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天空,然後飄散起了雪花。
那一傢俬人診所,說老慕現在正瑟瑟發抖的坐在角落也不足爲過,就在一夜之間,整個診所就好似變成了銅牆鐵壁一般,路邊停滿了各種各樣的黑色的越野車,大體一看,診所裡裡外外差不多有着三四十號人,且不算那些在外面站崗的。
雖然老慕常年跟孫祁東接觸,但是怎麼也沒有見過眼前這陣勢,特別是這一個個怎麼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們,擠在了這小小的診所,老慕估摸着這輩子也沒有如此的惶恐過。雖然孫祁東一直告訴着老慕不關他的事,但是卻無法給予老慕一絲一毫的安全感,畢竟在這種大人物的風浪中,稍稍颳着一點風,就夠他這輩子都無法起身的了。
在那監護室門口,坐着六人,五男一女,還有靠着牆站着的兩人。
孫祁東坐在最中央,眼下的八人,全部是清城商會的理事,隨隨便便挑出來一個,都是在這偌大的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八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有着何等恐怖的力量,這是曾經的孫祁東都無法想象的,如今他似乎是主掌着這一股力量,這讓孫祁東打心眼裡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這個怪物真的會來?這幾天他可是鬧翻了天,光是我知道敗在他手中的高手,就兩隻手數不過來了。”靠在槍聲的是個有着絡腮鬍的男人,跟在場的幾人相比,這個男人年齡最大,有四十多歲左右,不過身材確實最魁梧。
“虎理事,難道你打算出去擒這個怪物不成?”孫祁東揉了揉眼說道,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一場安穩覺。
虎理事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爲然,要是放在平常,孫祁東要是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早就鬧了,他本來以爲這空閒的理事長對他來說唾手可得,畢竟在這羣理事之中,他的資歷最老,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讓這個孫祁東撿了一便宜,在這十三的理事之中,孫祁東最多隻能算是中游的存在,甚至一般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可言,儘管心中有着無數的怨言,虎理事也不敢公然的頂撞孫祁東,畢竟這是商會最高權力直接下達的事情,他就算是再怎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不敢造次。
“我覺得孫理事長說的對,我們就在這裡等着那個怪物,最好我們不要單獨行動,要是被他抓落了單,雖然各位都有體面的人物,但是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能夠單獨擒了他。”在孫祁東身旁,是一個看起來文縐縐戴着厚厚眼鏡片的男人,這個看起來格外老實的老人,卻在十三理事之中有着僅此於虎理事的地位。
“我贊同智理事的說法。”另外一個靠着牆不苟言笑的男人擡起手說道。
剩下的幾人也一一表態,除了另外一個光頭漢子,全部都站在了孫祁東這一邊。
“匈理事,你是不是也有說法?”孫祁東看向這個站向了虎理事一隊的男人,這個看起來格外凶神惡煞的光頭男。
“孫理事長,我這人只說實誠話,讓我們就憋在這個小角落死等,還不如直接發動全部力量,我就不信我們十三個理事全部出手,還懲治不了這個男人,就算是他是個怪物,也是一個只有一個腦袋的怪物。所謂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們可不能在這種地方坐以待斃。”匈理事雖然看起來頭腦簡單的模樣,說起話來,卻是明瞭。
孫祁東手指敲打着椅子,在醞釀着什麼,說他們十三個理事心是齊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沒有商會絕對力量賭徒壓着,他們十三人說不到早就開始自相殘殺了,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可以徹底讓所有人都信服,所以孫祁東開口說道:“這樣吧,虎理事,你帶匈理事聯繫還沒有趕到的五位理事,你們七位理事否則狩獵,我們負責守在這裡,可好?”
