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白子譽穿了一件湖藍色的緊身短炮,外面披着一身玄色的鎧甲,顯得很是英氣,只是那有些冷冽的眉眼卻似乎蘊藏心事一般。也不知道秦宣帝對他說了些什麼,白子譽明顯的怔了一下,直到身邊的葉凜似無意的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白汐景這纔看見他忽然跪了下去,彷彿是在謝恩。
“到底說了些什麼?”汐景微微蹙眉喃喃出聲道。
汐景身邊的暗衛以爲汐景是在問他,遂忙肅容開口答道:“指婚。”
他的話纔剛說完,便見汐景猛的轉過了頭來,雖然因爲劉海遮着他看不清她的眼眸,但是那忽的變的瘮人的目光卻是讓他不禁怔了一下。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姑娘竟會有這種氣勢,竟一時間愣了一下這纔再次開口道:“宣帝將二公主秦婉指給了世子。”
白汐景聞言不禁目光一寒,一雙素手緊緊握成拳頭,心裡只罵:“好一個奸詐歹毒的計策!”
秦婉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皇后嫡女,秦宣帝偏偏要在出徵前當着衆人之面如此指婚,看似恩寵非常,可是這裡面的所暗藏的狠毒卻也是非常。現今四國的矛盾本來就與大肇有些尷尬,說是封國,可是有誰甘心真正的繼續臣服下去?他這般一指婚後。四國衆人會如何想?
只怕皆會將白子譽當做是那秦宣帝那邊的人,哪怕只是僅有懷疑,也會明裡暗裡防着白子譽,更何況有些居心不良的說不定還會給白子譽下絆子。戰場之上如不能讓其他三國信任,那麼白國便處於了一個實在危險的境地!
再說那起義軍若是得了這個消息,估計矛頭第一個對準的便就是這“秦宣帝未來的女婿”白子譽了。可謂是用了一個看似天大的恩寵將白子譽看看逼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想到這些汐景無端的就是一陣憤怒。
“果然當我白國好欺麼?”汐景的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秦宣帝,身上驀地浮起一絲煞氣,不過很快便消失無蹤。
“不是白國好欺,只是這連年乾旱,唯有白國的收成尚好,如此也怨不得秦宣帝會首先打白國的主意了。”清越的聲音忽的在汐景的身邊淡淡響起,汐景不用回頭便也知道是誰來了。
“杜康,你說若是殺了那礙事的二公主如何?”杜康不料白汐景會如此說,驀地轉過頭去看向白汐景卻見她脣角含笑,一雙纖纖素手有意無意的敲了敲窗臺,聲音輕且淡,彷彿只是撒嬌的抱怨着天氣糟糕的小姑娘,但是杜康卻有一種她並不是開玩笑的感覺。
杜康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探尋的目光,然後似隨意的開口問道:“可是要我親自動手?”
一句話落,屋子裡半餉無聲,彷彿連時光都靜止了一般。
良久,才聽得那汐景忽的輕笑出聲,她一手掩着自己脣角的笑意道:“杜康,這個時候你不該是阻止我纔是麼?”
“若公主認爲這真是好辦法,杜康爲何要阻止?”
汐景聞言這才慢慢舒出一口氣來:“我也知曉自己是意氣用事,再看看吧,總會有辦法的。”說完便再次看向下面的街道,秦宣帝和四王已經登上了城樓上,大軍也已經整頓就緒,是個世子也都騎上了馬準備出征了。
汐景的目光落在那幾個年輕的身影上,心裡不禁有些起伏。這四個世子裡竟然有三個她的熟人,想到這個汐景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的哥哥,上一世的夫君,這一世的恩人,竟是齊聚一堂了,雖然她與白子譽中間還有一些不能釋懷的情緒,雖然與那葉凜還有無法抹去的恨意,雖然與那方思遠根本未能交談幾句,可是到了這個關頭,她心裡卻希望無論是誰都能平安歸來。
“杜康,依你看此次我們有多少勝算?”
“這個杜康不敢斷言,現今的起義軍雖說不如正規軍隊般訓練有素,卻是有整整三十萬人,其中也不乏一些睿智的將領。而我們畢竟是臨時集結不說,中間還牽扯着太多的利益,只怕這一點上便落了下乘。”杜康實話實說道。
卻聽得汐景慢慢皺起了眉頭,“怪不得哥哥此次出征會做這般壞的打算。”
一聲聲號角高昂吹起,大軍的旌旗翻飛,一列列軍隊便正式啓程了。汐景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哥哥慢慢遠去,然後消失在視線中後,這才忽的嘆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說了一句“回去吧。”