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離開,馮喆心裡的忐忑頓時消失,見柴可靜一臉詢問,他回答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抱着這女子往李蓉相反的方向走,這時懷裡的女人輕聲叫了一下:“馮喆……”就閉上了眼,柴可靜一聽眼神就在審視馮喆。
馮喆故作沒看到柴可靜的表情,急急的說:“還不趕緊叫醫生,”嘴裡同時就喊起了醫生護士,柴可靜伸手往李蓉剛剛走過去的方向一指:“護士站在那邊!”
馮喆這才又拐回頭,趕來的醫生護士對這這女子開始救治,問馮喆昏倒的女子年齡、怎麼回事,馮喆說自己不清楚,剛剛發現她倒在廁所裡的,這時有個護士說:“這女的剛剛不是做了流產手術嘛。”
柴可靜一聽再也不吭聲了,接下來她和馮喆分別忙碌,直到將這女子安排好住院,等馮喆辦完了住院手續,柴可靜在外面攔住馮喆,問:“究竟怎麼回事?她是誰?”
“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她是誰,這名字叫童歡還是護士說的。”
柴可靜臉色有些冷:“那她怎麼知道你叫什麼?”
“認識我的人多了,我哪知道她怎麼知道的我?”馮喆不想給柴可靜說太多,柴可靜卻不放棄:“你究竟有什麼要隱瞞的?不誠實,連我都不能說?”
這女子就是那天在省城北區高明軒的別墅外馮喆碰到的那個白衣女子,當時馮喆看到她站在山崖邊上,還在哭,怕她出事,就將她給送到了山下,誰知道今天在醫院裡發生了這些。
因爲可能牽扯到高明軒,所以馮喆不想讓柴可靜知道太多,他看着柴可靜笑了一下:“你想什麼呢你?”
柴可靜越發覺得馮喆有事再瞞着自己了,跟着馮喆到了病房,童歡還沒醒,馮喆想她打胎必然和高明軒有關,可要不要給高明軒打個電話呢?
通路剪綵將裘樟清請到兆豐,高明軒露臉的目的沒有達到,心裡肯定對自己有氣,要是告知他童歡在醫院,或許能緩和一下和高明軒之間的關係。
對高明軒不滿,但是不宜和他撕破臉,這種人唯心所欲且不計後果,什麼都不害怕,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來將會做什麼。
想好了馮喆就走出去,將手機拿了出來,他又猶豫了:高明軒不缺女人,對女人棄之如敝屐,萬一童歡真的打掉的是他的孩子,自己知道他的隱秘多了,他會不會因此更加對自己有意見?
柴可靜跟着馮喆出來看他愣愣的發呆,過去說:“我先走了,”就往電梯那走,馮喆這時拿定主意不告訴高明軒了,將手機揣兜裡問柴可靜:“你去哪?你剛剛檢查的結果怎樣?”
“沒事,”柴可靜頭也沒回,馮喆追了過去,柴可靜的眼圈就紅了,馮喆急忙將她抱住,柴可靜掙扎了一下也沒掙脫,頭杵在馮喆的胸口委屈的哭了起來。
樓道里都是人,馮喆有些發窘:“老婆老婆,到底檢查結果怎麼樣?”
旁邊的人知道是兩口子拌嘴,都覺得沒勁了,柴可靜一下推開馮喆到了電梯跟前,可是電梯沒來,她就走進了安全通道,馮喆跑過去拉住她說:“好老婆,我錯了,你告訴我到底怎麼樣?”
“你還知道關心我,這半天你都在爲了別的女人忙,我就像不存在。”
馮喆只有賠不是,柴可靜心裡已經沒了氣,但依舊的板着臉,問:“那個童歡,到底怎麼回事?你要說實話,我就原諒你。”
安全通道里也沒人,馮喆就解釋了和童歡認識的過程:“你剛剛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麼是幹嘛的,可是那天她一見我就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怎麼不早說她是高明軒的女朋友,這不就結了。”
馮喆臉上一副難爲的樣子:“我從來都沒有在高明軒那裡見過她,要不是高明軒又怎麼辦?”
“我看準沒錯,你沒聽護士說,她流產幾次了,今後能不能再懷孩子都是未知。”柴可靜說着皺了眉:“這個高明軒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
馮喆這時才說了這一段目睹高明軒的所作所爲:“他身邊的女人多不勝舉,都是有來頭的,事情涉及的太多,你就是讓我解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啊。”
“他真要將兆豐企業都買下來?”
馮喆往樓道里看看,擺手讓柴可靜不要再說了:“親親老婆,你到底檢查的怎麼樣了?”
柴可靜乜了馮喆一眼說:“我都沒有一個外人重要。”
馮喆順杆往上爬,抱住柴可靜在她臉上嘴上親了幾下,柴可靜才說:“沒事,醫生說是停止餵養母乳引起的。”
“我還以爲自己又要當爸爸了。”
“你想的美!”
