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狍子真能爲我們所用嗎?他真的會殺掉穆黃花跟許黃鷹?”程小康很不相信的說道,他寧願相信一個傻瓜,也不願意相信那樣一個狍子,在他的心中,狍子是一刻都不能留的餘孽,雖然程小康很不想承認,不過狍子的確給予他一種不容小覷的危險味道。
“我太瞭解狍子,他是那種爲了所謂的野心與目的完完全全不擇手段的傢伙,而且他身邊我有安排的眼線,只要他敢玩特殊的心眼,我可以保證一種電話就讓他付出最沉重最沉重的代價。”馬洪剛冷笑着說道,雖然這麼一場亂局對他來說很不利很不利,但就現在看來,至少這一切都在朝他所想着的方向走着。
程小康拍了拍手,一臉得意的笑容道:“三爺,還是你有心思。”
“要是連這麼一個孽子都看不住,我這麼多年是白走了。”馬洪剛臉上出現幾絲的春風得意,至少就現在看來,他能夠看到一絲叫做希望的東西。
開車的男人把這些對話都聽在耳中,雖然馬洪剛跟程小康都露出了不錯的神情,但是這個男人的表情仍然如同起初一般的陰沉,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轉變,甚至變的更加沉重幾分,因爲在他看來,如果一切都按照計劃之中的進行,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失敗者了,即便是再怎麼完美縝密的計劃,只要是還沒有實施起來,都是最不可信的紙上談兵。
也許,事情總會向壞的方向發展,但是這所謂壞的方向,又是對於另一撮人絕對好的方向,所以大多人手中所握着的資本,還是一種叫做運氣的東西。
也許在麪館無眠的徐饒永遠想象不到,這一夜到底會發生多少東西。
但是這一夜,還沒有結束,又或者纔剛剛開始。
在那家小小的診所,經過激戰的洗禮,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躺在地上的張騰慢慢扶着牆站了起來,這個剛剛垂死一般的男人活動着身體,就好似完全沒有大礙一般,這是很神奇很神奇的一幕。
“真TM疼,要是剛剛我跟他硬碰硬的話,估摸着還真得徹底栽在這裡。”張騰喃喃自語的說着,邊說邊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幾條短信,表情沉重。
撥通一個號碼,這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那一輛飛馳的邁巴赫中。
接通電話的是馬洪剛。
“事情發展的怎麼樣了?”馬洪剛在電話那一邊說道。
“許黃鷹已經死了,而且狍子已經解決掉了穆黃花,一切順利,現在只需要等徐家對付金老六了,當然還需要增添最後一把火,那就是您了。”張騰表情平靜的說着,聲音之中有着一分讓人無法懷疑的鎮定。
對面傳來馬洪剛的笑聲。
“張騰,你放心,這一把火我會加的漂漂亮亮的,現在我就在回北京的路上,回到北京我第一個見的人,就是徐老爺子。”馬洪剛說着,話中充滿着一種叫做勝券在握的東西。
“好。”張騰爽快的答道,他的語氣在跟隨着馬洪剛情緒變化着。
“張騰你做的不錯,這一個大功我給你記下了,那個狍子怎麼樣?”馬洪剛有幾分得意的說道,畢竟這是此刻對於馬洪剛來說最好最好的消息,如果說要花五百萬買到這個消息的話,馬洪剛肯定眼都不會眨一下。
“吃了點苦頭,不過還能夠用下來,他可以當最有力的證人。”張騰說着。
“好,你沉住氣,最近最好不要拋頭露面,省的被金老六找到缺口。還有,如果發現狍子做出一些無謂的舉動,可以直接解決掉他,不需要留任何餘地,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價值了。”馬洪剛補充道,似乎把所謂的背後捅上一刀,當成了家常便飯一般。
“三爺,我明白了。”張騰很鎮定的說出這麼一聲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的張騰的臉上慢慢出現一絲嘲諷的冷笑,他很清楚,狍子已經是一個棄子了,又或者對馬洪剛任何沒有價值的人,都是完完全全沒有必要的,也包括他。
但是張騰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麼一點,所以臉上纔會出現這冷笑,因爲他很清楚,有些人要開始哭起來了,同樣也有些人要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了,張騰寧願相信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善惡有報。
手指嫺熟的敲打着屏幕,編輯完短信後,張騰想也不想的就發送了出去,而收件人的名字並不是馬洪剛,而是一個金字。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如果被馬洪剛看見,恐怕會震撼的無以言語,但是馬洪剛,註定看不到這麼一條短信。
“魚已經上鉤。”
另外一邊,慘不忍睹的狍子用手緊緊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慢慢睜開眼來。
狍子所看到的,是一個油光滿面,大金鍊子滿嘴金牙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正衝狍子笑着,只不過這笑意之中,能夠讓狍子體會到幾分的寒意。
“瘋狗,這逼醒了。”身穿貂皮大衣的男人擺了擺手,那滿手的翡翠的扳指,無比的耀眼。
正停着車的瘋狗連忙小跑過來,這個漢奸味道十足的傢伙瞅着臉色蒼白的狍子,一點也不顧狍子疼痛的扒開狍子捂住脖子的手,看了看傷口道:“六爺,這傢伙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們是把他帶走,還是現在弄死?”
