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進入逍遙茶館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雖然生着一張陽光燦爛的童顏,但是誰都知道這個名叫曹文躍的年輕人不是善茬,至少這些年在曹文躍手上栽了的有點名氣的牛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曹文躍背後是久經沙場的張利羣,顯然跟在曹文躍的背後,張利羣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對於這類沒有背後的家族就是個三級殘廢的紈絝,張利羣從未瞧到眼裡過,但是又不得不低頭,無比的矛盾。
申雲豹弓起了身體,像是一個防禦的刺蝟一般,倒是段霜一臉的波瀾不驚,甚至沒有正眼瞧這個一身不可一世的年輕人。
本來頭快要仰到天上的曹文躍本來是一臉的囂張,但是看到段霜後,那張本來就遭人厭惡的臉突然笑了,不過也僅僅是讓人更加厭惡幾分。
不過顯然段霜對那獻殷勤的笑容並不感冒,似乎在無形之中讓曹文躍碰了一鼻子灰。
“現在不招待客人。”申雲豹沒好氣的說着,身體已經緊繃起來,隨時準備應對曹文躍身後那個帶着殺氣的張利羣。
“我可不是什所謂的客人,申雲豹我知道因爲當年的事情,哈爾濱不少大咖需要給你幾分薄面,但是這不是你依仗的資本,在這中風暴中站錯了隊伍,我相信會付出什麼代價,你比我還要懂。”曹文躍臉色不悅的說着,雖說此次之行是他個人爲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曹文躍對那個毀了郭驚馬半個計劃的年輕人很是不順眼,似乎這個同齡人在剛踏入哈爾濱的那一刻,就搶走了他所有的色彩。他需要證明,這裡的地主又或者主角是誰。
“除掉了程家又要除掉我?你們曹家雖然這兩年風頭正勁了點,但是哈爾濱還輪不到你們一家獨大,現在不是,以後十年也不是,即便是你們家老爺子,在哈爾濱他不敢動的人也絕對超過了一雙手,你說說你哪裡來的成就感?就你那點自以爲是的故事跟苦難,在我眼中連的屁都不是,放在十年前,你這類人我見一個抽一個。”申雲豹身上迸發出一股甚至壓過了張利羣的狠氣,或許在這個風暴之中壓抑了太久,讓人忽略了這個曾經哈爾濱豺狼。
這纔是申雲豹真正的模樣,如果他真的是那麼一箇中年大叔,能夠有洪擎蒼的號碼,能夠讓段霜在他店裡甘心打工,能夠讓周溫馬許諾跟他喝一杯酒?
面對突然爆發的申雲豹,曹文躍本能的後退幾步,甚至是他身後的張利羣都懵了,能夠真主張利羣的氣場,可不是裝腔作勢可以打發出去的。
申雲豹話中巨大的羞辱感讓曹文躍回過神來,咬牙說道:“你是打算跟我們開戰?”
“我不畏懼!”申雲豹直截了當的說着,再次往前逼退一步。
也僅僅是這一步,讓心高氣傲到不可一世的曹文躍後退了兩步,張利羣硬着頭皮後退了幾步,雖然張利羣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申雲豹,但是張利羣的第六感告訴張利羣,現在招惹申雲豹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好...好...好...”曹文躍氣的連連說出三個好字,申雲豹是徹底讓他在段霜面前丟了顏面,曹文躍默默衝身後的張利羣使了個眼神,意思再不過明白,想要讓張利羣幫他掙過來這一口氣。
張利羣雖然心中有着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曹文躍顯然是下了死命令,硬着頭皮打算跟申雲豹在這裡殊死一搏。
但事總是不願人爲。
“張利羣,如果你敢出手,我敢拿我自己的腦袋保證,你們不能活着走出這家茶館。”一個聲音在張利羣的背後響起。
張利羣轉過頭,表情慢慢變成一種由震驚演變的呆滯,甚至有幾分難以相信,儘管張利羣掩蓋的很好,但是眼中還是充滿着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門口。
一個身穿肥大的黑色棉襖,面色滄桑無比的中年男人彎着腰桿站着,那張長時間不整理的臉滿是歲月所留下的痕跡,不過卻生着一雙無比神奕的眼,一時讓人分不出這個男人年齡。
“沈雲鶴。”張利羣道出這個比起申雲豹還要赫赫有名的名號。