經過這一鬧,柴可靜對馮喆反而更親熱了,依偎着他,抱了一會說:“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等她醒了再說,都碰到了,總不能扔下不管。”
兩人回到了病房,童歡還是沒醒,馮喆想想讓柴可靜先回去,柴可靜覺得這個女子要真的是高明軒的女友,自己在這裡會讓她更尷尬,她示意馮喆跟着自己出去,說:“就憑對女人這一點,高明軒這人就不能信,不說從一而終也好聚好散,做事完全不顧後果。一個女人爲他墮幾次胎肯定對他是有感情的。你還是別和他合作了,反正沒有他你在兆豐也是有成績的,這一點誰都看得見。”
馮喆心說這我知道:“他纏着我,我哪能脫開身?原來想着官做大了好,這會倒成了累贅,你倒是教教我該怎麼辦?”
柴可靜看着馮喆苦惱的樣子噗嗤的就笑了:“我老公太有魅力了,不但女人喜歡,對男人也很有吸引力。”
柴可靜離開馮喆回到了病房,坐在那裡看着輸液的液體一滴滴的緩緩下落,窮極無聊,他對着童歡的臉仔細看着,越看越覺得哪裡和裘樟清有些相像,心說難道高明軒是愛裘樟清的,但是和裘樟清生活不到一起,所以在找和裘樟清長相類似的女人尋求慰藉?
這又怎麼可能?他們是兩口子,又沒有離婚,再大的事情也可以慢慢溝通。
這時童歡睜開了眼睛,馮喆站起來說我叫醫生。醫生來了之後做了檢查,說童歡是身體虛弱,調養一下就好,還將馮喆叫到一邊問他和童歡是什麼關係,馮喆回答是朋友。
朋友這個詞含義太多,醫生語重心長的說:“讓病人好好休息,生活要有節制,不然,今後會比較麻煩。”
“什麼麻煩?”馮喆追問了一句。
“她子宮後位,宮內手術過多,對今後生育有不利影響,多注意吧。”
童歡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躺在牀上,馮喆進來問她感覺如何,要不要吃些東西,還問她的家人怎麼聯繫,她都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馮喆見到童歡的眼角流出了豆大的眼淚,急忙問是不是身上哪裡疼痛,就要叫醫生,童歡輕聲說不用了,馮喆猶豫了一下,用紙巾爲她擦乾了眼淚,童歡說:“他是太子黨,又是資本家,他給我說我們沒可能的,是我自己太傻了。”
童歡說的是高明軒無疑了,馮喆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
“剛纔那個,是馮大哥的妻子吧?”
原來童歡知道柴可靜了,馮喆點了頭,童歡說:“她真幸福,遇到馮大哥這麼好的男人。”
此刻童歡就像喘着氣的木乃伊,馮喆心裡忽然堵得慌,拿出手機說:“我給高明軒打電話!”
“不用,沒用的……”童歡眼神空洞的看着屋子的頂端,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裡兀自的唸了一句:“我是天空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無需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馮喆愣了一下,童歡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這會好端端的念徐志摩的詩幹嘛。
“他說他就是那片雲……”
“管他是什麼雲,”馮喆不想聽童歡再提到高明軒,正要說別的,手機有了來電,一瞧是李聰打來了,他就到了洗手間裡。
“老大,你老丈人和一個男的剛剛接頭,他將一個包給了那男的,裡面應該是錢……那男的離開了,我要跟着,一會再給你說。”
“跟到哪將地址發過來。”
馮喆叮囑了一句掛了電話,到了外面,問童歡有什麼人聯繫的,童歡輕微的搖頭說沒有,還說讓馮喆走吧,說有護士照看自己,休息一下就行。
馮喆猜想她是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童歡讓馮喆將自己的包打開,裡面錢夾裡有一些現金,有幾張銀行卡,還有一本嶺南大學的學生證——原來童歡還是在校大學生!
童歡給馮喆說了卡的密碼,還說所有卡的密碼都一樣,要馮喆爲自己取點錢,馮喆說住院的錢自己都掏過了,連同上次的一百塊先欠着,自己不急用,等欠的多了自己好收利息。
童歡知道馮喆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堅持說要馮喆取一些錢來,馮喆問:“那你不怕我拿着錢跑了?”
童歡看看馮喆,說:“你不是那樣的人。”
馮喆嘆息:“被你看穿了,其實我一直想成爲那樣的人,只是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這樣一說,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馮喆到了醫院外面自動取款機,插進一張卡一看,裡面的數字竟然有六位數,他想想分別將幾張卡都查詢了一下,每張卡里面的錢款都差不多,看來這個童歡還是個小富婆。
這時李聰發過來一條短信,說跟着的那人到了某條街上,等馮喆到了醫院一樓大廳的時候,李聰竟然跟着那人也到了馮喆所在的醫院外,還給馮喆發來了一張偷拍的圖片。
馮喆一看,覺得圖片裡的這個人自己在哪見過,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來。
等上了電梯,外面大廳一個保安在阻止小孩子亂跑,馮喆猛然腦中靈光乍現,他想起來這個從柴文正手中拿走錢的又被李聰追蹤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