虎理事打了一個響指說道:“贊同,那麼就這麼敲定了,這個怪物,這個神仙,我倒是想要會會這是一個什麼角色。”說完,虎理事給匈理事使了一個眼神,兩人就這樣退出了小小的診所。
剩下的六人,是堅決站在孫祁東這一邊的理事。
“如果真如同虎理事所想的這般簡單,會長就不會讓我們十三個理事全部聚在這西城區了。”智理事扶了扶眼鏡片說道,話中有幾分調侃虎理事的意思。
孫祁東從商會見證了智理事跟虎理事的恩怨,所以他沒有附和些什麼,只是伸了一個懶腰說道:“這一陣子辛苦各位了,我知道誰手上都有點事情,但是這一次會長給我下了死命令,希望各位能夠配合。”
“孫理事長,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咱們怎麼說也是一條船上的人,同一個商會,低頭不見擡頭見,誰也不想給自己生什麼麻煩。”一個滿臉毛髮旺盛,乍一看就像是一個猴子的男人打着圓場說道,這說話時眉宇間的模樣,活靈活現的一隻小猴。
“猻理事,勞你多費心了。”孫祁東起身說道,只不過聲音之中帶着一股濃濃有氣無力的味道,孫祁東又說了幾句,見剩下的幾個理事興致不高,當然這個猻理事除外,孫祁東也沒打算繼續在這樣乾瞪眼,離開監護室門口,隨便找了一個空閒的椅子閉一閉眼。
留下剩下五個理事,隨着孫祁東的離開,那個濃妝豔抹抹着紅脣的女人白了一眼猻理事說道:“猴子,別就嘴上說的漂亮,一遇的事兒,就你的腳上跟抹油似得。”
猻理事瞧着這個女人黑色皮衣包裹的火辣無比的身材,吞了一口口水,摸了摸他蓬鬆的髮型說道:“蘭理事,你別看我平常做事不靠譜,但是大事上我可有一個分寸。”
“油嘴滑舌。”女人似乎很是討厭猻理事這種格外油膩的人。
也許是因爲這女人給的那麼一點陽光,猻理事大有一副給點陽光就燦爛之勢,舔着猴臉上去跟蘭理事開始鬥嘴起來,看起來一副不亦樂乎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接下來要面對什麼風暴的模樣。
智理事似乎很不喜歡這俗不可耐的男女,悄悄的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打開走廊盡頭的窗戶,不過一棟更加高聳的建築擋住了這窗戶可以看到的天空,給人一種格外壓抑的感覺,不過現在這個男人似乎是習慣了這種壓抑,這是在細細品味着窗外的寒風。
一開始站隊沉默寡言的男人悄悄站在了智理事的身後,說道:“智理事,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隼理事,難道說你也不知道一些什麼?”智理事頭都沒回的說道。
這個不苟言笑看起來渾身沒有一絲喜劇細胞的男人,看起來跟猻理事是一個反義詞,他的臉色出現一絲格外生硬的笑容說道:“我只知道,這個男人叫郭野槍,憑我能力,我也只能打探這麼多,至於這個男人的身份跟背景,我一無所知。”
在隼理事提到郭野槍的時候,智理事皺了皺眉頭,雖然被提起了什麼刺痛的記憶一般,他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着隼理事說道:“隼理事,我希望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因爲知道了這多餘的東西,對你來說可能不是什麼好事,不是我自私,是覺得說出來,對我也好,對你也好,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隼理事正視着智理事,似乎想要從這個男人臉色找出一絲什麼,但是顯然除了那眼鏡片誇張的厚度,他找不到任何。
“既然你這般說了,我就不繼續問下去了,不過智理事我,既然我們又再次站在了一條船上,希望你不要保留什麼。”隼理事吐出一口氣說道,算是放棄了從智理事身上找到點什麼的打算。
智理事苦笑了笑說道:“隼理事,這一條船,你以爲是一條什麼樣的船?”
被智理事突然這麼問,隼理事覺得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這般開口說道:“我們十三個理事面對這麼一個怪物,怎麼說也比這座城市殘存的家族面對這麼一個怪物贏面要大吧?”
聽到這個答案,也許是智理事早已經預料到了如此,但是臉上還是有着幾分看起來格外格外失望的神色,他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如同你所說的這般,我就不會如此如此的惆悵了,也許對你來說,這是一個經得起驚天駭浪的大船,但是這條船,其實眼下已經變的不堪一擊了。”
“何出此言?”隼理事格外的疑惑,難道這十三個理事綁在一起,還不夠強悍嗎?
“你要清楚,我們面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智理事只是回答了這麼一句。
“不就是一個強的如同一個怪物一般的傢伙嗎?”隼理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就不會如此如此的惆悵了,這已然已經不是簡簡單單所面對一個人的問題,你需要搞清楚我們要面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智理事說了這麼一句,不等隼理事發問,就這樣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隼理事,不停的在心中問着自己,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