那堆土了嗎，就去那裡屙尿去，回頭給你收拾。你看看正好又給我屙尿了一頭，看來我也就這命了。’”
金貴的母親說：“咱修茅廁也沒有讓你叔叔看看，可別學那家人修在了土地爺頭上，咱家可沒有人家那福氣，土地爺不敢和人家計較啥，臨到咱家修在了土地爺頭上，也不知道土地爺要給咱怎麼鬧騰。”
金貴說：“還用着去找俺叔叔，俺爹啥不知道。”
金貴娘看見老五去屋裡喝水去了，就壓低嗓子和金貴說：“你爹他知道啥，他有你叔叔那本事，咱家就不是這個樣子啦？”
虎兒不知道什麼，見爺爺從屋裡出來就說：“爺爺，俺奶奶說你沒俺七爺有本事，我看俺爺爺有本事，會給咱家掙那麼多錢來，怎麼也比俺七爺強，成天兩手往身後一被綁，一看就少氣沒力的樣子。”
奶奶隨手打了孫子一下說：“你爺爺有本事，本事大着呢，誰敢說他呢？你小鱉羔子這麼一點就知道學嘴了。”
虎兒和
奶奶犟嘴說：“你打我幹啥，我說的不是嗎？”
老五從屋裡出來，聽見孫子的話，跟着說：“小孩嘴裡吐實話老七纔多大歲數就像一個老老漢一樣，看着就沒有精神。”
金貴在鋪斜坡上的石板，邊幹活邊對父親說：“俺娘說，咱家也該看看，能不能在這裡修茅廁，可別修在土地爺頭上？”
“聽你叔叔胡說吧，咱家就這麼大的地方，不在這裡修茅廁，修到那裡去，難不成咱修到房頂上去嗎？啥土地爺、土地奶奶的，誰見過他們長的啥樣，信了他們那些神呀、鬼呀的都是哄自己？”老五說着給兒子端了一杴呢過去。
老伴沒幹活在一邊站着說：“你看看你爹，一輩子啥都不信。有人壘個雞窩也要找人看看風水呢，咱家裡可好就你爹就不讓咱們信這些。”
金貴也符合着父親的說法說：“啥端公、巫婆的都是在作弄人的，我也不信。”
母親指着金貴說：“你爺倆可說到一塊了，有了啥不好，你就知道遲了。”
這時候，金貴那個斜坡已經修好，正要往茅坑上按茅廁樑，也沒人顧得和母親答話。這茅廁樑用了兩塊長石頭，有一尺來寬，三尺來長，五六寸厚，早兩三天前，老五就用鐵鑽鍛的方方正正的。金貴和父親用鐵繩拴住那茅廁樑，擡着放在了茅坑上。
整個茅坑基本就修好了，看看天色不早，讓父母領着孩子們睡覺去了，金貴和媳婦兩個人在大家走後，吧沒有蓋嚴的茅坑兩邊，用了兩塊薄一些的石板蓋住。有把茅廁的地面用土墊了一層，然後挖坑多餘的土，都從茅廁裡倒到院子裡，堆到了豬圈旁等着以後墊豬圈用。
夫妻二人看着那修好的茅廁，很像個樣子的就在他們面前，心裡也覺得美滋滋的，金貴蹲在那斜坡上屙屎尿尿試了試，一直屙一直尿，順溜的那些屎尿就到了茅坑裡。
金貴站起來兜上褲子繫好腰帶，對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妻子說：“怎麼樣，滿意吧？可別天天埋怨濺屁股了，這家裡的活只要認真幹起來，保證修的讓你滿滿意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