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辰半眯的雙眸,目光就這樣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絲毫沒有任何的避諱。
對溫蕊只給了兩個詞的評價,倔強!倔得讓人心疼,明明她心疼得要命,臉色都瞬間血色盡失,可是她臉上的神情卻過於清冷,清冷得讓人想要探想她的內心;她那呆滯的目光裡隱藏着太多的暗涌,至少顧少辰是這樣認爲的。
她剛纔在問自己剛纔說得話是真的嗎?他自然知道她知道所的是哪句
。
他有本事沾花惹草,你也可以惹草沾花,完全是他隨手沾來的措詞,她突然的反問,讓他有瞬間的詫異。
“我很可笑是吧?”
溫蕊轉回目光,卻見到對上他那複雜的目光,自嘲的扯了扯脣角,眼睛依舊透着迷茫。
“嗯。”
顧少辰抿了抿一口茶,明明是杯白開水,他卻嚐到了澀澀的味道。
溫蕊像聽到了滑稽的笑話,殘忍的笑起來,乾巴巴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笑聲在寬大的咖啡廳裡顯得格外的淒涼。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想要坐擁齊人之福,只可以共患難,共創業,卻偏偏不能共富貴?”
她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聲音幽幽的像在黑夜裡突然響起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就像在說着今天天氣一般,完全不像在說着自己的事。
顧少辰抿脣沒有說話,眼梢卻微微的垂了垂,顯然有些不認同她的話。
“我愛他,愛了他五年,以前跟着他吃苦的時候從來不有想過有一天寶貴了,他會逼着自己離婚;其實我應該慶幸的是嗎?只是五年,而不是十年,十五年……”
她垂着頭,眼簾下的瞳孔直直的落在自己手腕處,那新長出的肉色疤痕刺得她眼睛發澀。
她自嘲諷刺的一聲輕笑。
“抱歉,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說了這麼多的話。”
顧少辰眸底的情緒深得令人看不懂,溫蕊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站了起來。
“不打算一起吃個午飯?”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看了她一眼,接着目光示意了一下另一邊的時間,12:35。
“好。”
溫蕊坐下,有些疲憊的靠在卡座沙發上,眼裡一片沉寂,右手的食指撫摸着左手碗上的傷痕
。
“爲了他?”
最後一個他字勾着微微的弧度,溫蕊自然聽出來他對自己的鄙夷,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愚蠢,點了點頭。
“愚蠢。”
“確實!”
溫蕊抿脣的認同,這個傷疤或者一輩子都會提醒着她做的這件愚蠢之事。
“也好,時刻提醒你。”
溫蕊擡眸,眉頭輕擰,看着他,這個男人爲什麼總能把她總中所想之後猜透?
“溫室裡的花蕊?”
“嗯?”
溫蕊看着他不知何時手裡拿着張小單,那是她取款時的一張單子,看着他隨意的擺弄着的姿態,有些養眼,晃眼。
“你的父母很疼愛你。”
顧少辰的話讓溫蕊瞬間一臉的黯然,想到自己堅絕要離開b市隨樑遠朝來a市時,自己父親說的狠話。
“你要是踏出這個家門,那就永遠不要回來了。將來你苦了,你乏了,後悔了,不要回孃家來訴苦。”
溫父說一看樑遠朝是能成大事的,但是,他不適合溫蕊,就算他現在對她再好,這份感情也不會到老,是溫蕊自己偏不聽他言,執意要嫁予他。
結果只是曲指可數的年頭,溫父的話就成了事實,想到自己這兩年硬是倔強的沒有給兩老一個電話,溫蕊感覺自己的心又是一痛,像是千蒼百孔一般,每一個部位都疼得讓她窒息。
“是很疼我,可是我負了他們。”
溫蕊身體有些脫力,趔趄地靠在那,眼裡滿痛苦。
顧少辰不有繼續說話,不一會兒,他點的東西就陸續端了上來,牛排,意粉,紅酒,沙拉,甜點,擺滿在桌上
。
溫蕊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她似乎都不有看到他點餐,也只是淡淡的一眼而已,她沒有追問,拿起餐具就吃了起來。
入口的食物如同嚼蠟一般,沒有任何的味道,扒了幾口,她就盯着面前的東西發着呆。
她穿着一襲米白色的雪紡長裙,齊腰的長髮用個小發夾分開夾在後面,一部分垂落在胸前,米色的裙子跟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皮膚很白皙。她的五官雖然算不上驚豔,卻是屬於耐看型,而且是越看越耐看。
“不合味口?”
她看着眼前的食物恍惚,對面傳來低低的嗓音,對上顧少辰的目光,溫蕊渾身一僵,站了起來。
“我有事,先離開了,謝謝你的午餐。”
她略顯倉皇離去的背影讓顧少辰嘴角輕輕的挽起,睨了眼旁邊的旅行袋,她倒是跟自己上勁了,把款直接拎過來給自己了。
溫蕊坐回車上,看着旁邊那卡宴,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踩下了油門,因爲另一邊的車已經離開,開車出來就順手了好多,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自己要離這個叫顧少辰的男人遠點,她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目光有稍許不對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溫蕊回到家,一如她所料,空蕩蕩的,回到臥室她感覺自己的東西被翻過,早上在銀行出來後,所以的資料都擺在桌面上,也沒有來得及整理就出了門,而此時,都有些詭異的整齊。
沒有來得及多想什麼,就感覺家門被打開,她走了出去,看着剛走近家門的男人,眉頭微微的皺走。
“遠朝。”
“溫蕊,這是離婚協議書,裡面的條款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就籤個字。”
樑遠朝上前,打斷她的話,將手裡的牛皮紙袋遞了過來,溫蕊紅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慢慢的扯出抹諷刺的笑容。
伸手接過文件,直接就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