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黃鷹帶着黑狗回到了樓下的黑色卡宴上。
“怎麼這麼慢?”劉漢之早已經等的不耐煩。
“臨行時讓他抽了幾個煙,說了幾句話。”許黃鷹不上心的說着。
劉漢之又要再埋怨許黃鷹幾句,馬洪剛卻擺了擺手,沒有讓劉漢之繼續說下去,然後吩咐劉漢之開車。
“三爺,現在我們去呢?”劉漢之很愣頭青的問道。
“隨便走走。”馬洪剛說着。
劉漢之明白了些什麼,發動了車子穿梭在這一片車水馬龍之中。
“黃鷹,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跟你好好談一談,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馬洪剛開着車窗外那漸漸變化的風景說着,一臉的欲言又止。
坐在馬洪剛身旁的許黃鷹擦着這條黑狗嘴邊上的血跡,一臉無所謂道:“三爺,對我你還有什麼顧慮,你開口說便是,要殺誰?”
馬洪剛搖了搖頭道:“是關於穆黃花的。”
許黃鷹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那無所謂的表情也開始變的慢慢認真起來,一臉凝重道:“三爺,我妹妹她怎麼了?”
“黃鷹,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並不容樂觀,澳門即便是我能夠回去,也不可能會睡一場安穩覺,如果想要餵飽我手底下的那些張嘴,我必須得往前走,但在這座權利相交的城市之中,往前爬一步,甚至是退一步都很艱難。”馬洪剛說着,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循序漸進。
“三爺,咱怕什麼,神擋殺神,佛擋**,我有了這一條狗,說實話這北京城我還真一點不怵。”許黃鷹說着。
馬洪剛搖着頭,卻沒有直接否認許黃鷹在他看來有些幼稚的說法,而是再次扭頭看着車窗外道:“這座城市,可要比澳門兇險的多,黃鷹我不是打擊你,咱們在這座城市之中,還真算不上是什麼角色。”
許黃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偏執,而是繼續揉着黑灌的腦袋,雖然許黃鷹嘴上沒有說,但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氣。
“我們想要在北京站住腳,需要一個後臺,而徐家老爺子,指名道姓要一個人。”馬洪剛猶豫片刻,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後的想法。
“我妹妹?”許黃鷹的表情慢慢變的恐怖起來。
“你先冷靜,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甚至對黃花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咱這個跳板跟那個徐家比起來,根本沒有比較的餘地,能夠藉着徐家往上走,黃花會到達我一生恐怕都到達不了的高度,這對黃花來說,這是一個機會,一個一生難得的機會。”馬洪剛說着,雖然馬洪剛自認爲這個所謂的說法有些無懈可擊,但是不知道爲何,等馬洪剛最終把這一切說出口的時候,馬洪剛卻打心眼裡感覺有一些的無力。
許黃鷹深深低着頭,唯有瞅着他的那一條黑狗能夠看清此刻許黃鷹的表情會如何如何,但至少馬洪剛在那條名爲黑灌的野狗身上看到了一絲不善。
“當年在那個人販子手中救出你們哥妹倆的時候,雖然你鋒芒畢露的時候早,誰都認爲你會取代我,但是我最後還是選擇了黃花,而是因爲在黃花身上,我看到一種你所沒有的東西,甚至那種東西我身上都少之又少,那就是一個土生土長鳳凰男所爬上一個高度身上所具備的靈性。”馬洪剛說着,似乎是在追憶,又像是在點明着什麼,似乎不露聲色的點明瞭一些東西。
“三爺,我去弄死那個徐老爺子不就得了。”許黃鷹終於擡起頭說道。
“你大可以去,但你要是能夠弄死那個老東西,我馬洪剛這三十年的江湖路白走,他那棟別墅中武力值在你之上的,至少有三人,甚至更多。”馬洪剛說着,語氣也變重了些。
“你讓我怎麼對她開口,三爺,那徐家真是什麼所謂的福氣?我怕黃花她...”許黃鷹的眉頭已經皺到了一起,這個馬洪剛一聲令下敢一人一刀跟十幾人肉搏的男人露出一種乞求的神情,這也是許黃鷹唯一一次露出這種神情。
馬洪剛沉默了,或許對許黃鷹這個神情心軟了,手指輕輕敲打着車座,敲打出一種有些讓人心生慌亂的旋律。
“黃鷹,你以爲我真的有選擇嗎?這是下側之中的下側,我一直把黃花當成親手閨女看待,我甚至要比你還要捨不得黃花踏入那個徐家,但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如果黃花不做出這一步犧牲,你知道會有多少我們的人受到牽連,大局爲重,大局爲重。”馬洪剛說着,同樣是一臉的無奈,雖然馬洪剛不能夠保證在這件事上自己到底有多少的私心,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是真的沒有任何的選擇可言。