狍子聽着,但是就是做不出什麼舉動,因爲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由得他使喚。
金老六有幾分的猶豫,點燃一根粗粗的雪茄,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聲,金老六摸出這真正鑲鑽的摩托羅拉,看了眼短信後,表情出現空前的喜悅,收起手機道:“人給我帶走,他還有用。”
“得勒。”瘋狗說着,直接不管青紅皁白的背起狍子,把狍子直接扔進了後備箱,然後恭恭敬敬的給金老六打開車門,很難想象,這個一個無比不得體的傢伙,能夠無比講究的做出這些動作。
金老六挪着巨大的臀部上了車。
瘋狗發動車子,揚長離開。
“六爺,什麼好消息?”瘋狗看着喜出望外金老六道,這還是金老六來北京這一段日子,頭一次露出這種神情。
“馬洪剛這老逼,終於上鉤了,估摸着他現在已經在回北京的路上了,他自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真是個傻逼。”金老六罵着,無比的失態,可見他對馬洪剛的仇恨,到底到達了什麼地步。
瘋狗也露出了笑容,洋洋得意道:“他估摸着做夢也想不到,我們能夠買通張騰,然後照着他的戲演下去。”
金老六點着頭,慢慢握緊拳頭道:“這一場戲這樣還不夠真實,要徐家跟我們真正打起來,那麼就有真正的好戲看了。”
“我們真能夠把那個老徐家牽扯進來?”瘋狗瀟灑的甩着他那標誌性的漢奸頭說道,畢竟這個老徐家是西城區的三大家族之一,想要喚動,可不是光是有足夠的金錢就能夠做到,到了這種級別,金錢只不過是一個膚淺的數字罷了。
“該劉雷出馬了,都一直傳喚這劉雷有着通天的本事,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對上那徐豐年,到底是誰技高一籌。”金老六說着,撥打了劉雷了電話。
電話僅僅響了一聲。
“劉雷,馬洪剛已經上鉤了,現在他只差最後一把火,只要徐家按照這麼一把火的風勢來,馬洪剛即便是插翅也難逃。”金老六說着。
對面沉寂一陣,才傳來極其沙啞的聲音:“這事交給我來辦,把穆黃花的手機號給我發來,今晚我去見她,然後是徐家,結果我在第二天天亮前給你。”
無比干淨利落,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這就是這個男人辦事的風格。
“爽快,我這就發給你,現在狍子在我手中,我會讓他嘴裡吐出來我想要聽的話,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真的談不攏,我希望你能夠堵住穆黃花的嘴,攔住徐家的手。”金老六說着。
“可以。”劉雷簡單的說出這麼一句,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金老六編輯穆黃花的手機號發給劉雷,然後才重重的躺了下去,此刻車窗外已經出現了淡淡白暈,天已經亮了,這漫長無比的一夜,終於結束。
“對了,六爺,根據張騰剛剛透露的情報,一個不知名的傢伙摻和了進來,雖然身份不明,但是可以確定他不是馬洪剛的人,也不是徐家的人,僅僅是個摻和進來的傢伙。”瘋狗想到了什麼說道。
“是怎麼一個摻和法?”本來剛剛閉上眼的金老六睜開眼說道。
“他知道一些內情。”瘋狗概括道,雖然這看起來無關輕重,但是對於這規模無比巨大的一場戲,不能夠容忍一點偏差,因爲即便是有一點點的漏洞,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讓他永遠的閉嘴?”金老六慢慢閉上眼,這是最簡單最簡單的一個辦法,也是最複雜最複雜的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