沈雲鶴面色不改,擋着風點燃一根菸,就這樣一臉平靜的看着張利羣,但是那張臉卻要比任何東西還要有威懾力,至少此刻的張利羣是這樣認爲着。
“你們還想反了不成?跟曹家作對,不會有你們任何好果子吃!”一個近似乎暴怒的聲音在逍遙茶館不停的迴盪着,被冷落下來的曹文躍有些嘶聲力竭的說着,或許這個一直想要站在舞臺中央的年輕人,一直沒有站到那個舞臺的機會,於是他瘋狂了。
張利羣那無比陰沉的臉,似乎在說明着曹文躍這麼一句不是什麼好舉動,如果僅僅是一個申雲豹,張利羣還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眼前站着的這麼一個傢伙,可是真敢在這裡砍下曹文躍的腦袋,這是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法,雖然諷刺了點,曹文躍在這裡就像是一個臭蟲一般一文不值,起不了任何的左右,只能讓局勢變的更加爛。
“你跟了曹爲公有幾年了,怎麼還改不掉那野狗才有的臭毛病,就算是幼稚園的孩子都知道什麼叫做歇斯底里,是你那份不成大器印到了骨子裡,還是曹爲公愧對那曹公一個稱號,我真是懷疑。”一直沉默的段霜開口了,一開口就是一句讓曹文躍差點崩潰的話,那毒舌到極點的態度一點都不加以掩蓋,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插入了曹文躍的心中。
或許這偌大的哈爾濱,也唯有這個女人能夠把曹文躍這個曹家大紅人比作成一條野狗。
“張利羣,給我出手!”曹文躍終於忍不住爆發的說着,這裡所發生的事,足夠給他留下半輩子的陰影,又或者一輩子的,現在曹文躍僅僅想要看到這些人跪倒在他腳下的模樣。
但任由曹文躍怎樣的吶喊,張利羣沒有往前踏出一步,又或者往後踏出一步,僅僅是點燃一根菸道:“主子,如果還想頂着腦袋離開這地兒,就老實待着。”
面對着張利羣這近似乎戲弄的話語,曹文躍真的惱怒了,轉身直接給了張利羣一巴掌,這重重的一巴掌抽掉了張利羣剛剛點燃的煙,但似乎跟着這香菸落地的還有着其他的東西。
張利羣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雖然被當衆甩了一個耳光,僅僅是彎下腰撿起這一根菸再次放到嘴邊說道:“不能打。”
把所有威武發泄在張利羣身上的曹文躍聽過這一句後,臉上的不悅更濃了,再次伸出手準備再給張利羣一巴掌,但是這一次,曹文躍在空中的手停住了,申雲豹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曹文躍的身後,一隻佈滿老繭的手此刻死死鎖住了曹文躍的手腕,微微用力,曹文躍不由的喊出聲來。
“你們這是跟曹家作對?”曹文躍狼狽無比的吶喊着,卻對申雲豹死死鎖住自己的手腕無可奈何,因爲他稍微一有什麼動作,申雲豹所鎖住他手腕的手就會收的更加的緊。
張利羣僅僅是表情木然的看着這一幕,甚至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曹家?只不過是個程家的代替品罷了,要是曹家再多幾個你這類人,曹家早晚會落得跟程家一模一樣的下場。”申雲豹一臉不屑的說着,猛的一甩直接把曹文躍甩了出去,猛的一腳踢在了曹文躍的肚子上,直接讓曹文躍變成了一個捲起來的大蝦。
張利羣仍然一動不動的抽着煙,只不過此刻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算是給你一個交代,回去告訴曹家想要找麻煩盡情過來,小爺我在這家茶館候着,一個腦袋一條命,多了一點都沒有。”申雲豹狠聲說着,似乎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那個畏前畏後的小人物。
張利羣點了點頭,臉上甚至沒有什麼憎惡,直接把疼的死去活來的曹文躍扛了起來,大步離開,這一次守在門口的沈雲鶴沒有攔,僅僅是給了張利羣警告的眼神,嚇的張利羣起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申雲豹可以說他還不怎麼放在眼裡,但是身旁有了沈雲鶴的申雲豹,那麼就值得不容小窺了,甚至是整個曹家在碰這哥倆的時候都需要掂量掂量,也就是這哥倆,不知道當年在哈爾濱掀起了什麼樣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