許黃鷹再一次深深低下了頭,喃喃的說了一句就這樣吧。
馬洪剛嘆着氣,拍了拍許黃鷹的肩膀,嘴裡同樣在喃喃着什麼,但因爲聲音實在是太過的微弱,以至於離他最近最近的許黃鷹都沒有聽清幾分。
歷史總是在各種撕心裂肺之中撕過去一頁又一頁,誰也無法評價一件事到底是對的,還是是錯的。
隨着夜幕降臨,北京似乎並沒有平靜下來。
喝的醉醺醺的黑叔搖搖晃晃的走着,這一陣子方十街實在太過的太平的點,以至於讓這個情報販子並沒有撈到什麼油水。
一隻手直接捂住了毫無防備黑叔的嘴,正當黑叔掙扎之際,一悶棍直接毫無保留的打在了黑叔的後腦勺,黑叔就這樣昏死過去,甚至昏過去前連看到對他襲擊人的相貌都沒有看到。
等醉醺醺的黑叔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個不知名的小屋子之中,這昏昏暗暗的燈光,讓黑叔覺得一陣的毛骨悚然。
黑暗之中,似乎能夠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他的對面。
“你是誰?要是道上的朋友,就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追究,如果要買什麼情報,這也不至於這樣請我過來吧。”黑叔說着,聲音中充滿着惱怒。
“黑叔,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沒事,我給你時間想想我是誰。”黑暗中,傳來一個男聲,這個像是在壓抑着什麼的聲音,在黑暗中,是那麼那麼的恐怖。
黑叔可能感覺到了來者不善,但實在想不明白這一陣子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聲音顫抖的說道:“朋友,有話好好商量,你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的命。”男人慢慢走出黑暗,來到了昏暗的燈光下,露出那張乍一看有些詭異的臉。
“你是...你是狍子!”黑叔失聲叫道,根據他的情報,這個狍子早已經死了,但是這個早已經將死之人,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狍子冷笑着,那無比醜陋的笑容,似乎是在欣賞着黑叔這詫異無比的神情。
“狍子,半年前的事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一個跟在人後面跑的卒子,你冤有頭債有主,去找那個對你出手的白九城去。”黑叔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他怎麼也想不到,狍子竟然還活着。
“黑叔,你放情報的窩點在哪裡?”狍子問道。
“放開我,我帶你去,我保證不會耍什麼花樣。”黑叔說着,似乎在尋找着最後一絲的希望。
狍子笑着,似乎是識破了黑叔這小小的伎倆,邊笑邊道:“你知道我這半年主要學會了什麼,那就是怎樣去折磨一個人,讓他在以爲他已經死了的時候不會死。”
黑叔看着狍子那無比恐怖的笑容打了一個哆嗦,脫口而出說出一個地址。
“確定沒騙我?”狍子表情冰涼的說着。
“我的親爺爺,我哪裡敢,我說狍子,當年我多多少少也照顧你不少次,你就饒我一條命,看你叫我一聲黑叔的份上。”黑叔苦苦哀求着,雖然在江湖路上,黑叔是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雨,但是這一次,黑叔能夠感覺到狍子身上這股濃濃的殺氣,黑叔可不想在小陰溝裡這樣帆船,如果今晚他能夠活着離開這裡,那麼明天,他一定不會讓這個狍子活,着就是黑叔所謂的江湖之道。
“那麼我就加倍奉還。”狍子慢慢走向黑叔,雖然狍子這樣說着,但是黑叔在此刻的狍子身上所看到的,只有死亡。
“你不要過來!”黑叔掙扎着,卻發現自己被綁的越來越緊。
狍子終於走到了黑叔身前,看着黑叔那張因爲恐懼已經有些抽象的臉,突然笑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慢慢插入黑叔的心房,這把匕首無比的緩慢的動着,似乎是讓黑叔慢慢品嚐着死亡的味道。
“黑叔,這怨不得我,你就在地下好好看着,等着那些人來跟你作伴吧。”狍子說着,猛的一轉在黑叔胸膛的匕首。
黑叔瞪大了眼,猛的吐出一口血水,就這樣不瞑目的倒了。
狍子拔出這插的無比深無比深的匕首,看着黑叔這漸漸冰涼的屍首,表情卻變的更加的冰冷了幾分,大步離開這小木屋,這一頭帶着仇恨離開北京苟延殘喘的野狼,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